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闺蜜去私会自己的情人

1

刘妍接到发小的电话,让她今晚千万别去赴老金的约。

因为老金的老婆已经得到风声,会去他们的约会地点、某会所302号包厢捉奸。

用发小的话是:“你今儿要去了,就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不扒你一层皮是不可能的。除了挨打,肯定还要闹到你公司去,你在公司也混不下去了。”

发小的铁哥们是金太的司机,这消息错不了。

刘妍握着电话的手有些抖,刚刚化好了精致妆容的脸也因为害怕和慌乱而扭曲变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不能坐以待毙,更不想跟老金断掉,这个雷,必须得有人帮她顶了。

她想到了娄丽。

刘妍跟娄丽大学时原本是很好的姐妹,好到穿一条裙子。可后来两人进了同一家公司,成了竞争对手。

若是实力悬殊也罢了,一个还能帮衬另一个,偏偏她俩不论身材长相能力都旗鼓相当,谁也碾不死谁,谁也甩不开谁。

就在上个月,刘妍已经听到风声,这次主管的候选名单里有她和娄丽。但娄丽的综合评分比她高,更有胜算一些。所以娄丽这阵子别提多嘚瑟,走路都带风。刘妍恨不能撕烂她那张嘚瑟的烂脸。

刘妍确信娄丽不知道她跟老金的事,一来她跟老金一向做得很隐秘,二来娄丽要是知道,不可能这么平静。

老金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明面上看回回都是主管亲谈,刘妍不过跑跑腿送送资料。可她偏偏就利用了那两次难得的机会爬上了老金的床。半年里,她已经从老金这里得了不少好处。

知道老金的太太祁红是个夜叉,想让老金离婚娶她是不可能,但跟他个三五年,搞到一套房子的钱,还是可以的。她还年轻,三五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现在不过才半年,就让她收手,怎么可能?

既然祁红要捉小三,给她个小三就是!

2

于是稍后,刘妍叫上了娄丽,说公司让她俩去给金总送个资料。

等车子开到半路,刘妍的手机忽然响了,是“邻居”打来的,说她奶奶在家摔了一跤情况紧急,叫她赶紧回去。刘妍瞬间花容失色,对着电话又喊又叫。

“哎呀,”娄丽也惊了一下:“你奶奶都快八十了吧,家里也没个人吗?”

“对不住啊娄丽,”刘妍快哭了:“我得先走了,金总那儿拜托你了。”

“行行行你赶紧的!刘妍,你也别太着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所有焦急的表情在摔上车门的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计划得逞的笑。

刘妍承认这招是狠了点,可有什么办法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祁红既然知道小三是他们公司的,不让她逮着一个,她又怎么会罢休呢?那她跟老金又怎么能安然地继续呢?

要怪就怪娄丽本身就是个妖孽。刘妍非常清楚,娄丽骨子里跟她其实是同一种人,挑来拣去瞧不上奋斗青年,无非就是想傍个有钱的。

刚和老金好上那阵,刘妍还真有点担心,怕娄丽把老金给抢了去。刘妍观察过,每次只要有老金在场的场合,娄丽都会特意掏出小镜子,描眉画眼的捣拭半天。有一次吃饭时,不知道谁提到老金喜欢听凤凰传奇的歌,然后好一阵子,从来只对摇滚乐感冒的娄丽都在恶补凤凰传奇,还对刘妍说:“投客户所好也是工作修养的一部分。”

刘妍为此试探过老金:“娄丽长得那么好看,你就没对她伸过魔爪?”

老金一边把新买的项链给她戴上,一边轻车熟路地顺着她嫩滑的脖子摸下去:“我要是说娄丽勾搭过我,你信不信?不过那小妮子太干瘦了,我喜欢你这样性感的。”

一句话哄得刘妍既满足又骄傲,伺候起老金更卖力。

刘妍觉得再没有比娄丽更适合替她顶包的了。阿强说祁红已经猜到小三是他们公司的,具体是谁不知道。这事儿要真闹到公司去,娄丽这主管的位子是别想了,丑闻缠身一招毙命永不翻身。而她跟老金此次的危机也化解了,大不了以后换个地方,再小心些。

