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拴|万亩百果甜

 郭进拴，现为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会长，平顶山学院客座教授。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已出版《湛河大决战》《磊裕烽火》《洪流滚滚》《美女山，美人河》《六十岁说》《童趣儿》《人间真情》《命运》《我的鳌头》《村魂》《观音菩萨传》《风雨龙潭情》《壮歌风云路》《月是故乡明》《岁月芬芳》《新城美韵》《乡情老更深》等五十六部。多篇作品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文艺报》发表并获奖。

【郭进拴原创】万亩百果甜 

   向导把我们领进了天龙山的万亩果园深处，放眼望去，棵棵果树像座座红宝塔，那鲜红、金黄的杏、李、桃，是缀满塔身的宝珠儿。近观那一颗颗果树，似红色的宝扇；满枝满树的果实是镶嵌着的红灯笼、紫灯笼、黄灯笼。登高远望，那隐现在绿丛中的杏、李、桃是红鲤儿，金鱼儿，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果林，那远远近近的一棵棵带着红点点的果树，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远看，果园像被罩上了一层红雾；近瞧，一根根树枝上挂满了“红宝石”，“宝石”向四周放射出灿烂的光芒。我站在果林中，心潮激荡。那果林啊，翁翁郁郁，金阳下，每片绿叶都闪耀着力的旋律，每颗金果都流溢着诗的情韵。成熟了，成熟了，果林中流出的小溪哗哗啦啦地宣布着，像是醉了。是的，小溪醉了，在这香甜的季节里，土地醉了，一条条地垄，一片片田畴都淌着蜜，留着芬芳……果园里的人也醉了，哼着曲儿收获着幸福。啊，美丽的果林啊，你装饰着植树人单调的梦境；他们的梦因你而变得甜蜜，因你而有了音乐和色彩。美丽的果园啊，一见到你，我的心便不能平静，被你浓得化不开的乡情紧紧缠住。我多么想在你怀中，变成一棵棵果树呀，茁壮的成长在天龙山，生长在天地间……

 走进绿叶如云，硕果累累的果园，看不够那丰果儿光亮、凝重、滚圆。一个个鲜亮耀眼的果子，闪着珠光宝气，沉甸甸地把枝儿压弯。红里透黄的圆乎乎、嫩生生、像婴幼的脸蛋，似少女的娇容。绿如翡翠，碧若精玉，红似玛瑙，黄比金宝，青胜珍珠……“疑是王母瑶池桃，浑如东海神仙果。”这里是杏、李、桃、核桃、野香蕉琳琅的长街，是斑斓多彩的河流，流淌的是密，奔腾的是笑。目光所及，令人陶醉；两耳所闻，倍觉新鲜。这果园的夏天，是金的季节，火的季节，丰收的季节呀，但比火红，比金贵，比蜜甜。那果子，个大、肉肥、汁甜、品质好，“玉脸飞红香四溢，弹指欲破味隽永。”谁尝一口不说：入口脆，落喉甜，回味香呀！啊，我们咀嚼的岂是杏、李、桃，而应该是一个熟透的收获季节！

  我们脚下的天龙河，更是一副明镜，映照着果园丰景，画中之人；溪水，像一支蘸糖的芦笛，流淌出甜蜜的韵曲；百鸟，欢飞啭鸣，撒下一园庆贺丰收的歌舞。到处弥漫着香醇。啊，这里的空气是甜的，创业者的言语中分明也含有糖分，因为他们的感情是甜的，声音也是甜的。

有一位山里的姑娘，苹果般红扑扑的脸蛋，微风一吹，喷出股股袭人的青春香。额上晶莹的汗珠，珍珠似的闪烁。写意式鬓发贴在白里透红的腮边，还有一缕调皮地探向唇角，出水芙蓉般秀灵。她就是这里的一名员工，她和大家守着这万亩果园，严冬脚手裂，盛夏汗水流，风里来，雨里走，忙时不论夜和昼。修枝剪叉，施肥浇水……辛勤的汗水，浇熟了果园。她摘着杏子，眼波甜甜，含情脉脉，脸上总是出现两个对称的酒窝窝。枣红色的衬衫，像一片绚丽的晨霞。啊，她的思想成熟了，事业成熟了，爱情也成熟了，她的笑不也是甜的吗？

