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羌(甘谷)清末进士张斗南
王效琦
张斗南(1864-1929),字奎垣,号柳村,伏羌(今甘谷)安山里(今属磐安镇)北坡寺村人。清光绪二十年甲午(1894年)进士。相传张斗南殿试后在京城候缺,与同乡刘辑、汪树林闲游赋诗,滞留京城。这里我们不妨交代一下清代候缺官员的问题。所谓的候补,就是指有官职而无实缺,以署缺和差委的形式,在中央、地方从事各项临时和差遣性事务,但多数时间赋闲的在册官员。这是中国其他朝代所没有的现象。晚清候补官员数量庞大而且候补冗官现象持续时间长,由此带来诸多的问题。候补期间,或署缺,或差委,或赋闲,但长期得不到实缺,日本学者织田万认为这是“清国制度中尤奇异之事”。晚清官员朱采说:“前代之冗官在闲散,我朝之冗官兼在候补。这就是说,晚清有官有缺官员的“闲散”与有官无缺官的“补”同时并存,隐性与显性的冗官现象同时并存。晚清候补冗官是其他朝代所没有而清朝唯有的独特问题,其影响广泛、深刻和持久,成为一个难以克服的政治和社会问题。为解决这个问题,晚清朝延作了有限的改革,但候补官员为数不少,也并非不是事实。晚清候补冗官多,且持续长达几十年久。因为文献资料缺乏,对晚清候补文官数量及其变化很难进行全面而准确的定量分析。资料显示,1907年春季,“钦定”的地方各类官缺为8416个,而根据宣统三年秋荣宝斋梓行的《大清缙绅全书·附直省候补同官录》的记载,候补文官数量则达到10476人。由此,候补文官数量之多可见一斑。再从空间地域上看,京城和各省候补官员人数众多,但分布不平衡。京城的候补官员数量庞大,下层的候补主事、员外郎数量很多,中层的候补四五品京堂也不少。在中央六部中,即使准入条件苛刻的礼、吏二部,也充斥着大量的候补文官。贵州是一个偏远且贫瘠的小省。光绪初年,“连正途出身暨劳绩、捐纳两途共有三百五十一员,合例之佐贰杂职连实缺共有三百零七员,其未经引见不合例之府厅州县共有一百三十八员,又未奉部核准验看不合例之佐贰杂职,共有三百五十七员”。此时,贵州正印官与官缺之比接近4.8∶1,佐杂官与官缺之比达到3.3∶1,还不包括不合例之员。湖北、安徽和江西这些中省,地处长江孔道,交通十分便利,候补官员比小省更多。《大公报》曾称,仕路近来尤拥挤不堪。……传闻有饬令回籍候补之说。大省候补冗官更是严重,如江苏的候补道员达到200人之多,是7个道缺的近29倍,江宁候补人员数量则达到3000多人。“与江宁所设差缺数目相较,仅能得三十与一之比例。”所以,无论是从时间维度还是从空间维度看,晚清候补冗官数量庞大,由此带来诸多问题。同治后期,福建巡抚王凯泰奏疏论“时事”,曾以“肃吏治”为要目而切言“近年捐纳、军功两途入官者众,闻部、寺各署额外司员少则数十人,多则数百人,衙门以内,司署为之拥挤,内城以外,租宅为之昂贵,实则补缺无期”。而在京城之外,“各省候补人员更较京中倍蓰”,道员以及府、厅、州、县和佐杂,常以数十计、数百计、千数计,致“每逢衙参之日,官厅几不能容”。若以科举入仕为常轨,则“捐纳”和被他称作“军功”的保举都只能算是异途。但时至此日,异途所造成的已是仕路里的“人满为患”了。大量的候缺官员存在,出现了许多社会问题,曾经发生过候缺官员因盘缠用尽,饿死在候缺所在地的事情:“予在沈方伯署中,某日,有人禀某候补县死,方伯委员往验因何而死,回禀曰:某员到省二十年,未得差委,衣食俱乏,实冻馁而死。其身上惟留一破衣破裤,床上惟眠一破席,被帐俱无。”(转自
