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国宾|安居,安居

我在纸坊山取一帛白月光,

铺在筑鹰台上,

敛心,垂睫,展开的思绪飞向远方。

遥远的三台,是我神往的地方,

心心念念一条奔腾的江,

江边一位着绿衣的姑娘。

记得那年,玉带河边上,

绿兮衣兮,庄啊姜啊。

幸运草铺开青翠,

打开三台那美好的画卷,

绵延伸向渐渐老去的安居。

菩提树下的古井长着青苔,

狂暴的风挟裹着热气腾腾的雨,

整个小镇笼上蒙蒙的雾气。

那个菩提叶一样的姑娘,

在空濛如诗的山水中,

清晨或黄昏,

泉水煮一锅菜,

玉米地里种下大豆,

走进遥远而又熟悉的梦里。

这梦啊,

一梦千年,不愿出走。

绿衣的她,风雾的她,

水里火里,雾来雾去,

拿着大碗喝酒的姑娘,

捞起沉睡于历史中的郪王城,

担起安居的重任。

厨房的色香味,卧室的馨雅芳,

飘落着田野的稻花香,

激起赶集路上的云飞扬,

隐一片房山屋后的花荫凉。

举笔半晌,一片白月光,

终停了我芦阳的笔,

画不出梦里的红妆,

所以我在龙坪筑一个鹰台。

我不画春日的风暖,

我不画桥边的柳烟,

我不画烟波的画船,

我不画苏堤的春晚,

我不画丁香的油纸伞,

我不画青石巷的绿窗轩,

我只画一口菩提树下的古井,

黄桷树下的安居,

顺着溪水绕过九龙桥,迢迢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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