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初恋那件事,一辈子就单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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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初恋那小事 一辈子就单纯一次
我们在高一相识,相识的开始发生的像电视剧里一样狗血。
那时,我是老师眼里不务正业的坏学生,手里总有各种各样的课外书,杂志类的《意林》,《萌芽》,《爱格》;小说类的明晓溪,韩寒,唐七公子,被没收的书在办公桌上放不下,老师气冲冲的拿着书摔在我桌子上,“你看看你的书都被我没收多少了!还看课外书,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打那以后,我把看书的阵地转移到了操场里侧的大树下。
也是我转移阵地的第一天,就被篮球砸中了脑袋,我还处在发懵的状态中,一个男孩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我抬起头,阳光透过茂密的梧桐叶打在眼睫上,前额的碎发已经被汗湿透打着绺,汗水沿着脸颊两侧流下来,紧张的面孔,清澈的眼神,急促的呼吸,恍惚中竟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我没事。”我木讷的回应,我真的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什么表情,只是后来提起时,齐渊总是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
那个男孩子叫齐渊。
后来的每一天都能在操场见到他,他站在阳光底下跳跃投篮,我坐在大树底下拈文弄叶,偶尔视线会有一刹那的交汇,我总是及时的扭扭脖子伸伸胳膊,错开视线,抚慰一下控制不了的心跳。
直到有一天,他的球再次飞过来,“你在看什么书啊?可以借我看看吗?”齐渊抱着球笑着问道。“我叫齐渊,高一8班的,你呢?”
“我叫方圆,高一1班的。”
有人说:你想接触一个女孩,最好的方式就是借书,借书是接触一次,还书又是一次。
于是我们相识了,也顺其自然的恋爱了,来来往往的书中有着许多小纸条,记录着我们的回忆或者爱情。
我们在中午午休的时间约在那棵大树下,他打打球,我看看书,偶尔我会递上一瓶水,在他炽热的眼光和他的兄弟们的哄笑中落荒而逃;我们会在晚自习后的空里跑到操场散步,为了避免被老师抓到,他总是跟在我的身后,最安全的距离,最真诚的陪伴。
我们在书店里兜兜转转,低头看看书再抬头相视一笑,买下这本书;我们在一起谈论小说,参加种种活动,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从天文地理到人文哲学;我们在一起畅谈未来理想,齐渊说要带我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我们也会在周末逛街看电影,做着一切情侣该做的事情。
齐渊就是我心中的徐志摩,符合了我对美好爱情的所有想象。
你知道我印象最深刻的时刻是什么时候吗?
你对着人家犯花痴说“我没事”的时候。
是我们一起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我们为了那个晚会准备了一首歌——《one sweet day》。
当我站在台上准备伴随着前奏音乐出场的时候,过于紧张,又穿着高跟鞋,不小心脚崴了。那时齐渊已经从幕后走到舞台中央,按照排练的模式,此时我应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手拉着手对观众微笑。我慌张的后背一下子出了冷汗,急着想冲上前去,齐渊突然拿起话筒说:“我的公主好像生气了,我去接一下她。”
齐渊大步走过来,单膝跪地,拿起我的右手轻吻手背,拿着话筒说:“不要生气了,给我个面子吧。”不等我说话,他站起身右手揽上我的腰,瞬间感觉身体重量减轻了很多,随着他的步子走向舞台中央,此刻前奏刚好结束,“sorry,I never told you...”
