明明是广西人,被俘后却满口河南话。最狡猾匪首向天雷现形记

1951年8月,广西剿匪英模表彰大会上,几位身经百战的剿匪英雄无意中谈起,在广西多如牛毛的匪首中,哪一个最狡猾。
一时间众说纷纭,最后来自剿匪部队第58军215师664团的武福有营长,操着浓重的河南口音道:要说这土匪里最贼的啊,就属向天雷这龟孙儿,他明明是广西人,却满口的河南话,做了俘虏后就跟俺攀老乡,跟俺白吃白喝了半个多月,俺愣不知道他是国民党128军的军长。

向天雷(又名何宗钊)是柳州雒容镇石贵村人,1914年出生,他在广州培桂高中毕业后,就平步青云,1943年在川军部队任中校营长,随后进入国民党军官学校第14期学习。
学习期间,向天雷展现出无以伦比的语言天赋,各地方言信口拈来,毫无破绽。
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军统局头子戴笠,曾打算把向天雷招入麾下,终因他是广西人,而最终作罢。老蒋和桂系军阀明争暗斗了半辈子,岂能容一个广西人进入他的核心部门。
军校毕业后的向天雷郁郁不得志,长沙人事处中校参谋兼通讯训练官,一干就是好几年。
程潜、陈明仁长沙起义后,向天雷逃到广州,担任别动队组长,专门从事破坏广州治安,暗杀进步人士的行动。
不久,8年的老中校向天雷,终于因功获得提拔,成为一名有职无权的上校。
向天雷生性狡诈,又诡计多端,当时广州不少进步群众,就折在向天雷手中。
中共广州地下党,计划为民除害,干掉向天雷,却因事先计划不周密,被他侥幸逃脱。最后只得到他一张照片,还有一个他身体上的秘密,向天雷左手的小手指是四截,张开手,小手指比无名指还要长上一些。
向天雷也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头,在广州解放前夕,逃到台湾去了。

向天雷

1950年七月,向天雷受白崇禧派遣回到广西,找到他的叔叔何次山,在柳城、鹿寨、融县一带,成立“桂中军政区”,由何次山任司令,向天雷担任副司令,兼刚刚组建的国民党128军军长(原来的128军随张轸起义了)。
向天雷招降纳叛,没多久手下就聚集了5000多匪众。
向天雷把这些匪众划分为一个军部。及其所属的一个师,两个团,两个支队,一个独立团;中渡、百寿、柳城三县联防队;以及“桂中游击纵队第5支队”等共1500多人。
这些杂七杂八的番号多达14个,但兵力充其量也就一个团的编制。就这还是向天雷的主力。另外还有将近4000匪众,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他们凑在一起就是抱团取暖,无论口头上说的多漂亮,私下里还是各行其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从此中渡、柳江、 雒容、百寿、融安、柳城、柳江等地狼烟四起,当地百姓饱受荼毒。
解放军进入广西剿匪以后,向天雷望风而逃,最后躲入柳州以北的四十八㟖(读lòng,壮语,石山间平地都意思),试图据险负隅顽抗。

四十八㟖上的碉堡

也不怪向天雷有这样的想法,四十八㟖位于柳州以北的中渡县(现鹿寨县中渡区)、与融安、永福两县接壤,面积近千平方公里。
四十八㟖一带地形十分复杂特殊,四十八㟖周围都是石头山,怪石嶙峋,山上荆棘丛生,还有数也数不清的溶洞,洞洞相连。向天雷在山洞内囤积了大量物资,据说可以让躲在四十八㟖中的匪徒们,5年以内衣食无忧。
向天雷还把可以利用的溶洞统一编号、整修、伪装,使其成为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堡垒。
另外向天雷还提出:人上山、狗入洞。填水井、毁桥梁。实行严格的坚壁清野,务必使进入四十八㟖的解放军喝不上一口水,吃不到一粒粮,在四十八㟖寸步难行。
凡是向解放军缴枪投降的,为解放军通风报信或者提供帮助的,一律杀掉。
为了显示自己的刚正不阿,向天雷还当着上万百姓的面,把十几个曾经向解放军悔过自首的匪徒砍了脑袋,并勒令他们的家属暴尸三日,不许收尸。
就在向天雷。狗急跳墙,准备最后一搏时,剿匪部队也做好了进攻四十八㟖的准备。
此次作战任务,交给了第四野战军21兵团52军215师,以及柳州军分区各两个团,共4个团兵力,由52军军长王劲修统一指挥。

