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画语文”八 | 向语而生:蹒跚而行,还好有你们 | 诗画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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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参加工作,当时我被分配到湖州市著名的百年名校——湖州市爱山小学。爱山小学创办于1902年,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历史。宋代大文豪苏东坡任湖州知府时,曾作有《游道场山何山》一诗,诗中这样写道:
道场山顶何山麓,上彻云峰下幽谷。
我从山水窟中来,尚爱此山看不足。
白水田头问行路,小溪深处是何山。
高人读书夜达旦,至今山鹤鸣夜半。
北宋时,湖州郡臣汪泰亨为纪念苏东坡,而在此山修建楼台,并取苏东坡《游道场山何山》诗中“尚爱此山看不足”一句中取“爱”、“山”两字命名为“爱山台”。爱山小学的前身就坐落在“爱山台”周围,“爱山小学”也因此得名。百年沧桑,百年育人,其间人文荟萃,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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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分到这样的一所百年名校,当然应该感谢一个人——张晓英校长,到现在为止,张校长已经退休多年,她嘴边还挂着一句话:“小肖,是有良心的!”这是这位老校长对我的评价,这已经够了,我觉得这句话是这位老校长对我最大的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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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校长,我是应该牢记的,96年分配的那个暑假,举目无亲,是她收留了我。我当时在她的学校帮助整理图书馆的书籍,我们特别认真,我发挥自己在书法上的特长,编制的“图书卡”特别漂亮。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能留在爱山小学,只是想反正暑假回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在学校里帮忙,可以等待分配的消息。
后来我知道,在我们编制图书卡的时候,学校一直在观察我们,特别留意对我的考证,其实学校早就有意把我留在她的学校了。在确定我是一块可塑材料之后,她们让一个山里娃留在了城里最好的一所小学,一所百年名校。
爱山小学的旧址在湖州市著名的禅寺——铁佛寺旁边,寺内一尊铁观音像是镇寺之宝。学校是两幢红白相间的建筑,中间有一块操场,每当寺院里清香袅袅的时候,整个操场便被笼罩其中。但这丝毫不影响学生们在这里学习科学文化知识,老师辛勤教学,学生认真学习,和谐的校园,活力的团队,极好的声誉,这好像是人和神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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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以为,爱山小学的兴旺发达和铁佛寺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神每天注视着这个校园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我,一个山里来的穷孩子。我在这所学校得到了丰富的营养,像一棵小树苗茁壮成长。
一开始,张校长打算让我做专职书法教师,因为我书法好,她向教育局要我的理由也是学校是省书法传统项目学校,需要一名专职书法教师。但,开学后少了一位语文教师,于是,她让我暂时教语文,并担任班主任。这样,我便教起了语文,这一教,就永远都放不下了。
当时,在学校举办的“教研节”上,我的语文课受到了学校一批资深语文教师的肯定,她们认为这小伙子上语文有味儿,写得一手漂亮的粉笔字,画得一手生动的简笔画,就是普通话差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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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还保存着我所有公开课的教案的底稿,在岁月的流逝中,它们静静地躺在时间的深处,偶尔,我会拂去它们身上的灰尘,久久地凝视,像和一个老朋友在交流,眼前会浮现出自己早期在教学上的摸爬滚打画面,还有别人鄙视的目光,善者鼓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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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善者中,有一位前辈,她叫邵起凤,是浙江省著名特级教师,湖州市小语界的泰斗,老一辈的浙江小语人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在我最无助、最被人看不起的时候,是她在情感的深处收留了我。
当时,我的普通话乡音很重,带有浓重的河南口音。我听人说,我们家乡的人,祖籍都在河南,我们的祖先是在太平天国起义的时候跟随着石达开的部队南下到了江浙一代。所以,一开始,我的普通话带有河南口音,一上课,有的老师就在下面笑,那笑声中带有对我这个乡下人格格不入的排斥,我被压抑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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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邵老师将我揽入她的手心,将一大摞教材放在了我的面前,每天让我朗诵一篇经典课文给她听,有时她范读一遍,让我模仿着读给她听,这样,我的普通话进步很快,语感得到加强。
记得有一次,1999年春季,浙江省电化教育馆来我校开展计算机辅助学科教学研讨会,在会上,我校青年教师要推出公开课,学校决定让我执教一堂作文课。我毅然接受任务,准备以《春游中心广场》(中心广场又称“爱山广场”,是为了纪念苏东坡而命名的市民活动广场)为题,借助CAI课件辅助课堂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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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CAI课件才刚刚进入课堂不久,为了上好这堂课,我精心设计制作了课件,我把湖州市中心广场中那一处处各具特色的景点照片经过计算机扫描投影在大屏幕上。启发学生:你最喜欢哪一个景点就重点描写这个景点,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教师没有统一指导,过多束缚。
在鲜明画面的刺激下,学生打开思维的闸门,兴趣盎然,群体活动充分,交流讨论,老师成为一名学习的参与者,师生关系融洽。在教学《春游中心广场》前,我还带领学生实地游览中心广场,获得景物的第一手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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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学生的生活经历毕竟缺乏,那美丽的景物特点可能在头脑中稍纵即逝。作文时,老师启发:昨天,游览中心广场,我们看到了哪些景物?接着师生共同运用教学软件,点击课件中的图像按钮,那美丽的广场钟,奇特的树形灯,金灿灿的大花圃,苍老挺拔的枫杨等景点一一呈现眼前。
这样跨越时空,丰富感性认识,提供活生生的素材使学生产生写作的激情,促进课堂参与的积极性。学生的兴趣高涨,课堂气氛活跃,教师和学生利用计算机一起学习,其乐融融。
这堂课,我认为是我在学校层面上上得第一堂比较成功的公开课,当年的《浙江教育报》(现称《教育信息报》)的记者听我的课后还撰文在报纸上肯定我的教学。但在成功的背面,我最应该感谢的是邵老师,她在我上课前,手把手地教我,说话的速度,语调的调控,时间的调配,当堂的讲评等,她都一一面授技艺,当我上完课的时候,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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