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学习英语,你得到的是“武器”、还是“工具”?

很多人都听到过“英语不过是一种工具”这样的评语,大多是以一种“Dismissive 不屑”的语气说出,认为学英语不能算作一种“专业、主业”。另一方面,很多人在强调学英语的重要性时,有时会把英语知识描述成一种“思想武器”。

在今天的英语文化中,把语言知识以及其它门类的知识比喻成“工具”的作法、并不像中文一样普遍,而比喻成“武器”就更少见到了。但在历史上却并非如此,大家都知道的 Magazine 这个常用词语,就是源于这种把知识比喻成“武器”的 Metaphor.

Metaphor 的影响

有些人会觉得,“工具、武器”等说法都是Metaphor,只是一种形象的比喻表达。但实际上,用来进行比喻的具体事物意象,对表达和交流的效果是有明显影响的,因此在挑选比喻意象时需要小心注意。

从本质来说,武器也是一种工具,但目的是专门用来“实施暴力、攻击别人”的,至少也是用来恐吓或威胁别人的。把语言比喻成“武器”,会让对方产生敌意和提防心理,同时也可能对自已形成一种暗示、把对话当作“战斗、冲突”,会影响交流的效果。

相比之下,“工具”的比喻就要更友好一些,不像武器一样让人想到“Aggression 侵犯”。“工具”在含义上是中性的,仅仅是强调“使用、功能、有用”等特质。

Magazine 和“武器库”

今天的英语中,很少把知识比喻成 Weapon,似乎就是出于这种避免产生 Aggression 印象的考虑。但历史上的英语,却并非一直如此;在距今二、三百年之前,把语言比喻成“工具”甚至“武器”的作法,在英语文化中也曾经广泛存在。

Magazine 是英语中的一个基础词汇,几乎尽人皆知。但除了指每月、每周、或以其它频率定期出版的“期刊杂志”,Magazine 还有“枪支弹夹、军火仓库”的含义;这些含义看起来彼此毫不相关,对此很多人都感到费解。

事实上,Magazine 的“武器库”含义,从历史来说要远远早于“期刊杂志”的用法。Magazine是在16世纪从法语进入英语的,最初源于阿拉伯语、是经由意大利传到法国的。

Magazine 在阿拉伯语中的原义,相当于英语的“Storehouse 仓库”;当年的欧洲各国、与说阿拉伯语的中东地区长年战争,Magazine就被理解为专门存放武器和军用物资的仓库建筑,也就是“军火仓库”。

随着枪械技术的发展,在19世纪时开始出现预先组装好的“Cartridge 子弹”,继而发明了能够容纳多个 Cartridge 的弹夹。这种装子弹的弹夹,最初被描述为可以携带的“小型军火库”,因此就用 Magazine 来命名。

“期刊杂志”的含义

Magazine 虽然源于阿拉伯语、意大利语、法语,但用来指“期刊杂志”的含义、却是在英国首先出现的。

在18世纪时,英国拥有世界上最活跃的报刊媒体行业;在1731年,伦敦出现了一家每月出版的期刊,名称就是 The Gentleman's Magazine,含义相当于“绅士的武器军火库”。

The Gentleman's Magazine 的说法,在当时是一种新鲜的Metaphor 比喻,把“Gentleman 受过教育的成年男性”的生活视为一场“战斗”,而杂志中的文字信息,就相当于各种“武器弹药”,可以用来赢得这场“战斗冲突”。

The Gentleman's Magazine 前后出版了近200年,直到 1922 年一战之后才停刊,在英国以及欧洲各国曾有很大影响力。很多期刊杂志都效仿用 Magazine 来命名,Magazine 最终由专有名称变成了普通名词,泛指各种“期刊杂志”。

今天,除了纸质媒体,电台广播、电视节目也都有被称为Magazine的节目,例如中国的“东方时空”、美国的 60 Minutes 都属于“TV news magazine 新闻专题”的类别。

语言是“工具”吗?

从18世纪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二三百年时间,在此期间英语文化发生了很大变化,其中之一就是,在日常语言中“冲突、对抗”的比喻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普遍。

除了不经常使用“武器”这种比喻,在描述语言方面的知识和能力时,今天的英语甚至也不怎么广泛使用“工具”这种比喻。

用“工具”来比喻语言,是在强调语言在交流沟通中的“用途、用处”,也就是,通过使用语言,我们能够更好地和别人接触、打交道、彼此互通有无。

但除了“Communication 交流”以外,语言还用于“Expression 表达”;而使用语言所表达的,除了日常的要求请求,还经常会涉及到一个人的 Thoughts and feelings,内心的思想和感情。

一个人使用语言的方式、以及所选择的词语和句式,在很大程度上构成了自己给别人留下印象,是个人的形象以及 Identity 的本质构成部分。从这个意义来说,语言很多时候要超出“外在工具”的范畴,和具体的个人经常是无法分离的。

学习英语的真正收获

事实上,大多数人学习英语或其它外语,也不是全然出于“实用”的目的,不会指望通过英语来“提取别人的使用价值”或“控制别人、为自己所用”。

学习一门语言更大的收获,是获得新的视角和思维方式,以不同的方式来感受和接触周围的世界,甚至有助于让自己在思想上和情感上变得更加丰富。

英语作为一种现代语言有几百年的历史,从现代化的程度来说,比很多其它语言要更加充分。在如何独立思考、表达描述个人情感等方面,英语都有很多可取之处。

通过学习英语,也有助于克服把语言视为“武器”的冲突对抗心态,以友好、平等的方式与别人交流交往,避免把英语当作用来“攻玉”的“他山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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