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界 | 杨静： 美丽的月季花
花洲文学
美丽的月季花
文|杨静
黄昏，是忙碌的一天中，最令人感到惬意的时刻。暮色临近，飞鸟轻灵地掠过河岸曼妙的柳枝，带起一阵风。
白河风平浪静，不时有游船划过，荡起阵阵涟漪，很快又随着笑声消失，揉碎在夕阳的绮梦里。
春风十里，遍地杂花生树。春梅、玉兰、紫荆、海棠，哪个不是开得花枝乱颤？蜜蜂闹，蝴蝶飞，虫子鸣，眼前的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但细细看来，纵然万紫千红，最夺人心魄的，依然是一年常占四时春的月季花。
是的，月季花开了，尽管有些姗姗来迟。各色各样的花朵，在春风的簇拥下，铺天盖地涌向大地，尽情展示自己风华绝代的容颜。
那一片片一团团几乎看不到绿叶、层层绽放的月季花，妖娆妩媚，大朵大朵地铺开，粉的红的白的紫的，层层叠叠，像被春光炸开了似的，花瓣膨胀，花朵硕大，鲜嫩欲滴，闪着耀眼的光。有人不相信那碗口大的花朵是真的，竟伸手去触摸、贴近花朵细嗅，然后惊讶地赞叹，无不为之倾倒。
是啊，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美。盛大而悠远，华贵、雍容而又灵秀，侧耳倾听，花瓣里藏有年少时的笑声，错落有致，晶莹而纯净。
记忆中初次见到月季花的时候，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在老宅子的阶前，有两丛带刺的植物，不知母亲从哪里移栽的，堂屋大门两旁各有一棵，养的油光肥亮。八十年代，养花的人还很少，人们还在为温饱发愁，基本无暇顾及这些花花草草的闲趣。
不过花开的时候确实惊艳，第一次看到单调无趣的院子里，开出一朵朵粉拳大的花，红金丝绒般顺滑的花瓣，清芬四溢，不由被震慑了，呆呆地盯着花看，忘记了时间，光影，花香，微风，异样的感觉，美得让人患得患失，不忍离去，真想把这样的美一直留在身边。
那时候好喜欢班上的一个男生。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睛，藏在一副宽边的黑色镜框里，越发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好感，总是穿着一件整洁利落的白衬衫，与人交流时不时夹杂几句英文，帅气十足，男生如此优秀，免不了就有女孩子怀他的春。
最美人间四月天。红月季开的肆无忌惮。绿叶也完全舒展开来。一夜的微雨，洗去了花叶上些许的轻尘，站立花前，冷香入怀，湿润、温柔，沁人心脾。大门外鸟声婉啭，邻家玩耍的孩童跑来跑去，笑声清亮且长，而眼前的花朵却姿态安静，格外惹人怜爱。
母亲已早早去了集市。我瞅瞅四下无人，背着外婆拿出剪刀，偷偷剪了几朵开的最娇艳的月季花，由于害怕被发现，手忙脚乱的，一不小心，被刺扎破了手指，我忍着疼，用一张报纸裹了一个小花束，又找出一条酒瓶上的红丝带，在根部挽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藏在书包里，趁着教室没人，偷偷放在了他座位的抽屉里。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月季的花语是等待有希望的希望，幸福，荣光，寓意对未来的向往。当年的鲜血滴在报纸上，氤氲成一朵红月季的疼痛，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慢慢淡忘，与我而言，少不经事，等待没有希望的希望，也许就是破茧成蝶所必须经受的劫难，世事不能尽如人意，所有的遇见和结局，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往事如风，当回忆花朵一样爬满藤蔓，眼前的月季花美丽如初，似生命中的某一个旧人，再次重逢，内心忽然滑入丝丝的伤感，春风一般乍起，又渐渐平息，恍惚间，就像火花点亮又熄灭，生命在此刻，才明白，纵然年华老去，年少时的热血，依旧在心口涌动。
只是，岁月更迭，花开花落，那些年，那些事，像指缝里散落的光阴，再也回不去了。
图|网络
--End--
作者简介：杨静，女，河南南阳人。作品散见于《星星》《中国诗歌》《绿风》《延河》《北方文学》《散文百家》《河南作家》等纯文学刊物。出版诗集《栀子花开》散文集《行吟山水间》。河南作协会员，中国乡土诗人协会理事，河南诗歌学会理事，南阳市政协委员，宛城区新联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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