      人群中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脸古铜色，全为岁月的风雨镀致；爬满脸的皱纹记载着时代的变迁，人生道路的曲折；深陷的眼睛，闪动着深沉而炯亮的光，该是人生酸甜苦辣的凝聚。脸上不时出现难以抑制的乐观而自信的微笑，分明是他幸福、希冀、追求的流露。夕阳——年纪；朝阳——思想。他迎着东方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指着一片果树激动地说：“人是一辈传一辈，树是一代传一代，看这群小家伙绿浓浓窜得多快，有出息！”啊，他的憧憬也是甜的。

 观万亩果园风光，访天龙山遗迹，旷我之襟怀，发思古之幽情，往事越千年。

      他们像果园一样丰收累累，他们的日子像满枝的杏、李、桃一样充蜜流甜。我想，那红的杏、李、桃里面是血；创业者的鲜血，开拓者的心血；那黄的里面是汗；志士的热汗，果农的热汗。

   “风景这边独好。”往日，沾着黄泥焦虑的脚板，如今，和着轻快而甜美的诗韵击节在小桥流水，飘香果园，往日泡在饥饿苦闷里几个世纪的黄昏，已移向这果园天伦的早晨。放眼果园，我领略了：果海吐红日，绿园皆夕阳的风情；漫步果园，我迷恋这金黄的颜色，饱尝这甜蜜的诗韵。啊，金禾、果园、红房、白杨、碧水、人潮，宛如一首多姿多彩的立体交响诗，拨起我难以收拢的金色情思。

 在这果园里采访，我的收获是甜的，构思是甜的，文章也应该是甜的，我怀着甜甜的恋意，将要离开果园的时候，向导递给我了一个又大又圆的杏子，我咬了一口，油然感到：果子黄橙橙，金灿灿，甜人心，动人意，令人思。天龙山啊，你不也是一棵硕果累累的果树么？！结了一树果，富了一村人，甜醉一个夏。

 据 向导介绍 ，拓荒期间，这里的创业者的皮肤被风吹裂，嘴上常挂着水疱，细嫩的双手变得十分粗糙，有的3个月没顾上理发。他们跑遍了这里的坑坑洼洼，刨遍了这里的沟沟坎坎，刨出了荒山里蕴藏的“金豆子”。这里满山遍野的坡蕃，有红的，有紫的，吃起来酸酸的，甜甜的，既解渴，又降暑，细细品嚼，味道好极了！

   好难忘的万亩百果园啊！！ 

【郭进拴原创】美哉，天龙山

    马年七月，骄阳似火。鹰城文友，二十有余，结伴西行，慕名来游。

        伏牛北麓，鲁阳西南，有山曰天龙山。秀山青水绿荫地，誉满华夏;原始林海生态游，明噪中原。时至盛夏，游客云集。徜徉于茂林古木之间，辗转于危崖幽谷之中，步随景移，恍若世外。游兴所至，情不自禁，故不惴浅陋，拙文以记之。

       远望天龙山，层峦叠翠，苍山如黛，林海莽莽，奇峰竞秀。自山门入，山道如绿色长廊;拾级而上，崎岖似蜿蜒蛇行。绿树环节起，幽篁静处分。道旁清溪淙淙流淌，林间芳草郁郁峥嵘。野花锦簇，微香袭人;树影斑驳，绿荫匝地。草木拥路，藤萝拂面;奇崖嶙峋，曲径通幽。石壁围合，雾气升腾;空谷回音，水吟鸟鸣。壑中经雨苍松，叠翠似屏;峰侧带雾薄云，牵白如纱。穿行于林间小道，顿觉凉风习习;纵情于山水之间，忘却路途劳累。天龙山之旅，可谓有游趣而无淋漓之苦也。

