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南历史《汉刘邦定陶称帝》
菏泽、定陶交界的地方,有一条新开挖的河道,名叫氾(fan范)阳河。氾阳河大致是沿着一条古老的河道挖掘的,这条废弃的旧河叫做犯水。在古犯水的北边有一个醒目的土丘,高四、五丈,占地约五、六亩。这个土丘靠近菏(泽)商(丘)公路,与东边的曹国陵墓仿山遥遥相望。它的名字叫“官堌堆”。这土丘呈灰黑色,土层分明,土中含有许许多多古老的陶片、贝壳、石器。很明显,这是一处原始文化遗址。那么,为什么要在堌堆前面冠以“官”字的头衔呢因为汉高祖刘邦长期在定陶一带征战,他打败项羽后,就是在这个土丘上举行大典、登极当上皇帝的。司马迁的史记上记载说“刘邦即皇帝位犯水之阳”,就是指的这里。因此,这个土丘又叫受命坛,意思是说,这土台是刘邦受天命登帝位的地方。刘邦与这个地方有密切的关系。他的夫人吕雉是单县人。定陶还有霸王墓、韩信寨、梁王台;菏泽城西有个村子叫张良店,刘邦、项羽、吕后、 戚姬的故事,在这一带民间广为流传。
赴酒宴娶吕雉
单父县(今菏泽地区单县)有个士家大族吕公,跟沛县的县官很要好。为了躲避仇人,带着全家来到沛县县官家做客。沛县的官吏、豪绅纷纷前来送礼祝贺。肖何当时负责替县官收礼。他宣布:“送礼钱不到一千的,都坐在堂下。”刘邦平时就看不起县衙内的小官吏。他一个钱也没带,却一进门就高声喊道:“贺钱一万!”吕公大吃一惊,慌忙到大门口迎接。他一见刘邦相貌堂堂,就很敬重他,领他到堂上入座。刘邦也不谦让,毫不客气地大杯大杯喝起酒来,显得豪放有气派。吕公更佩服他了,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有出息。酒席完了,吕公要刘邦留下来,毕恭毕敬地对刘邦说:“我见过许许多多的人, 可没见过你这样气度轩昂的。你前途无量,我愿把女儿许配给你为妻!”刘邦当时正穷困潦倒,自然满口答应。吕公的女儿名叫吕雉,许多有钱有势的人家向她求婚,吕公都不答应,如今他居然把女儿许给了一个穷亭长。吕公的老伴听说刘邦是个无赖,埋怨吕公说:“沛公和你是朋友,向你求婚,你都不答应,为什么偏要把女儿许配给这个穷酸呢?”吕公说:“你目光短浅,不会看人。”后来刘邦当了皇帝,吕雉当了皇后,就是历史上那个很有名气的吕后。
登极氾水之阳
刘邦和吕雉成亲不久,在芒、砀山聚集人马,准备起义。那时正当陈胜、吴广率领起义军占领了陈城,号召天下推翻秦朝统治,东南各郡县纷纷响应。萧何、樊哙(kuai快) 都去找刘邦商量如何办。樊哙也是沛县人,以卖狗肉为生,此人力大无穷,娶了吕公的第二个女儿,跟刘邦是连襟亲戚。于是,刘邦、肖何、樊哙和芒、砀山数百条好汉,打开了沛县,杀了县官,大伙推举刘邦为县令。他做了沛公之后,招了三千人马,举起了反抗暴秦的义旗。
公元前二O八年,陈胜、吴广起义军失败后,刘邦和项羽领导的两支农民军,就成了反秦斗争的主力。他们在定陶、东阿、鄄城一带与秦军打了许多大仗。项羽的叔父项梁就是战死在定陶的。至今定陶有项王墓。为了推翻秦朝统治,起义军决定:刘邦、项羽谁先打到关中,拿下秦国的都城咸阳,谁就为王。由于刘邦的军队纪律严明,又采取了收降秦将的方针,很快瓦解了秦军,没有遇到大的抵抗,就攻下了咸阳。项羽这一路,遇到秦军主力,等他打到函谷关时,听到刘邦已经攻破咸阳,正要称王。项羽十分恼火,挥师打破了函谷关,要消灭刘邦的军队。当时项羽有四十万大军,刘邦才十万人马,不能与项羽对抗。刘邦表示心甘情愿地称项羽为王。项羽于是杀死秦王子婴,烧了秦朝的宫殿,以为天下从此就是自己的了。他又分封了十八个王,刘邦为汉王,管辖巴、蜀、汉中一带。项羽自称“西楚霸王”,班师东归,建都于彭城(今徐州市)。
被项羽分封的这些王,并不真正听项羽的领导,刘邦更是如此。不久,刘邦就出兵占领了关中。
刘邦以关中为根据地,努力积聚力量,积极联络各王的军队,对老百姓采取较开明的政策。在关中,他不仅逐渐储存大批兵马,而且很得人心。刘邦又善于用人,在他周围团结和任用了一大批人才,如张良、萧何、韩信、英布、彭越等。而项羽则光凭勇猛,头脑简单,不能采纳部下的意见,在军事上多次贻误战机。公元前二0三年,刘邦会同各路大军,约四十万兵力,全力进击,将项羽团团围住。最后,项羽连战失利,在四面楚歌中于乌江 (今安徽和县东北)拔剑自刎。刘邦终于赢得了楚汉之争的最后胜利。
在收降了项羽的一些旧部之后,刘邦回师定陶。韩信、彭越、英布等大将联名请求汉王刘邦登极做皇帝。公元前二O二年二月,氾水河畔的一座大土台上(即今菏泽、定陶交界处的官堌堆)旌旗招展,鼓角齐鸣,文武百官列队两旁,刘邦在盛大的庆典中,登极做了皇帝。
刘邦当皇帝后,定洛阳为京城,封吕雉为皇后。
戚姬与刘邦
定陶城北有一座古寺院,是为纪念戚姬修建的。刘邦的第二个夫人戚姬就出生在这里的戚家村。当地群众都很同情她的遭遇,称颂她不仅贤慧美貌,还是位女诗人。戚姬留下这样一首诗:
子为王,母为虏,
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
相离三千里,当使谁告汝?