况且娄丽本来就想搭老金的车,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独处的机会撩骚,说不定祁红过去时,正好撞上娄丽在那发贱,那就完美了。对老金也是个警省,让他以后不敢轻易对别的女人动心。

可谓一箭三雕!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偏离了轨道,刘妍第二天早晨一踏入办公室便,感觉到气氛不对,过低的气压和强烈的压抑感让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同事们的窃窃私语以及偷偷瞄向她的意味不明的眼神,更让她心慌。

这情形不像是娄丽出了事,倒像是她刘妍。

她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她自以为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玩劈叉了。在某会所302号包厢里,上演了一出比捉奸更狗血轰动的事!他们的大客户金总,妄图强暴前去送资料的娄丽,被赶来捉奸的太太当场捉拿。

太太带人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裤子褪到大腿根儿、露出了半截肥臀的老金,正死死地将娄丽摁在床上。而娄丽的衣服被扯烂了,正哭吼着奋力挣扎。旁边是散落一地的果盘和酒瓶,一片狼藉,老金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全是娄丽挠出的血印子,格外醒目。

机智的手下们迅速掏出手机按下快门,拍下了那令人咂舌的一幕……

3

当晚,娄丽就致电公司高层,“击鼓鸣冤”,将这件事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娄丽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她原本是要立刻报警的,可考虑到对方是公司的客户,怕万一报了警对公司造成损失怎么办?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向诸位领导汇报,听取领导的意见。

不仅如此,娄丽还向祁红和高层们出具了多段录音,皆是金总主动给她打电话、对她利诱挑逗的话。她表示当时很反感金总的做法,怕自己有一天忍不住会对金总发飙、得罪对方惨遭报复,所以留下证据保护自己。

领导们大为震惊,彼此间互通了十来个电话,大老板亲自致电娄丽:“你为公司受的委屈,公司不会置之不理。这件事公司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说法。你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公司的利益,公司十分感激你……”

而另一边,惊慌失措的老金在祁红的一番拷问下,招认了原本要见的是刘妍。

录音一出,所有人的耳朵都像被灌了粪便,臭不可闻。

“娄丽呀,你说你这么漂亮,干嘛这么苦哈哈地做业绩?脑子怎么就这么不灵光呢?你看看人刘妍,多聪明!主动对我投怀送抱。这段日子以来,我给她的,比她一年挣得都多!”

“女人嘛,要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你的优势就是你的容貌和气质!不瞒你说,你跟刘妍,我更喜欢你……”

“娄丽啊,只要你愿意,我们公司业务以后可以点名由你对接,全都算成你的业绩,怎么样?听说你们主管要调走了,你就不想升一升?”

“刘妍?呵!”祁红在电话中冷笑:“贵公司的职员真是神通广大,手段了得!知道我要捉奸,竟然设计让自己的同事顶包,不知道是贵公司用人不察,还是本来的风气就不太好……”

“不不,祁总,员工的私事我们确实不知情,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您先消消气……”

一般人不知道老金跟祁红的情况,但刘妍的领导们是知道的。这夫妻二人多年来各管半壁江山,但其实大半产业都是祁红的。尤其他们目前合作的这个项目,真正有发言权的是祁红,惹恼了祁总,老金说什么都不好使。

所以,没有大婆撕小三,而是及时出现的大婆终止了一场龌龊的强暴——老金等了刘妍一个多小时没等来人,百无聊赖自斟自饮,把自己给灌了个半醉。等娄丽带着资料出现在眼前,老金又惊又喜,再也按捺不住……

“我、我不是存心要强暴的呀!我以为她能这个时间来这么隐蔽的地方,一定是有心理准备的。我以为她是做做样子。女人嘛,不都喜欢半推半就,欲迎还拒?”

“我为什么那么晚去那种地方,还不是刘妍说要我和她一起送资料吗?我本来不想去,可她接到电话说她奶奶摔了……”

4

办公室里,刘妍面如土色,万念俱灰。面对领导的诘问,她的腿几度发软,要跌下去。最后靠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

而这些问题,她一个也答不出。

“我们也不想冤枉你。所以也是做了一些调查才来问你。你说你接到邻居的电话,说你奶奶摔了。可我们找人问了。你奶奶好好的,邻居也证实根本没有这回事。这个你怎么解释?”