当你爱上一个人,你看到他的第一眼会立马会想到与他结婚生孩子的场景。
而那时,我站在他的身侧,看见他紧张的眼神,感受腰上的力量,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我这辈子只想和齐渊在一起。
那时候的爱情那么简单纯粹,我会为了他的每一点心意而感动,也会为了他做出许多我曾认为很傻的事;我会把我们的聊天记录截图保存在空间相册里,把我们的照片打印成册藏在衣柜里;我会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我们一起参加活动的视频,听着他的声音;我会紧紧握着手机等着他的回复,常常会不小心睡着。
第二天又急急忙忙的解释;我会为他拿起针线,打一条丑陋的围巾,霸道的挂在他脖子上不许他摘下来;我会记得他每一年的生日,跑好几条街选择合适的礼物或者自己手工制作;我会真诚的对他说:齐渊,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高考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我们的感情却被这道分水岭狠狠烙下了一道鸿沟。
我留在省内,他去了苏州。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夜里想念过一个人,想念到眼泪流下来都不知道,想念到呼吸都有些滞痛,想念到胸口发堵。但是他忙到三天不打一个电话,而我又是矫情敏感的人,久而久之,我们吵架越来越多,渐渐明白了,爱情不是只有风花雪月,更多的是生活中的无奈和柴米油盐。
我无法再跟他说着每一天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无法了解他的生活,我们都自私的认为对方要履行自己的义务,比如他的关心,我的谅解,年少无知的我们总是孜孜不倦的索取更多,以至于到头来,我们伤痕累累。最后,在吵架的某一天晚上,我们分手了。
我哭着删去所有他的联系方式,发誓再也不会和他有联系,却忘了相册视频和书里的回忆。直到失魂落魄后的几天,我木然的在课堂上翻开课外书,纸条赫然呈现在我眼前。
“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的,心地善良,打球又好。”
“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你猜。”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刹那间心底那道伤疤被粗鲁地撕开,血淋淋的现实提醒着我,我已经失去齐渊了,我已经失去最爱的人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一滴一滴像重锤吹在心上,痛的不能呼吸。
我不顾老师的询问和同学的眼光,冲出教室,一直跑到校外的饭店里,点了一打啤酒。服务员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疯子,但我还是得到了那一打啤酒,我想用此换得一夜安眠。
结果头疼欲裂,疼痛让我更加清醒,身心的疲惫脆弱让我更加想念他的怀抱,于是那一夜,我没忍住给他打了电话,关机。
一夜的折腾中,我想了很多很多,从我们认识的点点滴滴开始一直到分手的那一刻,想明白了很多,分开我们的不是异地是性格,我是他的公主,也有着公主的玻璃心,我的脆弱敏感和依赖给我们彼此之间带来了太多的负担,而人生不是仅仅有爱情就可以的,爱情也不仅仅是逛街吃饭看电影就可以的,爱情包含着责任,谅解,宽容,我们却都没有学会。
凌晨,我轻手轻脚的起床,顶着黑眼圈跑到大海边,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早上5点的太阳,发着橙黄色的光,不够亮,却在蓄势发亮,深蓝色的天空也将亮未亮,我将双手放在嘴边:“齐渊,再见!齐渊,再见!方圆,你要成长起来!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海风将我的话吞没席卷,在心里回荡。
从那天开始,我重新恢复高中的活力,积极的参加各种活动,开始尝试搭配适合自己风格的衣服,学着化妆,穿高跟鞋,偶尔会用演出收入支付旅行的费用,不可否认,我独立了很多。逛街的时候我不会再拉着别人的胳膊可怜巴巴的求陪伴,旅行的时候不会再迷迷糊糊的买错火车票或记错时间,也不会再为了失恋而失魂落魄。
我并没有删去那些照片和视频,一是不舍得,二是那是青春年代的美好记忆,也是生命的一部分。
直到现在,我还会常常翻看那些照片,由一开始的流泪到后来的欣慰,而我也又当初的幼稚到现在的独立。一个月前,齐渊来找我了。
时间过去了两年之久,再次见到他,也比高中褪去了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眼眶还是不由自主的湿润了,千锤百炼的强大还是瓦解了。
“这两年还好吗?”他的表情想笑又有些僵硬,时间过去那么久,他的表情我还是那么熟悉,他的面孔曾在我的梦里无数次浮现。
“我会穿高跟鞋了。”我笑了,是真心的笑了。回想起来就像电视剧里的桥段,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狗血剧如此受欢迎了,因为刻画的是人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而此时人内心的感受几乎都是同样的五味杂陈。
现在我和齐渊依旧联系着,我会偶尔发几个好玩的视频,也会把我难以抉择的事情告诉他,也会一起讨论毕业以后的工作。
有的人问我:你们都单身,为什么不重新在一起?
我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那人说:你俩还真是一样固执,说的话都一样。
我们彼此都很清楚,我们还没有成长到有能力去承担爱的责任,同时,在我们成长的路上,也可能会遇到更合适的人。
作者:琉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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