3月18日,王劲修下达作战动员令。各参战部队务必于3月20日早晨6点,准时发起对四十八㟖的攻击。
3月19日深夜,剿匪部队第215师两个团(缺一个营),在柳州军分区所属部队密合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四十八㟖,随后兵分17路对各㟖实施穿插分隔包围。
当时适逢梅雨季节,淫雨霏霏,黑夜中伸手不见五指。剿匪部队的战士们翻山越岭,涉过一道道湍急的激流,身上的棉衣都已湿透,裸露的皮肤被尖利的荆棘划出道道血痕,他们用冻得发白的手指,抓住绑腿结成的绳索,攀上悬崖,滑下峭壁。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准时抵达预定攻击位置。

进攻四十八㟖的战士攀登悬崖

20日早晨6点,60炮炮弹爆炸的声音回响在四十八㟖,战斗正式打响。毫无防备的匪徒们,还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冲进洞来的战士们俘虏了。
剿匪部队644团6连是尖刀连,六连的战士们,在营长武福友的率领下,出敌不意的翻越右湾山,直捣位于屯秋㟖向天雷的指挥所。
在距离指挥所约几公里外的寨脚(地名),有放哨的匪兵,发现了尖刀连的战士们,马上开枪示警,解放军战士徐汉林开枪击毙放哨的匪兵。
匪首洪英武听到枪声后,带领200多名匪徒向6连扑过来。武福友营长要袭击的目标是向天雷的指挥部,现在和匪兵纠缠,不但向天雷闻讯后会趁机跑掉,赶来参战的匪兵也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尖刀连就会处于敌众我寡的不利位置。
所以武营长没有恋战,而是命令6连指导员高超带领三排阻击敌人,武营长亲率一排和二排直扑屯秋㟖。尖刀连顺利抵达屯秋㟖,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洞空,只俘虏了零星十几个残匪。
通过对俘虏审问,才知道由于事先情报不准确,向天雷昨日把指挥部迁到寨脚去了。
武营长后悔不及,现在不但抓不到向天雷,而且留在寨脚阻击的三排,也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武营长顾不上休息,又带领战士们立即撤回寨脚,与正在苦战的三排会合。此时寨脚已经聚集了近千名匪徒,他们向三排的阵地,发起一次又一次猛攻。
幸亏6连的战士都是精挑细选精兵,战士们都身经百战,面对数十倍于己的匪兵,战士们沉着冷静,坚持弹无虚发,匪兵们进攻了一个多小时,除了满地的尸体,什么也没得到。
这种消耗战最打击匪兵们的士气,当他们看到剿匪部队援军到来,再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勇气,做鸟兽散了。

剿匪部队的战士们一鼓作气,冲进向天雷的指挥部。指挥部里一片狼藉,遍地烟头,挂在洞顶的马灯,都没来得及熄灭,逐渐向天雷逃走的时候有多仓皇。
由于向天雷逃得太仓促,甚至没有通知附近的匪兵,不时有匪兵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夺回寨脚和屯秋㟖。
六连孤军深入,要是被敌人摸清虚实,肯定会大举来犯。
为了吓阻敌人,武营长下令,6连的轻重武器一起开火,齐射20发子弹。
猛烈的枪声响如爆豆,匪兵们果然中计,躲进山洞再也不敢露头了。
当匪兵们意识到中了剿匪部队的缓兵之计时,已经为时已晚,二营教导员黄大贵,已经率领4连和炮连赶到寨脚,与武营长兵合一处。
武营长又心生一计,命令炮连炮击屯秋㟖,隆隆的炮声中,匪兵们惊慌失措,他们从藏身的溶洞中跑出来,马上成为六连战士们猎杀的目标。
这种枪炮协同作战的战术,对付乌合之众的匪兵很有奇效。炮连仅发射了4发炮弹,就有500多名被吓的,面色灰白的匪徒,从藏身的山洞中走出来,乖乖的缴枪做了俘虏。
6连和炮连打得有声有色,刚刚赶到的4连也不甘寂寞,他们前出至同前㟖,碰巧遇到300多名匪徒,正在向西北一座陡峭的山崖上攀登。
4连立即投入攻击,一排和二排从左右两翼包抄,三排从正面进攻。
300多名匪徒进退失据,纷纷的从悬崖跌落下来,在4连战士“缴枪不杀”的怒吼声中,200多名匪徒垂头丧气地做了俘虏,其中包括匪“桂中军政区”的副司令罗安庆。

