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琪 | 先天下之忧而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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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下之忧而忧

文|丁小琪 

范仲淹两岁时,父亲范墉病逝于徐州节度掌书记任上,母亲谢氏抱着年幼的范仲淹扶灵柩回苏州埋葬完丈夫,只能暂居在寺庙里求生,孤苦无依,历尽苦难,经好心人撮合,改嫁给丧偶的平江府推官山东邹平长山人朱文翰,范仲淹随继父更名朱说。

范仲淹长大后得知家世,悲伤不已,为了励志,他毅然离开家境富裕的朱家,外出求学。

山东邹平县有个醴泉寺,寺里有位慧通师傅,德高望重,学识渊博,范仲淹拜在慧通师傅门下求学,借宿醴泉寺,在这期间,范仲淹参加了县里的科举考试,被推为学究,相当于后来的秀才,从此,在当地名声大振。他更加奋发图强。

在醴泉寺的日子里,范仲淹每天用家里送来的小米熬稀粥充饥,熬一顿稀粥,冬天结冻,就用刀子分割成小块,“划粥割齑”,一日两餐充饥。慧通师傅看这小小书生太可怜,每天给他送来几块饼。有天晚上,范仲淹发现他的饼被一只老鼠咬着,窸窸窣窣地往房间右边的地洞里拉,范仲淹寻踪追来,手一扒拉,发现老鼠洞里有一坑黄灿灿的金元宝。他赶快用土封上,把金子埋好。第二天晚上,又来几只老鼠,咬着饼窸窸窣窣地往房间左边的地洞里拉,范仲淹又寻踪追来,手一扒拉,是一坑白花花的银元宝,他想,这一定是寺院的藏宝库,客居这里,决不能动人家一分一厘,范仲淹又用土封上,把洞埋着了。继续刻苦读书。

离开醴泉寺后,范仲淹前往应天府(今天的商丘)求学。数年寒窗苦读,范仲淹精通儒家经典要义,胸怀广济天下的抱负,26岁进士及第,官居九品,迎母归养,改回本名。

三十年后,范仲淹作为大宋的统帅镇守陕西,对付西部劲敌西夏王李元昊。醴泉寺的慧通大师听说范仲淹官做大了,千里迢迢来找范仲淹,醴泉寺因一场大火已变成了一片瓦砾,想让范仲淹帮衬一把。范仲淹热情招待了慧通师傅,他见范仲淹和士兵们同吃同住,日子很艰苦,也没好意思开口,临走时,范仲淹只送给慧通师傅一盒茶叶。回到醴泉寺,满目苍夷,狼藉一片,慧通师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打开盒子泡茶时,突然发现里面有一封信,只有两行字:

荆东一池金,荆西一池银;

一半修寺庙,一半斋僧人。

慧通师傅拿着䦆头一刨,果然掘土见金。醴泉寺很快就修葺一新,又买了300亩僧田。慧通师傅感慨万千,范仲淹啊范仲淹,这么大一堆黄金白银,当年你却宁可恪守贫困,也不为金钱所动,这才是正人君子的襟怀。

《宋人轶事汇编》记载,范仲淹一生三次被贬,每贬一次,光耀一次。第一次因谏言太后还政被贬,称“极光”;第二次因废郭皇后一事被贬,称“愈光”,第三次因上《百官图》被贬,称“尤光”。

庆历四年春,范仲淹的好友滕子京被贬谪到巴陵郡(今湖南岳阳),滕子京到巴陵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重修岳阳楼,他让大文豪范仲淹为岳阳楼写点文字。范仲淹当时被贬为邓州知州(今河南邓州),他在邓州的花洲书院,倾情写下了《岳阳楼记》,慰籍开导被贬的好兄弟滕子京:洞庭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借物言志,有感而发,仅有386字的《岳阳楼记》抒写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博大襟怀,这豪迈的书生情怀,千百年来一直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读书人。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是一种忧国忧民的激烈壮怀。范仲淹不图谋个人荣华富贵,不计较个人的名利得失,二十多年的官宦生涯,每遇国家大事,他总是慷慨激昂,直言纳谏,因而屡屡遭贬,但他依然不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广济天下的忠诚耿直,始终保持着乐观昂的扬热情。

人们也许不会记得范仲淹官位几品,但都记住了他的《岳阳楼记》。岳阳楼、滕子京和范仲淹因《岳阳楼记》而名垂青史,被代代传诵:

庆历四年春, 滕子京谪守巴陵郡。 越明年, 政通人和, 百废具兴。 乃重修岳阳楼, 增其旧制, 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 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 在洞庭一湖。 衔远山, 吞长江, 浩浩汤汤, 横无际涯; 朝晖夕阴, 气象万千。 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 前人之述备矣。 然则北通巫峡, 南极潇湘, 迁客骚人, 多会于此, 览物之情, 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 连月不开, 阴风怒号, 浊浪排空; 日星隐曜, 山岳潜形; 商旅不行, 樯倾楫摧; 薄暮冥冥, 虎啸猿啼。 登斯楼也, 则有去国怀乡, 忧谗畏讥, 满目萧然, 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 波澜不惊, 上下天光, 一碧万顷; 沙鸥翔集, 锦鳞游泳; 岸芷汀兰, 郁郁青青。 而或长烟一空, 皓月千里,浮光跃金, 静影沉璧, 渔歌互答, 此乐何极! 登斯楼也, 则有心旷神怡, 宠辱偕忘, 把酒临风, 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 予尝求古仁人之心, 或异二者之为, 何哉? 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是进亦忧, 退亦忧。 然则何时而乐耶? 其必曰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 乎。 噫! 微斯人, 吾谁与归?

图|网络

--End--

作者简介:丁小琪, 女,原名曹华,河南南阳人。从事教育工作。中国当代著名网络诗人。博客中国专栏作家。入选博客中国举办的“1917—2016影响中国百年百位诗人评选”百位新锐诗人。出版有诗集《花儿开在月光下》、《爱情伸长了手》。文化随笔《金诗银典》即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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