 天龙山海拔1888米。山势巍峨，群峰参差;绝壁四布，高峰入云。威岩耸立，深谷幽邃;山高林密，险秀兼顾。天然绝壁万丈崖，云遮雾罩;造化神功三仙峰，石松相映。登临峰顶，若闻石鸡向天，声声啼鸣。饮马槽旁，刘秀坐骑蹄印深深;过天龙河，乃见石林奇观：北眺壁立千仞擎天柱，直插云霄;西望情态迥异石将军，威武勇猛。林中似闻呼啸之声;石鹰展翅，双翼颤颤，崖畔如闪疾飞之影。嗟夫!千姿百态，石林胜景。形神兼似，鬼斧神工。

      山得水而秀，水依山而幽。天龙山隶属沙河流域，地处沙河之源，山既高而水亦长矣。溪水潺潺，跳谷穿涧。时隐树荫花草之中，偶现悬崖绝壁之上。聚水成潭，跌崖为瀑。瀑跌石崖，烟霞纷飞。天龙瀑百米落差，凌空直下，一分为二，势若双龙，豪涧雷鸣，遥闻其声;三叠瀑一波三折，跌宕而泻，水体飘洒，垂帘散珠，雾气氤氲，如临诗境。丽日照射，浮光月影;潭水深深，清冽怡人，其碧如玉，其明如镜。水上雾霭弥漫，潭周花草掩映。置身其间，恍若梦入瑶池，又似结庐人境。

 久闻市声喧嚣，渴望回归自然。天龙山原始林海，堪称中原一绝。步入林区，但见千年古树，遮天蔽日;林密树茂，人迹罕至。枝桠遒劲，蔓藤披拂;林海茫茫，苍翠满目。槲栎林，红桦林，杜鹃林……，其数量之多，不可胜数，其种类之繁，莫可状名。或生于高山之巅，或长在深涧谷底;或屈居崖畔绝壁，或身陷潭旁溪中。老干横斜，新枝出萌;腾挪屈伸，恣意而生。

       尤其是在春天盛开的满山遍野的杜鹃花，绿叶衬红花，在阳光的映衬下十分美丽，妩媚动人。远远看去那杜鹃花像一群彩蝶在空中翩翩飞舞。那花儿像人用一张张红色的纸做成的，看上去格外鲜亮，那种灿如云霞的红艳，格外引人注目。走在青石小径上，微风吹过，看着火一样的杜鹃花一起跳动，心情特别舒畅。此时，我会想起一句歌词，一个场景：“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映山红……”我似乎看到浩浩荡荡的红军队伍开过来了……

       那杜鹃花十分美丽，有深红、淡红、玫瑰、紫、白等多种色彩 。满山鲜艳，像彩霞绕林，被人们誉为“花中西施”。五彩缤纷的满山红，唤起了人们对生活热烈美好的感情，她也象征着我们国家的繁荣富强和人民的幸福生活。这就是我国人民热爱杜鹃的真谛。

       相传，古代这一带是一个和平富庶的国家，土地肥沃，物产丰盛，人们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生活得十分幸福。可是，无忧无虑的富足生活，使人们慢慢地懒惰起来。他们一天到晚，醉生梦死，嫖赌逍遥，纵情享乐，有时连播种的时间都忘记了。  当时的皇帝，名叫杜宇。是一个非常负责而勤勉的君王，他很爱他的百姓。看到人们乐而忘忧， 他心急如焚。为了不误农时，每到春播时节，他就四处奔走，催促人们赶快播种，把握春光。  可是，如此地年复一年，使人们养成了习惯，于是杜宇不来就不播种了。  但是，杜宇积劳成疾，最终告别了他的百姓。可是他对百姓还是难以忘怀。他的灵魂化为一只小鸟，每到春天，就四处飞翔，发出声声啼叫：布谷，布谷。直叫得嘴里流出鲜血，鲜红的血滴洒落在满山遍野，化成了一朵朵美丽的鲜花。

