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疫情缓和了，是不是也该解禁了？”与病毒博弈，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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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言

  • “更好的策略”

  • “走出疫情”的4种可能性策略之辩

  • 与疫情博弈的本质

前言
“还需要多久，我们的生活才能恢复正常？”
在刚过去不久的复活节周末，大多数热衷于派对和集会的澳大利亚人都可能在家里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澳洲新冠新增病例数量趋势
不可否认的是，随着在澳洲封锁令与社交隔离政策的行之有效与疫情曲线肉眼可见的日趋平缓，人们的情绪也在悄然发生着转变。
“2500万澳大利亚人不知道还需要被软禁多久，儿童游乐场被保安封锁和巡逻，警察在海滩和公园上空派出无人机巡逻”。弥漫着自由市场主义色彩的智库公共事务研究所所长罗斯卡（John Roskam）抱怨称：
我们的下一辈们在未来“很有理由会怀疑当初是否有更好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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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的策略”

那么究竟什么才是“更好的策略”？
这个问题或许要用博弈论来解释。实际上，澳大利亚眼下所面临的局面与其说是一场“战疫”，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我们与疫情对峙的博弈。
而博弈论的一个核心思想就是寻找“均衡”，即在这个情况下，每一个参与者都不能通过单方面改变自己的策略而取得更好的“回报”。
电影《美丽心灵》的男主原型为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提出纳什均衡的著名数学家纳什 / 来源：剧照
比如在经典模型囚徒困境中，有两个人团伙作案被警方抓获，警方分开审讯并告诉了对方和同伙各自选择认罪和不认罪的不同结果。而在该模型中，均衡的结果是两人均认罪。
但均衡的结果为什么不是那个看起来的“最优解”，即两个人一致地选择判刑期更少的“不认罪”策略呢？
耶鲁大学的公开课上，则对其给出了一个更为直观的解释：“不后悔。”
也就是说，每一个参与者都能对自己做出的选择不后悔。
而之所以两人串供“不认罪”不能成为均衡结果，是因为只要有任意一方不认罪时，另一方就有可能通过将自己的策略改为认罪而获得更少的刑期。
“早知道当初认罪就好了。” 有意思的是，这个看似最“完美”的结果，却实际上会令双方都后悔。
回到当下的现实，澳大利亚也已经走入了与疫情博弈的下半局。
实际上，在上一次对澳洲经济和社会生活施加了更为广泛的“封锁令”之后，澳洲内阁最新的关注重点也已经变为了，澳大利亚将如何从“压制阶段”转向联邦卫生部长亨特(Greg Hunt)提出的下一阶段——“出路”（the road out）。
那么对于澳大利亚来说，究竟有哪些“走出疫情”的策略可以选择，有哪些倡议与反对这些策略的声音？
那个能够实现“均衡”的最优策略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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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疫情”的4种可能性策略之辩

