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七部之马绍尔群岛战役（三十五）
潟湖内大部分日舰或燃烧、或正在下沉或已经下沉。美军战机正在对仍浮在水面上的日舰投弹扫射。“企业”号的一名飞行员发现环礁北部仍有几艘燃烧的敌舰，于是立即呼叫空中指挥官：“袭击行动指挥官，潟湖正北方有1艘日军巡洋舰遭重创，我将前往此处将之击沉。”他很快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山猫队长，我是秃鹰。不准行动，重复一遍，不要击沉这艘军舰，听到请回答。”发出命令的正是第五十八特混舰队司令官米切尔少将。米切尔的意思非常明显，不要去挡斯普鲁恩斯的路，老大要亲自出手结果这艘敌舰——这就像李云龙喝退和尚拔出大刀要亲自和鬼子过招一样——如果不让领导玩过瘾，自己何时才能转正？
“伊泽德”号和“伯恩斯”号快速冲向了“赤城丸”号。刚开始“赤城丸”号的舰长驾船忽左忽右，试图避开美军的驱逐舰。但这种“之”字型行进方式反而使对方借机迎头赶了上来。在猛烈的炮火下，无法前进的日舰竟被活活撞沉。随后“伯恩斯”号和“布拉德福”号开始向“香取”号猛烈开火。有一群“大哥”在旁边罩着，两个“小弟”可算逮着了发威机会。那艘日军轻巡洋舰舰尾已经下沉，船身逐渐向右倾斜。斯普鲁恩斯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下令重巡洋舰抵前加入炮战。
“新泽西”号快速超过了港口附近的“昭南丸”号，在700米距离上用127毫米副炮对这艘扫雷舰一通猛揍。“昭南丸”号上的大炮和炸弹轰然爆炸后缓缓下沉，水面上只留下孤零零的一艘小艇。一名日军水兵拼命扒着船舷，不远处还有两人紧紧搂着浮在海面上的一段木梯子不放。
“舞风”号在濒死之际向“新泽西”号射出了鱼雷。穆尔看到，水面上四条翻滚的白线疾驰而来，最终从舰尾一掠而过。他建议斯普鲁恩斯将战术指挥权交给“明尼阿波利斯”号上的巡洋舰分队司令官罗伯特?格里芬少将，因为他的参谋们更习惯于在流畅的战术态势下指挥水面舰艇。斯普鲁恩斯回答道，“等打完这一仗立即就交。”作为1艘1940年服役的新舰，被冠以训练巡洋舰的“香取”号各方面性能均不逊于日军其它一线舰艇。但“香取”号明显不是吕布，最多只能算“上将潘凤”。在“衣阿华”号、“明尼阿波利斯”号、“新奥尔良”号和驱逐舰的群殴下，“香取”号两分钟后在海面上完全消失，舰上水兵无一幸存。
斯普鲁恩斯下令“新泽西”号以副炮攻击仅存的“舞风”号。日舰一边以尾炮还击，一边试图快速溜走，但驱逐舰的舰体中部突然发生了剧烈爆炸，燃起的大火迅速向舰首和舰尾蔓延，最终断为两截沉入大海。一艘小小驱逐舰同时对抗一支排水量达12万吨的分舰队，“舞风”号也算死得其所，它的火炮直到海水漫过炮塔才停止射击——估计只有莱特湾海战时的“野分”号可与之媲美。
眼看“舞风”号沉入大海，穆尔忍不住慨叹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美的舰艇被炸掉、烧毁，然后沉入大海，丝毫没有还手的机会。这种情况即使不能说令人恐怖，也多少有些压抑。正如雷蒙德所说，这是战争最糟糕的一面。”
三大祥瑞之一的“野分”号端地名不虚传。虽然“新泽西”号以其406毫米主炮频频向其开炮，但“野分”号还是凭借快速机动避开了所有炮弹，它很快在海面升起的雾霭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到下午16时，雷达屏幕上已没有它的任何踪迹。在美军发起空袭之前，另一祥瑞“时雨”号已和“村雨”号提前一步逃出生天。此外，水上飞机母舰“秋津洲”号、测量船“宗谷”号、驱逐舰“松风”号均成功逃脱。
