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猫家书
Meow!
娃娃吾猫来寒舍已近3年,猫龄3岁,相当于人类20岁左右。
三年前在大集上买猫,据说热天猫狗不爱发情生崽,整个大集只有一处卖猫,因而提价至15一只。
卖猫人特意强调自己卖的都是家猫,不是野猫。如今社会阅历稍长,始知越强调什么,就越在掩饰什么,话总要从相反的意思去听。再加上吾猫成长阶段一度表现出无法压制之野性,使人更确信,这是一窝不知那里掏来的小野猫,天生长于捕猎,而非安于被豢养。
见我有意卖猫人又随意拎起一只小猫,强调猫要从小养才亲:“这小猫才42天,大小正好。”
我虽几无与动物相处经验,但看小猫身型,绝非像刚出满月,更何况谁会把小猫的生日记得如此清晰。有时越精确的数字反而越不可信,这是对于现代人数字迷信的报应。
一窝小猫,有公有母,有白有花,因想起不久前友冉收编了一只橘猫,便也不假思索选了一只黄白小猫。当时略微注意到,一窝之中只有这只两眼下泪痕(其实是分泌物)长长两道,但也没多想。
付了钱,把小猫装进一个透气的布袋子里,我们便拼车回了家。小猫一开始一声不吭,车开起来一阵子后,才发出几乎弱不可闻的咪呜声。到家后把小猫放出来,它谨慎地绕行一圈,然后站在一处不动了。我们才醒悟过来,要放些柔软暖和的铺垫。
我妈贡献出一条闲置的长围巾,叠几层放在地上。小猫自然地走了上去,趴下了。令人啧啧称奇——这小东西也知道要找舒服地方哩。
秋去冬来,开始供暖,北屋暖气最足。某天下午,人们回家后惊奇地发现,小猫竟然自己叼着铺盖搬家了,从南屋搬到了北屋暖气下安营扎寨。
天呐——人们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小不点居然知道要搬家到暖和地方,而且要带着自己的铺盖!从此对它另眼相看。
小猫此时还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吃点什么呢?我无甚经验,第一反应是从小就听说给猫狗吃鸡肝,于是去市场买来生鸡肝,用微波炉加热。小猫很爱吃,我也乐于供应。
突然有一天小猫开始罢餐,对熟鸡肝视若不见。拎起后脖颈观察,毫不客气地说,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浓郁甚至是浓烈的鸡肝味。我爸一语道破——人总吃一种东西会腻,小动物也一样。于是开始选购猫粮和小零食,并且心存愧疚——新手上路请多担待。
伙食问题算“上道儿”了,但此时眼下泪痕的问题开始凸显,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宠物医生说不影响看东西保持清洁就行。
于是我妈开始不厌其烦的每天用纸巾沾水(当然后来改成了棉签)揩去那些厚重的粘液。如此坚持良久,终于渐渐消失。只是长大后眼下仍有一处痕迹,不知是天生的色块,还是这一段留下的印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相比人类,小猫成长速度惊人,不久就到了所谓换牙期捕猎期,每日对所见一切抓扑啃咬,尤其是作为移动目标的人,更是遭了殃。
白天夜里一举一动都要提防突然袭击,甚至夜里不敢下地去卫生间——因为黑暗中拐角处一定会猛然扑出一只小兽,对腿和脚发动攻击。
从经济的角度看,买猫15,人类打疫苗前后花费千余。亲友闻之,莫不称造孽,老人家更是直呼业障。
然而猫儿不仅不以为意,甚至十分快活。这令我时常怀疑,它其实察觉到了人类的恐惧与退让。经历了成长的阵痛(主要是对人类而言),吾猫也算整体顺利,中间仅发生过两次意外事件。
一次是买了一提卫生纸后,随手扣出两卷,塑料袋留了个洞,小猫钻了进去。我还在看热闹,就在几秒之间,猫儿突然不动了,留在外面的尾巴直挺挺的像根木棍。
我压根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好在我妈手疾眼快,撕开塑料袋拽出了猫。几秒钟之内它又开始动弹了,我刚琢磨过来前因后果。再看我妈,脸色竟有些发白。
还有一次,小猫晚上溜门缝,我们从半夜找到凌晨。快要死心的时候,还是不甘心,我又去隔壁单元一层一层找,终于在顶层一个废旧椅子下,找到缩成一团的小猫。大喜过望,以至于此后一周都觉得它更为可爱。
猫儿天真烂漫,给人们带来无穷纯粹的乐趣。与每个养宠家庭一样, 吾猫成长过程中的趣事说不完。
猫儿的成长也是眨眼之间,比如偶尔想起它小时候能钻进拖鞋睡觉,被抬起后腿仍浑然不知往前走等等,仍令人忍俊不禁,一晃竟已近三年。
整体来看,吾猫堪称猫中典范。除了换牙期咬人,其余可以说从无破坏之举。因吃喝不愁,甚至也不怎么“说话”,安静到时常让人忘记它的存在。
对于吾猫,人们始终是宽松优容的——吾猫健康快乐,便是唯一冀求。洋洋洒洒千余字,除了记录,用意不过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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