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楠 | 拾秋(外一首)
习惯把自己放在收割后的田野
低下头，寻找一粒被时光遗漏的种子
想像它抱紧泥土
萌芽，开花，结满硕丰的果粒
恰被谁家挥镰的阿嫂，阿叔
有意或无意洒落一颗
躲过虫蛀，避开山雀的利唇
在适宜的季节里放歌
多么可能，它是多年以前
一个我喊她母亲的憔悴女人
拾秋时远远瞥见，又默然走开
留给鸟虫或土地的那粒种子的后裔
我不知道它在哪块田地里
也不知有多少个它
存在于我的想像之中
我只是习惯低下头
摸仿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踱步，徘徊，弯腰，突然发现惊喜
在一块，又一块被秋割过的土地上
捡拾粒粒庄稼碎片
期待着某一个剎那
与意念中的它蓦然相逢
那粒种子的力
能否穿透时空的距离
让我伸出的中年丰腴的手
与母亲伸出的中年枯瘦的手
同时抵达，一个思念的点
白是云的挚爱
欢喜，煦日朗照的天空
朵朵，团团，片片自描
她量词绽放的清新
脚下的田野，山川，河流，草木
和许多美好的事物
都含笑呼应，以一种虔诚的心绪
也常集结，拥抱，融汇，叠加
忽尔下压，俯冲，悬飘峰岭
渲染灰色的情愫
魔幻成雨滴，串缀檐下
雨帘外是万马嘶鸣
试问卷帘人，可有幽梦一帘
是焰火燃烧，还是，谁不小心
泼几笔藤黄，硃磦，曙红的颜料
云，羞赧，妩媚，凤冠霞披
妆待嫁的娇娘
风萧尝桂花香度，霜寒闻梧叶纷坠
一抬头，不时有旋飞的黑云
排列诗行，翩舞人字
目送她渐远，跳出视线
这时，谁有一支神笔
速借我，画无垠的绿云
在北方的天空之城
嫩草萌发的翠绿
禾苗风动的汁绿
丛林延伸的墨绿
恣意泼洒，爽肆挥亳
再越界溪涧江河，关山万里
洇透那满眼的憔悴黄，和
即将冰饰万物的冷寂白
那远飞的黑云，会不会返翔
漠视季节的存在
一路向北，向北
我站在那大写意的春天里
从此不唱雁南飞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贺楠，河南桐柏村姑一枚，在喧嚣的红尘中，偶耕仨俩行薄文，盼获五七枚青果，暖心慰思，叩拜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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