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呢?戚姬这么个定陶乡村女是怎么嫁给刘邦的呢?
那还是公元前二O五年,趁项羽率兵北上攻打齐王之机,刘邦率领反对项羽的各王军队五十六万人挥兵东进,一举攻占了彭城。
项羽听到消息,暴跳如雷,急领三万精兵猛虎般地扑回彭城。刘邦的军队被杀得七零八落,争相逃命,死伤二三十万人,连保护刘邦的大将也被杀散。刘邦夹杂在士兵中,骑着马没命地逃窜,一直跑到定陶。刘邦刚停下来,忽见后面尘土飞扬,敌兵又追上来了。刘邦长叹一声,看来是无路可逃了。正巧旁边有一口枯井,他慌忙下马,朝马身上猛抽两鞭,让马跑走,自己跳到井里躲了起来。待追兵从井旁边过去,刘邦才拿出宝剑在井壁上挖几个窿窟作台级爬出枯井。
天完全黑了,旷野上一片沉寂。那匹马已经跑得没影了。他沿着田间小道无目的地走着。望见远处有几点灯火,便朝那里走去。
在村头碰见一个老头,刘邦慌忙施礼,恳求老头帮忙。老头见是一位出远门的人,满口答应。把刘邦领到自己家中,并告诉他这个庄叫戚庄,离定陶十多里。刘邦看老头忠厚爽快,就把真情说了出来。那老头一听是汉王刘邦,诚惶诚恐,趴到地上就磕头,叫女儿赶快准备酒席。
不一会,出来一位婷婷玉立的姑娘,手里端着酒菜。刘邦一见这姑娘眉清目秀,不知比吕雉要美多少倍。刘邦目不转睛地盯着姑娘,问她多大啦,叫什么名字。那姑娘微微含笑,羞怯地低着头,转身走了。刘邦和戚老头连连举杯。他仗着汉王的身份,打问戚家姑娘的婚事。戚老头一听威震四海的汉王竞然看上了自己的女儿,不禁喜出望外,说。“小女十八岁了,尚未订婚,大王如不嫌弃,愿让小女伺候大王。”刘邦和戚姬,当晚成了亲,因此有了喜,生了个儿子,就是后来的赵王如意。
刘邦当了皇帝后,吕雉为皇后,戚姬为贵妃,并立吕后生的儿子刘盈为太子。但是,刘盈天资平常,生性软弱。刘邦很喜爱戚姬生的儿子如意,常常想废掉太子盈,立赵王如意为太子。吕后为保住刘盈的太子地位,竭力拉拢朝中大臣,这样逐步形成了一个以吕后为首的政治集团。在封建社会里,废立太子问题,是决定政治地位的大事,因而吕后最痛恨的莫过于戚夫人和戚夫人的儿子赵王如意。刘邦一死,吕后就对戚夫人母子下了毒手。她把戚夫人的头发削去,叫她穿上奴隶的衣裳,天天叫她舂米出苦力。戚姬落到这一步,禁不住舂一阵,哭一阵,边舂米边唱道:
子为王,母为虏,......
这诗表达她对这种奴隶生活的悲愤和对儿子如意的思念,饱含着对吕雉的深仇大恨。
这诗传到吕后耳朵里,她勃然大怒,立即召回赵王如意,说是母亲要见见他,骗如意回京。并派人把赵王如意给毒死。吕后杀了如意仍不罢休,又把戚夫人的眼睛挖去,砍掉两只手和两只脚,把戚夫人扔到猪圈里,还给她起了个名叫“人猪”。就这样,戚姬被活活折磨而死。
选自《鲁西南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