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期：与古树对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一个十全十美的日子，因为，今天是大年初十。人们大都还沉浸在春节的喜悦之中。我们夫妇二人为一个好友的孩子喜结良缘送过恭贺后，便特意去给几位文友拜“跑跑年”，相继拜会了《山鸣》执行主编艾立新、刘家场镇老诗人刘兴江和《山鸣》编辑张先进。刚刚在张先进家中落座，他便兴奋地告知我们：《高成文学》主编亚志马上就要来了。

亚志来了，他将满面的春光带到了刘家场，送给了张家。听说他要来，我就揣摩透了他的心思，还没等他落座，我便问他：怎么安排？他毫不遮掩：到外面去走走！我瞬即回话：好，我们一起去看看桃丰村铁匠湾的古樟树。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亚志特别来劲：好好好，我们一起去给古树拜年！

我们一行六人开着两辆车向着目的地进发，翻山越岭不到20分钟，我们便看到了远处的大樟树在向着我们招手致意。在距离古樟树约1公里的地方，车不能继续前行，我们停车步行。步行中，我始终望着古樟树的雄姿，不禁让我凝神思远；来到古樟树跟前，看到粗壮的树干和盘根错节的根部，不禁让我心潮激荡，激发出我与古樟树对话的情致。

同行的文友们都兴奋不已，亚志更有雅致。他时不时呼喊着大家合影，时不时亲吻着古樟树的树干，时不时抚摸着古樟树的根部。而我，围绕着古樟树打转，站在不同的角度合掌，默默地与古樟树对话。

昂首古树树冠，我发问：历经538年，你的那片天越来越大，你为此而自豪过吗？历经538年，你的眼光越来越远，你看到了历代皇帝的真面目吗？历经538年，你遮荫挡雨的地盘越来越宽，你期盼过回报吗？

古树不语，只听到文友们你呼我唤的声音。

平视古树树干，我发问：历经538年，你好像不是先前的你，因为先前的你已经在你的身边腐朽枯败，你得意过吗？历经538年，先前的你是在什么朝代腐朽枯败过？是在明朝吗？你的原身有三个大大的洞，是被谁戕伐了？

古树不语，只听到文友们爽朗的笑声。

俯首古树根部，我发问：历经538年，你走了多远？你累吗？历经538年，你给树冠和树干提供充足的养分，你值吗？历经538年，树干和树冠一直压在你的身上，你受得了吗？历经538年，你收藏了几多风雨、你消耗了几多能量、你积蓄了几多底蕴？能告诉我吗？

古树不语，只听到文友们无比叹息的声音。

顺着文友的叹息声望去，原来，有三个文友爬到了树上，他们站在已经枯败的原树干头上。只听得张先进不住地哀叹：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掉进了树洞里。哦，原来是这样的啊！一点儿也不稀奇。始终陪同我们的一位山乡老大姐说：这里面不光是有手机，还有相机呢！

听过这位老大姐的话语，我再次对着古树合掌发问：历经538年，你是不是已经厌烦那些陈年旧事？你是不是想听一听新时代的声音?你是不是想看一看新时代的画卷？

古树还是不语，只听到张先进先生哈哈一笑以后发出的声音：我这手机，就算是给古树拜年送给古树的礼物吧！

他的话语一落，大家都笑了，笑得那么欢畅，那么爽朗。我看见古树也在笑，仿佛把我们的笑声收存在了它的体内。

回到家中，我的感概仍然没有停止，将千言万语凝结成为一首小诗：

观刘家场桃丰古樟树感怀

明朝萌发到如今，

听惯沧桑苦乐音。

残面体空根倔强，

古风新韵尽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