        人们被感动了，开始学习他们的好国君杜宇，变得勤勉和负责。他们把那小鸟叫作杜鹃鸟，他们把那鲜血化成的花叫作杜鹃花。杜鹃花味甜、性温、能降血脂、降胆固醇、滋润养颜，长期饮用，可令皮肤细嫩，面色红润；能降血脂、降胆固醇、消炎、滋润养颜、养颜和血、调经、祛风湿、治月经不调。具有清热解毒、养颜护肤、和血、调经、祛风湿，治风湿痛等功效。可以提炼杜鹃花酸，制成化妆品，起到美容功效。杜鹃花的根、叶、花入药，有和血调经、消肿止血的功效；花叶外用根治内伤、风湿等症。还可主治风痰剧痛、风湿痹痛和风虫牙痛等症。

       更有奇者，石缝生松，顺隙而上，状如虬龙，此“钻天龙”也;栎树干上，又生一榆，此“栎中榆”也;状如人手，五指展开，此“五指树”也;树身有孔，状如箭穿，此“穿心松”也;一根之上，三棵大树，栎松在侧，枫树居中，树种不同，相偎而生，此“桃园三结义”也。林海穿行，领略神秘原始韵味;峰回路转，尽览神奇山水大观。枯枝落叶遍地，踩之如棉;灌木杂草丛生，观之若画。空山寂寂，遥闻谷外鹿鸣之声;翠鸟啾啾，静听林中天籁之音;谷风嗖嗖，暂忘市井繁杂之事;衣袂飘飘，荡去怅然不愉之情。松涛阵阵，胸中陡增浩然之气;旅途匆匆，心间常忆旖旎之景。

 天龙山奇且美哉!原始林海生态区，天赐美景;以人为本自然游，遐迩闻名。    

         天龙山可真是世外桃源啊！那山那水是那样的秀美。高高的蓝天下，白云片片，河水潺流，白浪滔滔，鹅鸭戏水，柳丝拂岸，草木葳蕤。那横跨天龙河的桥，犹如一道街市悬在半空，伴着那蓝天、白云、绿树、红花，组成了一幅五彩缤纷的水彩画，煞是好看。    我们踏上桥头，俯看脚下，滔滔河水汩汩西来，悠悠东去，宛如一条飘浮在鲁阳大地的洁白丝带，隐迹在那如烟的柳丝之中。河两岸那茂密的林带，碧翠欲滴，绿意盎然，一方方，一片片，连在一起，倒映水中，好像镶绣在天龙山的碧绿丝带，使天龙山更加灵秀诱人。  

       我们走过一个小村，几位灵巧俊美的村姑正在河边洗衣，一群白鹅在戏水，河水散发出清新湿润的气息，石桥、碧波、垂柳、翠竹、白杨，和谐地构成了典雅的诗情画意……水面上，一群鸭子游过，翅膀拍打着天龙河水，涟漪一层层地扩散开去；远处，飘来了悠然自得的歌声，望着那柳搓金缕，花影摇曳，碧波荡漾的天龙河，我陶醉了，好像躺卧在慈母的怀抱里，沉湎于无限温馨惬意之中。    古人寄情山水，成为洗涤品格涵养性情的必备条件。有一个例子很有意思，大自然的流水，在孔子心目中，具备着君子一切美好的品德，孔子说：“夫水，偏于渚生而天地也，似德。其流也埤下，裾拘必循其理，似义。其洸洸乎不可曲进，似道。若有决行之，其应佚若声响，其赴百仞之谷不俱，似勇。主量必平，似法。盈不求概，似正。淖约微达，似察。以出以入，以就鲜洁，似善化。其万折也必东，似志。是故君子见大水必观焉。”(荀子·宥坐)孔子把水描写了九种形象，可见他对巨川大河观察的是既深刻而又细致的。我本来性嗜山水，极爱出游。只有这次游天龙山天龙河，我才真正领略和体会到了孔老夫子描写的德、义、道、勇、法、正、察、善、志等九种形象。我是相信“太史公游名山大川，故其文章颇有奇气”这句话的。天龙河虽没有名气，但她却有着别处都没有的奇绝之处。  