“你说金总让送资料,那些资料之前陈主管已经拿去给金总看过了,字都签了,还看什么?”

“刘妍啊刘妍,你到底在搞什么?”领导将一摞文件重重摔在刘妍面前,刘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估错了好几点。

她没想过老金会强暴娄丽,而娄丽会极力反抗。老金明明说过她更性感,有她就够了,怎么可能会强暴娄丽呢?就算强暴她,她为什么会这么激烈地反抗呢?她不是早就想勾搭老金吗?她不是从来不掩饰对金钱的渴望吗?

她没想过祁红的出手会那么恰到好处。祁红要是心急点,等娄丽一露面就麻袋套头一顿暴打,也不会有后面这场烂事;又或者祁红稍晚点儿,等老金得手时再冲进去,那时候娄丽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怎么会不早不晚,恰恰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让祁红看到了正在激烈反抗的作为受害者的娄丽?

她更没想到老金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卖了,会在更早些的时候,拿她做低贱的例子引诱娄丽效仿。而娄丽居然悄悄录了音……

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想的不一样。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魔幻,那么不可思议。

刘妍被公司扫地出门这天,娄丽正式升任主管一职。

同一天,祁红跟老金签了离婚协议书。

按照这几年她所掌握的证据,足够她打赢这场官司,在守住原本属于自己的绝大多数资产的前提下,再分得更多。

现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强奸未遂,让老金连请律师团跟祁红打官司的主动权也丧失了。因为祁红跟娄丽联手,给了老金沉重的一击。祁红让老金答应她关于财产分割的诸多要求,否则就让娄丽告他强奸。

那么多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还有照片和视频,并且娄丽也已经做过伤情鉴定,证据确凿。“如果起诉,”祁红冷哼一声:“老金,你这辈子就别混了。麻利点儿签了字,从此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你说你是要做强奸犯,还是保存实力继续当你的大老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离了婚你也不是一无所有。没准儿你那个刘妍小情人还等着嫁你呢!”

老金气得抖若筛糠:“别跟我提那个贱货,我他妈就是给她害的!”

是啊,要不是她让娄丽来顶包,这事儿怎么会上升为强奸?他又怎么会被祁红逼到这个份儿上?

5

再次见到娄丽,两人已是千差万别。

娄丽春风得意,浑身上下透着骄傲和满足。而刘妍坏了名声丢了面子没了工作,遭到同行唾弃,被诸多公司拒之门外,就连老金也对她恨之入骨。

她如一株枯萎的玫瑰,蔫不拉几。

然而她一张口,满满的恨意:“其实你早就猜到我是让你去顶包的,你将计就计,是不是?”

“是啊!”娄丽收起她略带同情的目光,思绪飞回到那天晚上,“我早就知道你跟老金的关系了,但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跟你不一样!你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其实不是。我承认我喜欢钱,也贪慕虚荣,想找个条件好的,但我比你多了一样东西——底线。我再不喜欢你,再瞧不起你的做法也不会害你。你做谁的小三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也犯不着说出来膈应你。我是想找个像老金一样有钱的男人,年龄大点我也无所谓,但我不会做小三!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

刘妍怔住。

“但是刘妍,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贱到拉我做垫背的。你不仁休怪我不义。那天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给老金送资料,我就觉得不对。果然你半路找借口撤了,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初老金恶心我的时候我就查了他老婆的电话,本想告诉他老婆给自己出口气。结果忍了。但这次,刀架脖子上了,你说,我还能忍吗?”

刘妍的身体开始颤动,如风雨中一片摇摇欲坠的败叶。

“在你撤了以后,我给祁总打了一个电话。我们聊了整整半个小时,把一切都谈好了……老金会对我用强,祁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一点都不奇怪,这些本身都是我们预料过的情形。现在,我跟祁总已经是好朋友了。”

刘妍颓然发笑,笑得有些悲怆:“这样啊!”

“是啊!就是这样。刘妍,你说,你何苦呢?咱们竞争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不分输赢。为什么这次我就赢了你呢?因为你没有底线。”

“刘妍,你没有底线,注定会输!”——这是娄丽以胜利之姿对刘妍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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