1. 完全消灭
实现全澳零确诊。
优势：
住院和死亡人数最少；
在中期内能更可持续地放松限制，以便更全面地恢复经济和社会生活；
不用依赖于为开发疫苗而等待足够长的时间。
缺陷：
至少在短期内需要保持最严格的可能性限制措施——包括取消两人或以上机会以及外出“非必须”活动；
更少的确诊病例，意味着更少的澳大利亚人对冠状病毒免疫；
对于防止海外人士“倒灌疫情”，需对其执行严格隔离。
实际上， 全面消灭新冠病毒也是新西兰政府所提出的目标，并得到了来自智库Grattan研究所的全力支持。
据Grattan研究所的医疗部总裁德克特（Stephen Duckett）表示，根据新增当地病例以两位数速度增长，而且每4-5天新增数量减半的趋势，新增病例在“几周之内”就能降到个位数增长。
在内阁会议上，维州政府已通过提前实行全面封锁采用了这个策略。4月14日，维州卫生部长米卡科斯(Jenny Mikakos)再次倡议“零病例和无社区传播”。
但这个策略也受到了不少质疑的声音。
联邦首席医疗官墨菲（Brendan Murphy）于4月13日周一表示，这个策略的挑战在于“至今还没有人知道是否有可能实现”，这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这种病毒能在何种程度上进行无症状地传播”。
墨尔本大学的流行病学家斯诺博士（Kathryn Snow）表示她虽然不反对这个策略，但她认为实施这一策略“非常、非常困难”。她补充，这是因为“很多人根本无法有效地隔离自己”，这包括需要照顾的老年人和残疾人、必需服务工作者和囚犯。
2. 拉平曲线
通过物理距离减少传播，保障ICU不出现过载情况。
优势：
减少因为缺少病房资源而死亡的人数；
在短期内允许经济和社会生活的某些方面继续进行，使用物理距离替代完全封锁；
某一部分人口对其免疫。
缺陷：
大型活动仍需被禁止，包括体育赛事、娱乐活动、大型派对与宗教活动；
限制可能需要执行更长时间；
确诊病例可能在未来引起突发事件。
实际上，这也是澳洲联邦政府在上个月最初实施封锁令时所提出的目的，只不过实际效果可能比政府设想的效果更好——这体现在我们离可能实现完全消灭病毒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联邦卫生部长亨特于4月13日表示，澳洲政府的政策是“遏制和镇压”，其目标是“有效根除，但永远不能保证任何国家都能完全做到这一点”。
3. 群体免疫
解除限制，基于在病毒将感染越来越多的人口，直到临界群体(估计为60%)对其有一定的免疫力，并且病毒挣扎着进一步传播。
优势：
允许最全面、最及时的解除限制，使人们得以重新回归经济与社交生活。
缺陷：
更高的感染率、更多的死亡人数；
将老年群体、存在免疫缺陷的人和前线医护人员都置于更高的风险之中。
这实际上也是美国和英国等国一开始采取的防疫策略的重要一部分，但当ICU过载的情况出现和死亡人数的大幅增加，这个策略也被大范围的抛弃了。
不过在这一策略上，澳大利亚联邦和各州政府倒迎来了难得的一致团结反对。
联邦卫生部长亨特在周一发表的声明中称，如果需要60%的人口都需要染病，那么这就是1500万澳大利亚人，这使得这个策略“连想也不用想了”（unthinkable），即便死亡率只有1%。
4.迂回战术
“迂回战术”（Zig zag approach）的说法来自于对于此法非常推崇的新州首席医药官昌特（Kerry Chant），即采用混合策略、并在某些地区试放宽限制。该策略目的在于逐步取消限制并在必要时重新实施限制，以使曲线变平，并允许在个别州和地区进行试验，使其能够制定适用于该地的政策，这包括在各区域的不同限制措施。
优势：
采用一种灵活的方法而不是在所有州或地区“一刀切”的做法，并允许在已经成功消除或减少案例的州或领地放松限制；
在“哪些限制有效，哪些限制可解除”的问题上掌握更全面的信息；
这种分阶段的方法，也将使澳大利亚经济的各个部门更快地走出冬眠期。
缺陷：
各州、城市或地区实施的不同规则，更有可能造成大众的困惑；
或形成“朝令夕改”的局面，即限制刚解除就有可能重新恢复。
这体现在在上周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新州州长贝雷吉克莲（Gladys Berejiklian）称，限制有可能最快在5月初就会被取消。
贝雷吉克莲表示，“如果几周后的建议是，可能有几个方面我们可以调整，从而为我们的公民提供慰藉，那么，我们将采纳这一建议。”但她也补充，尽管该州确诊的冠状病毒病例数量趋于稳定，但取消限制也“会带来风险”。
实际上，除了新州之外，首领地的首席部长巴尔（Andrew Barr）也曾表示，虽然他可能并不太相信4月份会出现政策的改变，但首领地会和新州某些地区可能会听从医疗部的建议放宽在“大堪培拉区”的一些限制。
据悉，在本次受疫情影响较少的南澳和西澳，正在考虑鼓励学生在第二学期恢复正常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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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疫情博弈的本质

如果真要在这4种策略中辨个高低上下，恐怕还是要回归到这场博弈的本质。
“这场博弈的本质在于新冠病毒攻击我们、我们彼此互动。”
来自新南威尔士大学的经济学教授霍顿（Richard Holden）表示，这场博弈的参与者，是新冠病毒、社区，以及在某种程度上控制着某些博弈规则——即我们彼此的互动程度的决策者们。
而对于病毒来说，“回报”其实是很简单的：
它想感染更多的人，越多越好；
但对于我们而言，回报就更复杂一些：
一种对于健康和经济效果的综合考量。
而在澳大利亚，决策者已经制定了某些社交隔离和限制措施，而且我们也已实施了一段时间——虽然在澳大利亚这种情况本应该发生得更早，也比不上某些国家和地区那么严格，但比起某些地方也总算“绰绰有余”了。
诚然，这些限制措施的确导致了经济受到打击，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正在“拉平”曲线。
这也意味着，就健康和经济结果而言：
我们目前在澳大利亚所看到的，就是一种均衡现象；而目前的策略，也就是“最佳策略”。
但别忘了，这个均衡的实现，正是因为我们正在采取的社交隔离措施，也是因为我们在这场对抗病毒的可怕博弈中采取的强硬策略——换句话说，如果一旦取消当下的限制措施，这个均衡也就有可能随之消失了。
因此，当有些人说澳大利亚的感染率和死亡率已经低到不再需要采取这些措施的时候，这些人其实可能正在犯一个令人震惊的错误，而这个错误有可能会造成极为严重而恶劣的影响。
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可以指数级造成对方伤害的对手。
因为这也是一场我们输不起的博弈。
本文参考来源：
Vital Signs: a lesson from game theory the coronavirus contrarians ignore
Pros and cons: what are the exit strategies for Australia's coronavirus crisis?
Australia is flattening the coronavirus curve. But should we try to squash it like New Zea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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