剿匪部队664团8连的任务,是抓捕“桂中军政区”司令何次三,
现在的何次三狼狈不堪,刚听到炮声,他手下那些匪徒们就散的一干二净。
不过何次三还算不上“光杆司令”,至少怕身边还有三名贴身卫士。
现在何次三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先是骑的马,被剿匪部队夺走了,在后来那枚代表他身份的“桂中军政区司令”的印章,也成为剿匪部队的战利品。
何次三惶惶不可终日,带着几名卫兵躲进深山。
8连随即也化整为零,组成若干搜捕小组,进入深山搜剿何次三。
何次三是地头蛇,熟悉当地地形,再加上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所以8连的搜捕行动屡屡受阻。
直到4月1日,8连连长王光汉在唠死坳山顶发现,不远处大向㟖的半山腰上有炊烟升起,立刻警觉起来,集结了十几个搜捕小组,朝大向㟖包抄。
正在吃饭的匪徒发现情况不妙,立即向山顶转移。
8连的战士们,开始向山顶搜索前进。
山顶的几名匪徒强行突围,非但没有突破剿匪部队的包围圈,反而暴露了藏身的位置。8连的神枪手李克模,用三发子弹击毙三名匪徒,剩下的匪徒见势不妙,也就缴枪投降了。
据俘虏们交待,李克模打死的那三名匪徒当中。年龄最大的那个就是何次三。
李克模还在续写自己的传奇,在以后的三天里,他一共开了21枪,21名匪徒做了李克模的枪下鬼,其中包括何次三的参谋长何冠民。

剿匪部队645团的一营二连和营部侦察排,攻击的目标是古里槽,驻扎在古里槽的是向天雷的嫡系部队,兵力1300多人,装备精良。配备有重机枪和60炮,甚至还有十几具火焰喷射器。
645团副团长闫侯洪,命令团侦察排,搞了个突然袭击,不为抓俘虏,就是想缴获那些威力强大的火焰喷射器。
侦察员们在排长李廷甫的率领下,趁着夜色攀上二十几丈高的悬崖,居高临下,向山腰的匪兵发动奇袭,十几名匪兵被打死,其余匪徒也逃进周围的密林中。
火焰喷射器顺利地落入剿匪部队手中,马上发挥出不可替代的巨大威力。
在猴子㟖的一个山洞里,100多个拒绝投降的匪徒,被火焰喷射器烧焦。还有60多名匪徒从后洞逃走,最后瑟瑟发抖地躲入一个粪坑中。
剿匪部队一名调皮的战士追到粪坑边,举起一颗手榴弹做势向里扔,口中还惟妙惟肖的模仿手榴弹的爆炸声“嘭”,躲在粪坑里面的匪徒当时都被吓哭了。
这名战士自己抓了66个俘虏,他押着俘虏,得意洋洋地向山下走去,走不了多远,这名战士就会出其不意的喊一声“嘭”,被俘虏的匪徒们也会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据说有二十几个匪徒被吓得失禁了。
火焰喷射器是掏山洞的利器,虽说四十八㟖洞洞相连,可洞内骤然升高的温度,和陡然降低的氧气含量,让藏在山洞中的匪徒们苦不堪言。
向天雷最倚重的1000多名嫡系,就这样灰飞烟灭了,甚至没能组织起一次像样的反击。

5000多名武装匪徒,在剿匪部队凌厉的攻势下,溃不成军。仅两天时间,在四十八㟖一带,再也没有一支成建制的土匪武装。

剿匪部队随即转入搜剿残匪的任务,同时剿匪部队积极发动群众,军民一心,搜剿残匪的效率空前提高,向天雷手下那些乌七杂八的匪首纷纷落网。美中不足的是,一直没有匪首向天雷的消息。
正在这个时候,距四十八㟖有200多里远的黔南地区,执行剿匪任务的兄弟部队发来一份战报,说他们已经把向天雷击毙了,并同时发来了照片。
但根据俘虏们确认,照片上被打死的人不是向天雷本人,而是他的替身。向天雷和替身模样长得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向天雷左手的小手指比正常人多一节,小手指比无名指还要长。所以他经常攥着拳头。
而照片上的人,左手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因此判定兄弟部队击毙的这个人,只是向天雷的替身,而不是向天雷本人。

搜剿向天雷的行动迟迟没有进展,为此吴林焕副军长大发雷霆。
3月25日,吴副军长和215师于振河副师长来到644团指挥部。和团长立下军令状,限644团7天之内,把向天雷捉拿归案,否则团长提头来见。
644团上下顿时倍感压力,开始夜以继日的展开对向天雷的搜捕,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七天都过了,依旧没有抓住向天雷。
吴副军长用的也只是激将法,四十八㟖山高林密,仅凭一个团的兵力,搜寻一个刻意隐藏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吴副军长体谅下属,虽然当时话说得比较狠,可他也知道战士们的难处。7天过去,吴副军长仿佛忘记了自己立下的军令状,继续督促644团要不遗余力的捉拿向天雷。
完不成首长交给的任务,对644团的官兵就是一种耻辱,明知期限已过,大家丝毫没有松懈对向天雷的搜捕力度。

