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很多年后，当那个与她携手一生的人死前，念的是多年以前她写给他的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绿草苍苍，白露茫茫。他看见命中注定的女人等待着他。她的身影虽然隐没在帘后，鬓影钗光，桃花旖旎，她的身躯轻轻颤动，闻弦歌而知雅意。

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兰堂，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相颉颃兮共翱翔。

凤兮凤兮从凰栖，得托子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必和谐，中夜相从别有谁？

……

——司马相如《凤求凰》

17岁时嫁了人，那时只是年少夫妻，并不深知爱的欢娱和哀痛，还没来得及学会爱，不足一年，他死去，她回到娘家。

回家后她一直这样寂寂地，父亲以为她是为情所伤，因此并不愿拘禁她。他好像并不知道女儿的多情。

他来了，这个说话略有口吃的俊雅男人，巧妙地避过了自己的弱点。他用绿绮传情。琴音如诉，她心动神驰。

凤兮凤兮非无凰，山重水阔不可量。

梧桐结阴在朝阳，濯羽弱水鸣高翔。

相如家徒四壁，她抛下千金之身，当垆卖酒。闹市当垆，她的人就是这样的生动活泼，出人意料。

相如抚琴，文君夜奔，他们恰好是活泼泼一对新鲜天地里的新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