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 胡根庆//风雨彩虹一一长篇小说连载（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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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四节
订娃亲心升爱慕情
问良师脸喷花生渣
稷山 胡根庆
玉玺升小学五年级后，有一天回到家里，见张五哥正和爹妈说话。张五哥见玉玺进了屋里，就笑吟吟地捋着山羊胡说：玉玺，我和你爹妈说了，给你说个媳妇。
玉玺红着脸儿说：我还小哩，不要媳妇。
张五哥说：这娃，你都十二三岁了，还小么？你看咱村和你年龄一般大的男娃，大都说上了媳妇。
当时，村里时兴订娃娃亲，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玉玺知道班里好几个同学都订了娃娃亲。但玉玺在这方面思想还处在蒙蒙胧胧的状态，于是糊里糊涂地摇了摇头。
姚玉兰说：咱村里上等家的好女娃就只有那么十来八个，叫你五伯给你瞅个脸儿亲的女娃，我和你爹心就放到肚子里了。
张天佑也劝儿子：玉玺，听爹妈说，咱先占个好女娃，这可是一辈子过好光景的大事！
玉玺低着头，嘴里嗫嚅着：我丶我不要媳妇……
还是张五哥有办法，他见玉玺不答应说媳妇，便到季氏房间说去了。很快地，季氏蠕动着粽子脚来劝玉玺。季氏对玉玺说：好憨娃哩，不说媳妇，你想打一辈子光棍么？听奶奶说，村里这十多个好女娃你随意挑，你瞅中哪个告诉奶奶？
玉玺虽一向听奶奶的话，但还是说：我没有瞅中的。
季氏说：你没瞅中的，我说给你听。愿意谁家女娃，你就告诉奶奶，村西头薛金良是村支书，人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门当户对着哩，他孙女我看就能配上你。行不？
玉玺不吭声。
季氏又说：不愿意是吧？那治安主任石大爷孙女个头也高，脸儿也亲着哩，这个总行了吧？
玉玺还是低头不语。
季氏又说：这个家女娃不同意，那前巷薛云庆家也实在着哩，他家有个女娃瘦高个儿，瓜籽脸，人见人爱。我看就说这个女娃吧。
玉玺仍沉黙不语。
季氏火了，这娃咋老不吭声呢？我看你是瓜里挑瓜，挑得眼花，如今放着好女娃不讨，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看就和这个女娃订亲就蛮好的！
张五哥也在旁边说：这个不行，那个不中意，不敢日后挑个漏漏灯盏就坏事了！
玉玺听得烦了，就对奶奶说：你看着办吧！
季氏高兴地说：还是我孙儿听奶奶的话。
说罢，又对张五哥说：大侄子，拿上咱家有这么个大店，房屋少说也有三十多间哩，想必你到云庆家说媒，他也没啥说的。
果然事情如季氏所料，张五哥到薛云庆家一提亲，云庆夫妇皆同意这门亲事。
就这样，玉玺稀里糊涂地与云庆女儿订了娃娃亲。
云庆女儿在学校上四年级，因和玉玺班级紧挨，玉玺是认识云庆女儿的，她叫春桃。确是像奶奶所说，瘦高个儿，瓜籽脸，白白净净的。
世界上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没订婚前，玉玺见了春桃形同陌路，彼此不说一句话，甚至连一眼也懒的怕瞅。一旦和春桃订了婚，有时在学校远远地看见，不由地就想多瞅几眼，有时和春桃打了照面，心里想看个真切，又感到害羞，也怕外人瞧见，却故意用手遮住眼睛装做低头匆匆而过，其实在指缝间偷看……
而玉玺和春桃订婚的消息很快地让同学们知道了，下课后，同学们看见春桃在教室门口和女孩子踢键子或是跌方，就把玉玺抬起来故意往春桃跟前走，吓得春桃赶忙跑到教室里。
而小胖一伙同学还跟在后面嚷嚷着：玉玺春桃，上炕睡觉……
尽管同学们把玉玺闹得很难堪，可在玉玺心里却是暗暗地喜欢上了春桃。
时间一晃就到了玉玺快考县中学的时候了。张垣村小学已经连续三年没有一个学生能考上中县中学，为此，学校领导提出了个口号：卧薪尝胆，丢掉白板！
玉玺属毕业班，各科老师抓得相当紧。玉玺脑子好使，学习成绩优异。临考前几天复习功课时，玉玺遇到了一道算术难题，左思右想就是做不出来。便拿着算术课本去问数学吴老师。
吴老师约模有五十出头，戴着个眼镜，中等个儿。是学生们共认的好老师。可吴老师说起话来有个明显的特点，准确地说是个缺点，就是说起话来嘴里喷着口水点子，他在课堂上讲课时，倒还问题不大，就是学生们向他请教时，因距离很近，免不了唾沫星子就会溅学生一脸。因此，学生们向他当面提问什么问题就头疼。
玉玺现在遇到难题，他想：我离吴老师远一点，想必他唾沫星子溅不到脸上。于是玉玺拿着算术课本，走到离吴老师还有一米远的地方，说道：吴老师，这道算术题我不会做。
当时正是下午活动时间，吴老师在办公室门口闲转悠着，见玉玺问他算术题，便问：哪道题？把课本拿过来。
玉玺说：第二题。
说罢，走上前把算术课本递给吴老师，然后又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了几步。
吴老师拿着课本边看题，边从口袋掏出花生米吃着……
过了大约一分钟，吴老师说：玉玺，你过来！
玉玺只好向前挪了一步。
吴老师又说：再靠前点。
玉玺说：吴老师，你讲吧，我能听清。
吴老师有点火了：这娃，叫你靠近点！你偏离的那么远。你是尖子生，考中学还指望你争功哩！
玉玺只好硬着头皮蹭到吴老师跟前，吴老师把课本还给玉玺说：你拿上课本，我给你讲。
吴老师边吃花生米，边手指着第二道题细致地讲了起来……
随着吴老师滔滔不绝的讲解，那唾沫星夹带着花生米渣子，像洒壶一样不断地喷向玉玺的脸上丶课本上……
玉玺呢，万般无奈，硬撑了一会儿，便对吴老师说：吴老师，你别讲了，我懂了！
吴老师说：这就对了，你这样的好学生，就是脑子灵活。
其实，玉玺半懂不懂的，他实在承受不了吴老师这把洒壶的喷洒了，他拿着算术课本转身急步走进教室里，忙用衣袖擦了擦满脸唾沫星子和花生米渣子，再用手拂去算术课本里的这些渣渣点点。而后拿着算术课本找班里的几个优等生解决问题去了……
（待续）
后
稷
文
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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