当地群众自发进山搜剿残匪

转眼第2个7天又过去了,搜捕工作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这回吴副军长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立下的军令状,连续两次致电644团,勉励他们要沉着,有耐心,不要为了着急完成任务而违反纪律。
吴副军长的电话,对664团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勉励,大家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对从前搜索过的区域,再次进行周密的拉网式搜索。
皇天不负有心人,4月12日上午,武福有营长,命令6连连排干部各带一个班。化妆成土匪模样,继续在向天雷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屯秋㟖方圆30公里内,昼夜不停,进行反复搜索。
没过多久,战士们终于俘虏了一个出来找寻食物的土匪于四。这厮可能是已经饿疯了,几个窝头就逼他说出心中所有的秘密:向天雷并未远走高飞,他现在还藏身于屯秋㟖小坪山一座山洞里,等待剿匪部队收兵后,再出来继续活动。
1950年4月12日,武福有营长再次披挂上阵,在于四的带领下,直扑一公里外小坪山。
小坪山山腰间有个洞。这个山洞有些特别,洞口很低,只容一个成年人匍匐着爬进爬出,山洞洞口被一块大石遮掩,石头周围长满了茅草,因此洞口很不容易被人发现。
于四谎称找人,畅通无阻地钻进山洞,没过多久,他带着两名匪徒钻出洞来。

这两名匪徒非常警惕,一个手持卡宾枪,另一个手里提着驳壳枪。
埋伏在洞口的几名战士立刻扑上去,手持卡宾枪的土匪眼见中了埋伏,先开枪把于四打死,又调转枪口还击,结果被当场击毙。
那个手提驳壳枪的土匪,一枪未发,趁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悬崖下面都是多年沉积的落叶,伤不了筋骨,跳崖的土匪爬起身来,迈开两条腿,向附近的山林里狂奔。
几乎与此同时,解放军战士刘仕和,也与其他两名战友一起跳入了悬崖,三个人齐心协力,终于追上手持驳壳枪的土匪,把他按倒在地。
使用驳壳枪的土匪,基本上都是匪首。想必这个刚抓到的家伙的也不例外。

刘仕和和另外两名战友都是河南人,他们询问刚逮住的这家伙的身份,没想到这家伙“噗嗤”一笑,也用河南话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没想到咱们4个河南老乡,在这穷乡僻壤的地儿见面了,也真算是有缘分”。
熟悉的家乡口音,一下拉近了4个人的距离,那家伙先缴了枪,又上交了两颗手榴弹,然后又变魔术般的掏出一盒纸烟来。他满脸陪笑道:“俺知道解放军的政策缴枪不杀,优待俘虏,可这烟就不用上交了,你们抽老乡一支烟,不算违犯纪律”。
三名战士放松下来,就听那家伙接着说,他名叫张仁和,是向天雷手下一名军需官。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为虚,张仁和带领三名战士找到一个洞口被精心伪装的山洞。山洞里堆满了罐头和大米。
武福有营长也是河南人,由于张仁和是主动交枪,又协助剿匪部队搜获大批物资,所以没有怀疑张仁和的身份,并把他留在身边做了马夫。
又过去半个多月,还是没有向天雷的消息。吴副军长亲自跑到团部来,安慰团长说:那个军令状,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千万别当真。向天雷就算躲到天涯海角,迟早也会抓住他,只要能抓住向天雷,他给团长记大功。

吴副军长还给644团送来几十个新战士,他们都是本地人,从前也做过土匪,自新后积极报名参军。
两天后的晚上,一个新战士,神色紧张的找到武福有,说那个喂马的马夫就是向天雷。
反正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武福有死马当活马医,把张仁和喊来盘问。
张仁和一进营部的门,就嘻嘻哈哈的和熟识的人开玩笑,满口的河南方言,不露半点破绽。
那名新战士在旁边小声的提醒武福有,让他注意一下张仁和的左手,武福有这才注意到,张仁和的左手一直紧攥着。
武福有命令他把左手张开,果然,他的小手指有4节,比无名指还长。
张仁和败露了身份,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用不屑的口吻说:我就是向天雷,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栽在几个北方粮子(当兵的)手里。
按照向天雷的打算,他在剿匪部队里先躲些日子,等部队开拔时,他再借机溜走。

1953年三月,向天雷在雒容镇被公审后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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