张斗南(1864-1929),字奎垣,号柳村,伏羌(今甘谷)安山里(今属磐安镇)北坡寺村人。清光绪二十年甲午(1894年)进士。相传张斗南殿试后在京城候缺,与同乡刘辑、汪树林闲游赋诗,滞留京城。这里我们不妨交代一下清代候缺官员的问题。所谓的候补,就是指有官职而无实缺,以署缺和差委的形式,在中央、地方从事各项临时和差遣性事务,但多数时间赋闲的在册官员。这是中国其他朝代所没有的现象。晚清候补官员数量庞大而且候补冗官现象持续时间长,由此带来诸多的问题。候补期间,或署缺,或差委,或赋闲,但长期得不到实缺,日本学者织田万认为这是“清国制度中尤奇异之事”。晚清官员朱采说:“前代之冗官在闲散,我朝之冗官兼在候补。这就是说,晚清有官有缺官员的“闲散”与有官无缺官的“补”同时并存,隐性与显性的冗官现象同时并存。晚清候补冗官是其他朝代所没有而清朝唯有的独特问题,其影响广泛、深刻和持久,成为一个难以克服的政治和社会问题。为解决这个问题,晚清朝延作了有限的改革,但候补官员为数不少,也并非不是事实。晚清候补冗官多,且持续长达几十年久。因为文献资料缺乏,对晚清候补文官数量及其变化很难进行全面而准确的定量分析。资料显示,1907年春季,“钦定”的地方各类官缺为8416个,而根据宣统三年秋荣宝斋梓行的《大清缙绅全书·附直省候补同官录》的记载,候补文官数量则达到10476人。由此,候补文官数量之多可见一斑。再从空间地域上看,京城和各省候补官员人数众多,但分布不平衡。京城的候补官员数量庞大,下层的候补主事、员外郎数量很多,中层的候补四五品京堂也不少。在中央六部中,即使准入条件苛刻的礼、吏二部,也充斥着大量的候补文官。贵州是一个偏远且贫瘠的小省。光绪初年,“连正途出身暨劳绩、捐纳两途共有三百五十一员,合例之佐贰杂职连实缺共有三百零七员,其未经引见不合例之府厅州县共有一百三十八员,又未奉部核准验看不合例之佐贰杂职,共有三百五十七员”。此时,贵州正印官与官缺之比接近4.8∶1,佐杂官与官缺之比达到3.3∶1,还不包括不合例之员。湖北、安徽和江西这些中省,地处长江孔道,交通十分便利,候补官员比小省更多。《大公报》曾称,仕路近来尤拥挤不堪。……传闻有饬令回籍候补之说。大省候补冗官更是严重,如江苏的候补道员达到200人之多,是7个道缺的近29倍,江宁候补人员数量则达到3000多人。“与江宁所设差缺数目相较,仅能得三十与一之比例。”所以,无论是从时间维度还是从空间维度看,晚清候补冗官数量庞大,由此带来诸多问题。同治后期,福建巡抚王凯泰奏疏论“时事”,曾以“肃吏治”为要目而切言“近年捐纳、军功两途入官者众,闻部、寺各署额外司员少则数十人,多则数百人,衙门以内,司署为之拥挤,内城以外,租宅为之昂贵,实则补缺无期”。而在京城之外,“各省候补人员更较京中倍蓰”,道员以及府、厅、州、县和佐杂,常以数十计、数百计、千数计,致“每逢衙参之日,官厅几不能容”。若以科举入仕为常轨,则“捐纳”和被他称作“军功”的保举都只能算是异途。但时至此日,异途所造成的已是仕路里的“人满为患”了。大量的候缺官员存在,出现了许多社会问题,曾经发生过候缺官员因盘缠用尽,饿死在候缺所在地的事情:“予在沈方伯署中,某日,有人禀某候补县死,方伯委员往验因何而死,回禀曰:某员到省二十年,未得差委,衣食俱乏,实冻馁而死。其身上惟留一破衣破裤,床上惟眠一破席,被帐俱无。”(转自中国社会科学网,作者:杨国强,原题为:《捐纳、保举与晚清的吏治失范》)候补官员为获得署缺和差使的机会,奔竞成风,促使官场风气越加糜烂。因为候补官员人数众多,为了得到署缺和差委,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不择手段,所以,“一差而数十人争之,一缺而数百人俟之”。在专制时代,人脉关系常常是仕途畅通不可缺少的重要资本。候补官员要优先获得差委,甚至得到优缺优差,必须利用好这个关系。如果没有也要创造,如建立拟血缘关系。张斗南来自在京城没有什么实力的边远小省甘肃,要利用的关系几乎没有,如果长期候缺,经济负担无疑是他无法承受的。而他中进士的这一年,正值清朝的最高统治者慈禧太后的60岁大寿。清政府打算拨出3千万两银子的专款,为慈禧太后举办盛大的庆寿典礼;北京城里的大小官员都在想尽法子如何给慈禧太后送上一份厚礼,博取这位女皇的欢心。张斗南以一精品餐具上贡朝廷,为慈禧祝寿,想不到因此博得慈禧的大喜,宣诒懿旨,赏张斗南如意尊瓶一对,授贵州桐梓县知县。因此,如此快捷轻易地获得实职,是很难得的,在当时来说,张斗南实在是一个非常幸运的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