在一个深潭边，我兀的眼前一亮，倍觉这碧波粼粼一河水的鲜活可爱；这漾波漫流的河水，更令你陶然如醉，神魂飞扬，彼时，你纵有千种愁思万般忧，也全部消溶在这一河碧玉里了。    我始想，天龙河的俏，恐怕全在于河流的曲折多姿，从她与深潭的汇聚开始越见委婉袅娜；行至流急涡回的又一个碧潭，天龙河裙裾一闪，闪出了九曲十八弯，壁立湾畔的奇岩怪石，似乎触手可及，掩映在老树青藤中的村居农舍，更添无限野趣。    据说当年的天龙山山林茂密，寺院森严，宝塔高耸，飞瀑流泉，鸟啼兽鸣，四野绿浪起伏，远山如黛，的确令人神往。    这里长长的流水，像镜面一样，也许等着哪位新嫁娘来这里对镜梳妆。沿河前行，我目不转睛，怡然而视，除了惊叹，说不出一句话来。站在桥上望去，天龙河里的石头大如巨象，小如卵石。有的垒石成坝，有的自陷为潭，水态因石而异，它冲击巨石，回流迸发；它经石崖自成水帘，急流勇进；有的在矗石四周环行，有的从迭石中穿行，遇到一段比较平坦的石滩，它们滚滚而去。深处见其绿，浅处如白酒一般，飞溅的水沫如白絮银丝。河水因地而歌，有如松涛，有如竖琴，雷鸣倾盆之声，铮铮淙淙之音，响彻耳鼓之间。再往前行，河水犹如自天而下，挂着一匹白练，悬流为瀑；有的流入河边的石槽，好像一条青龙，曲折回肠，终于汇集到一个碧潭中喷放出来；有的通过天沟散落一串串水珠；在艳阳映照之中，凌空出现五彩的虹。   望着碧波荡漾的天龙河水，那湛蓝的涟漪，像一粒粒璀璨的宝石，像一块块蓝得发亮的天空，给宁静和纯洁的碧波，抹上了多少神奇的色彩。在微微清风里，我仔细地往潭面看去，只见那澄清的碧波，竟是深一层、浅一层、浓一块、淡一块，真是千姿万态。潭两岸的杨树和翠柳的倒影，在潭水中轻轻摇荡，竟像是从未见过的海市蜃楼，在蓝天和白云底下，不断地变幻着色彩与光泽。 这里的每一条乡间小路上，都溢满了花的芬芳。我们踏着一朵朵红云过来，又踏着一朵朵白云过去。我们都想把这天龙河的美景一揽胸间。我不愿踏着红云走，因为她红得太美，我怎忍心伤害她；我也不愿踏着白云去，因为她白得纯洁，我又怎忍心踩碎她。但我要牵走这里所有缤纷的云，在山林小路上穿行。 

        让我播一路香气，洒一腔情思，这才是我的性格，这才是我的所爱、我的所想。我们在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各种野花，像花地毯一样的河边漫步，望着两岸美人发丝一样的垂柳，望着石阶下落英缤纷的山花，我心想：不仅搞艺术、做学问要师法自然，就是做人，不是也应该以自然为师吗?常见大海，可使我们心胸宽厚、宽阔、宽容；面对高山，我们希望变得巍峨、挺拔、坚定。观赏梅、兰、竹、菊，可以潜移默化地陶冶我们的品性；聆听林涛泉声，可以领悟大自然的整体和谐和生命节奏。人在大自然面前因无须戒备、防范而变得坦诚、开朗。这些都有利于我们形成旷达、愉悦的心境。故古人曰：“智者乐山，仁者乐水。”而乐天者必长寿。 

