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话素本】《风花雪月喔得了》第十九集：下海
编者按：
这是一部长篇自传体小说，总共有二十余集六万余字，作者是一位退休大叔。他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来一次彻底的曝晒，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误拿陈醋当作墨，写就一生纸泛酸。”点点滴滴，人生实录，很具有那个年代广泛的生活烙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风花雪月喔得了
第十九集：下海
既然有了迁徙的想法，我便处处留心打探。
九十年代初生产资料极其匮乏，尤其那些初级产品，谁手上囤几天就可能翻倍地赚钱。国内贸易部海南公司白老大人看上了我们生产的这点东西，特意邀请以杨副矿长带队的一班人，到海南考察改革开放并洗脑。
我有幸被选中，第一次唱卡拉OK，第一次边吃饭边看歌舞升平，第一次听说有路边小姐姐可以给钱就打炮，第一次看到三亚的海那全是水。
笑得人死的是，我们六个土包子进到五星级宾馆，就都不敢单独出门，生怕他人说你出去是打炮了。在自己的房间里，捏着鼻子假扮女声打电话给隔壁同行人：“先生你好，要不要按摩啦，可以做全套啦。”
回来后没几天，供销处长留职停薪去了海南。
不几天，杨副矿长找我谈话，说也可办留职停薪去那里工作，我大喜过望，立马按图索骥。
我们矿有一部分产品，出口日本和美国，换回最宝贵的美金，出口业务的对口单位是湖南省进出口公司珠海公司，老板叫万辉。矿长要我去长沙找这位万老板，买去海南的机票。
我坐汽车，乘火车，到长沙已是下午。在这位万辉先生的套间外，足足等了四个小时，傍晚他才从套间里睡眼惺忪地出来接见了我。就一句话：“刘处长你先回去想一想，别去海南了，就在这里跟我干，白老头和矿长那里我会打招呼。”
这把我吓了一大跳，要知道那会我们国家的进出口业务是特许经营权，从事外贸的这班人都是政府部门头头脑脑的公子哥儿，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这个浪里白条呀？
回来也没有多想，把这事汇报给了矿长，他也同意，于是乎我以请假三个月办理私事的名义，去了万辉公司。
我从农民到农民工，再到国企正式工人，后来又当了个有其名无其实的“官”。心里话，让我去海南工作，那是一步到位的下海，我还真没有那个胆。这下子好了，我只是从央企调到地方国企，都是铁饭碗，问题不大。
刚到公司上班一个多星期，老板万辉就给我一个下马威。他在省计委主任郑五青授意下，准备在五一广场的西北角建一栋高五十米、代表长沙的标志性建筑——万代广场。要求可行性研究报告、送省政府的立项报告在一个月内呈上，老板把这个任务直接给了我。
那一个月，我几乎没睡。好在此前我曾在桃矿搞过一个大型氟化盐厂的立项报告，套路都是一样一样滴。
万辉把郑五青的电话给到我，要我有啥不懂的地方直接请教他，郑又把大秘的电话给了我，终于如愿以偿。
大楼盖到正负零时，我离开了老板。原因是他压根就没有打算把我调进长沙安排进公司，想的是让我终身依附于他，当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如今万辉已经人间蒸发，去年我到长沙特意去看西北角的那栋大楼，城头变幻了大王旗。（WWDX）
作者：执着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