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内蒙古｜刘慧云：真爱永恒

原创作者：刘慧云｜内蒙古阿拉善盟

《真爱永恒》

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许是太过思念吧？接连总梦见母亲不好了，已然是弥留之际，梦里我哭的死去活来，可他们愣是拦着，不让我见母亲最后一面。离家已经快30年了，在母亲身边的日子不多，对母亲也总是感到深深的亏欠。俗话说“生身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况且母亲为了我们含辛茹苦，吃尽了苦头，如今将近耄耋之年的她仍不能随心随性的为自己活一回。远在千里之外的我亦为不能常常承欢膝下，侍奉左右而心神不安。母亲一生为人正直，没有什么心机，善良、仁厚，慈爱，不识字，没文化，却有着超前的思想觉悟，我想，这大概与母亲自小被姥爷姥姥熏陶的缘故吧！姥爷姥姥为人很好，和邻里很亲，在十里八乡都是妇孺皆晓的大善人，被人们亲切的称为“四爷，四奶”。谁家有困难都要帮一把，哪怕自己受点罪受点委屈都无所谓，还帮人家带过孩子，喂过奶。母亲姊妹六个，一个姐姐，两个妹妹，两个兄弟，但长大后姊妹间疏于走动，亲情淡薄，除了和大姨走的近点之外，其余的往来无几。就在三年前大姨和三姨也撇下母亲相继撒手人寰！那个最小的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因为急性肠炎夭折了！姥姥也在不到40岁的时候就守了寡，一个人带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靠着给有钱人家做针线，浆洗衣服，过着饥不裹腹的日子，但所幸都活了下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母亲打小就知道过日子的艰辛，所以格外勤谨，未出阁前在娘家也受了不少苦。又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以200元聘金的身价嫁给了家徒四壁，兄弟姊妹又是一大堆的父亲，从此苦瓜继续在苦藤上缠缠绕绕。母亲一生没有读过书，却知书达理，她深信知识能改变命运，于是不管多苦多累，她都咬牙坚持着，让我们姐妹们入学堂，学文化。在农村，一年四季也没有多少时间是闲着的，可母亲硬是让我们挤出时间来学习，她说：有文化才能走出去，走出农村，走到大城市，才能改变人生，她的愿望如此简单，却沉入磐石，一直压着她几十年不得轻松，也怪我们姐妹不争气，最终连一个让母亲如愿以偿的都没有。其实，我是为自己出生在农村，有着这样一位善良的母亲，感到庆幸和自豪的。是母亲的耳濡目染和言传身教，使今天的我也同样拥有了一颗善良的心和刚毅的品格。母亲出生在40年代，一生命运多舛，经历了赤地千里的三年大饥荒、大集体，到后来的包产到户，啃过树皮，吃过窝头，食过麦草，糠麸，草根，树叶，棉籽，油渣……几度死里逃生，仍难逃命运的苦难折磨。一生育有四女，却遭遇了“断后”重男轻女封建思想的人身攻击，以致身心俱伤，心力交瘁。母亲身量纤小，个头不高，有一张干净漂亮的脸，不施粉黛而面若朝霞，清素若菊，皓齿明眸，很有古典女子之范。可从我记事以来，就没看见母亲笑过。她的脸上写满了无法言说的故事，有忧郁，有坚韧，有木然，有无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母亲事事、处处被村里人欺辱，可这些对她来说还算不了什么。最让她难过和心伤的，是父亲也指桑骂槐言语中伤。我心疼母亲的同时也很佩服母亲，是什么？支撑她走过了几十年？直到后来自己做了母亲，才真正理解了她，原来母亲都是因为舍不得她的孩子们，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舍不得她身上掉下来的每一块肉。而我们能拥有今天，也是因为母亲葬送了她自己的整个人生换得的！几十年了，原来母亲一天也没有为自己活过啊！而此时，如果再用“伟大”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母亲对我们的付出，就显得太过渺小，太过渺小。母亲给予我们的又何止是语言和文字能够描述的呢？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们都还不起母亲给予我们的一切。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百善孝为先，我为我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道愧疚不已。父母亲年事已高，行动也迟缓了，正是需要人照护的时候，可我又在哪儿呢？我已然嫁于他人为人妻为人母，也得为自己的小家，得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生活、生存奔波劳碌，故不能全孝子之心。即不能全孝，又何为善呢？如今父母亲背井离乡，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妹家养老，我更手不能及，身不能至。母亲，恕儿不能床前行孝，膝下承欢，这也将成为我余生最大憾事！惟愿您们能健康平安，吉祥如意，方能慰儿亏欠之心！我发誓，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女儿，一辈子不嫁，永远陪在你们身边……

作者简介潇湘妃子，原名：刘慧云。内蒙古阿拉善右旗人，1977年出生，祖籍甘肃民勤。业余文学爱好者，中国作家在线签约作家，阿拉善右旗诗歌学会会员。文字散见于《中国作家在线》《河西随笔》《窗外的白杨 》《阿拉善文化艺术传媒》等微信网络平台。发表诗歌、散文、随笔万余字，喜欢读书，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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