       大自然永远滋润着我们的心灵，激发我们的想象，丰富我们的创造。大凡大艺术家全都酷爱自然。贝多芬迷恋芬芳的田园，屠格涅夫热爱辽阔的草原，石涛“搜尽奇峰打草稿”，李太白把酒问月、笑傲江湖。试问大自然中之生物，哪一种不是鬼斧神工、浑然天成?随便一株小草，随便一棵树，随便一只鸟，随便一条鱼，随便一只蝴蝶，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整体结构，它们的色彩，它们的姿态，和环境之间显得是那么的和谐、合理，天衣无缝。试想文学艺术作品的结构、气韵，如能达到动植物那样完美、那样酣畅，那将是一种何等成熟的境界啊!因此，无论在为文、为人上、大自然永远是我们最好的导师。 

        一路上，王海龙教授不时作出种种鸟鸣，林深处便有不知名的山鸟与之呼应。他凝神谛听，根据圆润婉转的鸟音，不断校正自己的口技。野鸟应一声，他学着叫一声。人鸟共鸣，饶有趣味。我钦佩王教授的口技表演，他为了提高自己的技艺，拜山鸟为师。我们从事文学艺术工作的人，都要有这种敬业好学的精神。我们沿着山间小道，想带走所有的花香，揽去满河的美景，而我的欲望不就是那么一点点：牵走一河缤纷的云，与这河水谈谈我的心……  

       红云下面是什么?白云下面又是什么?是黄土。是山石。是一颗智慧而又残酷的魂灵。这里的山花，一年一度盛开。大山之下的忠魂或许能闻到她的芳香，看到她的艳丽。虽然，他们的子孙并不为你争气，那也不必可惜，各领风骚数百年，不亦很好?芳香永在，艳丽永在，不也是一种安慰和快乐吗?先人们头枕天龙山，足蹬天龙河，请不必计较万千游人踏着你的身子，他们在你身边获得美的享受，他们在这里时时想起你，谈起你，这不也是一种快慰吗?    在一处拐弯的地方，一群小羊惊奇地望着我们，我们已走了好远，它们仍然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可爱极了！    我们一口气登上了半山腰，只见彩蝶飞舞，山花烂漫，泉水叮咚。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鲜花盛开，清香扑鼻。那连成团、滚成蛋的蜜蜂的呜呜声响声震耳。我行我的山林小路，我牵我的缤纷云、苍翠绿。古人何所在?大自然才是永垂，才是不朽。   

       请看，山路崎岖蜿蜒，一路绿，一路香，一路鸟语，一路人欢。在这天龙山的密林中，人们尽情吮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着最鲜美的景致。人只有在大自然中才能获得真正的自我。人世的喧哗，人世的尘埃，人世的角逐，人世的欺诈，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是多么的渺小而又微不足道啊！一切来于大自然，一切又必然最终归宿于大自然。世态的纷繁，我们又何必再去计较呢?!    我实在不愿匆匆离开这秀美的天龙河、奇绝的天龙山。于是，我在这里缓缓行，去憧憬一个美，去享受一个美。我似乎感觉到丑陋、角逐、欺诈、尘埃，在这里全部消失了。在茵茵的草坪上，是朝气勃勃的小伙子；在缤纷的花丛中，是俏艳的姑娘们。    他们爱这河，爱这山，爱这花，爱这林。他们与天龙山争艳。我羡慕他们，我在这里获得了慰藉：大自然给了我自我，使我获得了一个纯真的心爱。   

       此时此刻，我不禁冲天大吼了一声:美哉，天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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