当斯普鲁恩斯手下的舰船开始在各自战位上发放三明治时，悲惨的一幕出现了。1架“无畏式”从相反方向接近。站在驾驶台左侧的“衣阿华”号舰长约翰?麦克雷上校及身边的参谋及时认出那是友机，并立即传令晓谕众人：“那是友机，请勿开火！”但显然已经太晚了。战列舰左舷的几门高炮已经开火，这次打得真准！那架“无畏式”一侧机翼朝下在战列舰右舷500米的海面坠毁，飞行员保罗?塔帕斯上尉和机枪手哈罗德?利奇阵亡。
一小时后，“衣阿华”号的观察哨发现西侧出现了另一个不明目标。驱逐舰“伯恩斯”号立即上前观察，发现是1艘仅450吨的日军猎潜艇。以76毫米前炮向美军驱逐舰猛烈开火的日舰很快被“伯恩斯”号击沉。海上漂浮着大约60名日军水兵，“伯恩斯”号舰长D?埃勒少校放下了1艘救生艇，日军水兵却拒绝接受。在经过一番劝说之后，最后有6人改变主意，愿意成为美军的俘虏。在将6人救上船后，埃勒下达了一道命令，“鉴于日方极有可能对幸存者展开营救，而他们返回后必将继续参加战斗，况且他们拒绝接受我方营救，因此我们向幸存者所在区域的50英尺下方投放了3颗深水炸弹，以将其彻底消灭。”
坐镇“约克城”号的米切尔少将收到了“刺尾鱼”号潜艇艇长理查德?奥凯恩少校发来的紧急电报，“特鲁克以北发现日军运输船队”。奥凯恩发现的是由“晓天丸”号、“辰羽丸”号、“瑞海丸”号组成、由驱逐舰“藤波”号护航的一支船队，运输船上运载着第五十二师团第六十九、第一五零联队的1200名官兵。一直尾随跟踪的“刺尾鱼”号已在16日晚寻隙击沉了“晓天丸”号。米切尔立即呼叫空中指挥官协调战机前往攻击。当天傍晚，日军两艘运输船被击沉，“藤波”号和扫雷舰“羽衣”号救起少数官兵后匆忙逃遁。
事实证明，“坚不可摧的特鲁克”不过是一种神话而已。日本在长达20年的托管期间，并不象许多人想象的那样把海军投资用于修建海上的“马其诺防线”，而是用于舰队建设。第五十八特混舰队歼灭特鲁克日军航空兵主力，既支援了第一战斗群在埃尼威托克环礁的战斗，也使拉包尔完全陷入孤立无援的尴尬境地，同时证明了航母舰队无须陆基航空兵的支援也能使日军重要基地陷于瘫痪。
夜幕降临之后，美军三支航母大队均在特鲁克以东海域待机，酝酿策划第二天的战斗。“无畏”号航母的雷达捕捉到西南方向有1架飞机低空掠海而来，在蒙哥马利第二大队的周围兜了几圈后消失在正西方向。很快东侧又出现了另一架飞机，同样在防空炮射程之外一闪即走，那无疑正是日军的飞机。敌人的意图非常明显，日军飞行员正在对美军舰队实施定位。“企业”号战斗机引导官试图为“约克城”号1架装备雷达的“地狱猫”导航，前往猎杀黑暗中的不速之客，未果。虽然当天的空战战果显赫，但显然日军依然具备反击的能力。米切尔下令各大队必须保持高度警戒。
首日的战斗令人满意——“企业”号打破了由自己创下的单日投弹吨数最高纪录。当晚20时30分，洛克伍德中将给在特鲁克岛附近海域游弋的10艘潜艇发报说：“今天大的战斗仍在继续，虽然还没有收到战场上取得重大战果的消息，但是一切迹象表明，目前战况似乎是令人乐观的。”
当晚太平洋舰队司令部里，尼米兹上将一脸轻松——这与中途岛海战之夜司令官的焦灼不安形成了鲜明对比。参谋部在当天的作战纪要中如此写道：“虽然没有收到特混舰队发回的详细报告，但情报部门截获的电报表明，航空母舰对特鲁克岛的空袭18日仍将按计划进行。敌人的有效反击不多，说明他们可能已损失了大部分航空部队，包括那些新训练的后备力量。”
沉在海底的日军飞机
沉海飞机
沉海汽车
沉海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