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嗲嗲和娭毑

我没见过爷爷(嗲嗲),他老人家1953年就驾鹤西游了。我从小随父母到西安生活,因此,对于老一辈的印象也多来源于父亲的叙述,家里有一口老樟木箱子,里面存放着父亲当年上学后随身带出来的一些老物件、老照片。说起嗲嗲,父亲总是很感慨,因为兄弟姐妹多,又是两个娭毑生的,忙于生计的嗲嗲多数时间无暇照顾孩子们,所以要想引起嗲嗲的关注,只有好好学习拿个好成绩,所以,父亲从小就学习刻苦,加上天资还好,51年湖南第一中学毕业以后,保送去了华北大学工学院航空系(52年并入北京航空学院),父亲选择去这所学校,主要是因为华北大学工学院是从根据地迁来的,不收学费,对于家境已经中落的父亲而言也是别无他选。说远了,因为父亲学业优秀,他成为嗲嗲眼中有出息的孩子,被寄予厚望。送父亲去北京的时候,真是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嗲嗲落寞的身躯淹没在远方,父亲才依依不舍地登上北去的火车,每次说起这段往事,父亲眼里总是饱含泪水,时常不能自己。那个时候,长沙北京相隔千里,往返一次费时费力不说,关键是囊中羞涩,木有纹银,除了52年暑假回家探亲之外,在读大学的五年中只回过这一次老家,这也成为父亲一生的遗憾。我的娭毑是嗲嗲的第二个老婆,听父亲讲他的母亲也是个苦命人,家境不好也没什么文化,对嗲嗲的生意帮不上忙,对自己孩子的教育也插不上嘴,可想而知,在父权严重的旧社会,在家里要想有地位,除了多生男孩子,也没什么其他盼头,我父亲是她的四个孩子中的老三。先人驾鹤已远,天际无留影踪,为纪念我的嗲嗲和娭毑,立字为记:沈振堃、孔静铭。补说一点:沈振堃先生曾是药王街天申福绸布庄股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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