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敦才:自 缢 之 谜
作为一名警察,工作当中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案件,会有许多难忘的曲折经历,但最难忘记的是曾任区公安特派员时,参与侦破的奸夫淫妇谋杀亲夫案件,虽然时间已过去很久了,但它依旧清晰地留在笔者的记忆之中。
离奇自缢,陈书记报案
地县侦技人员赴现场
现场勘查和尸检情况
对外传言死者是自杀
根据现场勘查、调查取证、尸体检验,多数人提出死者是自杀的意见。其分析判断:
一、死者尸体完好,尸僵未消化。全身及四肢无其它伤迹,系深夜自己去吊死。
二、现场情况看,不凌乱,无异常发现,死者脚下的长板凳朝身后倒,符合情节。
三、死者脖子上有两道绳迹,属生前吊死所致。其中一道绳印浅,表皮勒红,分析是生前在床上自己勒了一下。因勒颈未死,后自己去上吊死亡。加之脖子皮肤容易起痕迹。若是勒死了再吊上去的话,第二道绳印则无生活反应。
四、死者生前因患支气管炎病,经常吃药,属于农村人说的,吃得做不得这类人物。黎和妻子章泽苹关系不好,为小事经常以上吊来威吓堂客(妻子)。村民和干部知道黎曾经自杀三次未遂。如邻居姚云刚、侄儿黎贵木曾分别看见过黎友明自己在灶房上吊,当即剪断绳子和赶紧卸吊。这次吊死是第4次。事发当晚,其妻子和三个孩子也在家中同屋熟睡毫无察觉。
五、章泽苹与本生产队会计何元素(39岁)关系暧昧。但何元素从9月10日至14日到何埂区公所参加村社会计培训学习,晚上未回家,即不具备作案时间。
县局刑侦股余汝材副股长是侦查员出身的刑技专家,他提出黎友明死亡是他杀的意见,其依据有3点:
一、村民黎明光(死者之叔兄)反映近期死者家庭和睦,由于住房差、人口多,死者生前积极准备修建新房。前几天还找到我说:“帮我打过主意,这房咋个修?”我的看法,黎友明不可能自己去吊死。
二、村民对死者脖子上有两道绳迹表示怀疑。
三、部分村民认为,死者妻子章泽苹有作案嫌疑,主要是:
1、章有充分的作案时间。章泽苹带次子、三子同睡一床,黎友明和长子同睡一床(各睡一头),全家5人同住面积不足12平方米的室内,其家就是第一现场。
2、章有作案的因素。章和黎自1962年结婚后,前几年关系尚好,因黎患支气管炎病,加上人口多、住房条件差,关系逐渐紧张。特别是近几年来,黎明知章和本社会计何元素来往密切,关系暧昧。如他生前曾发现章泽苹写过一封信,上有几个字……在某处相会,由于黎思想狭窄,胆小怕事,但不敢管,惧内。
3、章可能是知情者或者是帮凶。这个案件的现场勘查,门窗墙壁完好无损,不像盗窃作案,很显然还有一个疑凶与章熟悉,是和平进入,有共同将黎友明伪造成自缢可能。
综上所述,要考虑内外勾结的问题。对何元素作为重点嫌疑对象调查,特别是当晚究竟在何处,要具体调查清楚,另外,除何元素这个男人外,还有不有其他男人与章关系暧昧也要进一步调查。
当天晚上,召开了地县两级技侦人员参加的案情分析会。临场讨论争论得十分激烈,大家结合现场摆事实、讲观点。两种意见几经争辩,最后,田勋荣副局长边抽烟边说:“县公安局接警后迅速出警,地区中级法院、公安局接报告后也派出法医前往现场指导,技侦人员通过现场勘查,调查取证、尸体检验,多数人的意见,认定死者黎友明系自杀死亡。余副股长提出黎友明死亡是他杀的意见,对章泽苹有重大嫌疑,发现有外遇,但证据不足,使侦查工作进入困境。在这种情况下,既然从章泽苹口中获得不了多少线索,涉嫌对象何某经查无作案时间,专案组就另辟蹊径,对外放出‘本案是死者自杀’的传言,一方面便于死者家属处理后事,另一方面,我相信调查组的同志们,对涉嫌对象何某的社会关系和9月14日晚的活动情况,调查工作做到了深入、细致,群众早晚会提供线索的……”
会议结束前,田勋荣副局长宣布:“明天上午,参会人员全部到科名现场参加大会……”
次日上午,在案发现场召开了有死者亲属、乡、村干部和社员代表14人参加的会议。地区中院、公安局法医何孔益、彭嘉建,县公安局副局长田勋荣率领的政保股长、刑技侦查人员以及区公安员到会。会上,由县公安局刑侦股副股长、技术员余汝材主持,由法医何孔益对现场勘查、调查取证、尸体检验情况作说明解释。对村民提出的怀疑理由等,由田勋荣副局长做了工作,并郑重宣布了黎友明属自杀吊死的结论后,随即作了安排后事处理……
证据面前,疑凶认罪
这个案子看上去已经很明了,黎友明是自杀。
16日上午,认定自缢通报会议顺利结束。午餐毕,县局政保股股长况树文、侦查员蒋安孝,搭乘技术员周树伙的三轮摩托,随地区中院、公安局的小车打道回府。其间搜集的物证,由县局刑侦股保存。下午,田副局长率领部分技侦人员屯警何埂,现场研究近期全区境内发生的未破刑事案件。
17日下午15时许,何埂乡前锋村治保主任黎明银,专程来到何埂区公所,找到笔者送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有如下文字:
“罗公安,本村4社社员武同军今中午前来我家讲,前几天对乡公安员蒋光武,县公安局一个干部(蒋安孝)说了假话。当时我对公安人员讲,老表何元素9月14日晚在我家住宿,实际情况是他只到我家来了一趟,没在我家住宿。前锋村黎明银”。
笔者迅即将纸条内容向即将返永的田勋荣副局长汇报。田副局长果断决定:县局的同志暂不回永川,马上派人去前锋村找武同军调查,为何现在想起反映说了假话问题……如果有理,科名的案件就是一起杀人案件了……
田副局长不愧是老刑侦。他的思路是正确的。在黎友明这个有争议的自杀案件中,涉嫌人员何元素,在前期调查中因无作案时间而被否定。侦查员这种查证见底的做法是对的。因为,作案时间是判定任何人是否具有重大嫌疑的必备条件。
是日19时许,田副局长指派的余汝材副股长和侦查员刘同川,结束了在前锋村的调查,带回了武同军思想转变的信息:……几天后,想到是县、乡公安干部来找我调查,估计起码是供销社之类被盗的大案发生,若不说实话,自己今后也脱不到手。于是重新给治保主任谈了上述情况……
田副局长任组长的专案组,由余汝材、何盛明、刘同川、肖学明(司机)、笔者6人组成。田副局长、余副股长、笔者同区领导候书记、钟萃扬副书记,及时召开专案会议,通报了下午余副股长在前锋村找武同军调查情况,证实9月14日晚,何元素具备作案时间,何和章泽苹二人有重大犯罪嫌疑。为防止嫌疑人出逃,一是将何、章二人叫到区里控制起来并进行审讯:二是根据审讯情况寻找犯罪的物证和相关证人。
专案组连夜行动,何元素和章泽苹很快被传到区里,由治安积极分子和民兵看守起来。
按照审讯小组分工,田副局长为主审,余副股长为副审,笔者作笔录。
在笔者办公室,开始了对何元素进行审讯。
在副审席的余副股长说:“何元素,坐下。”
何元素,男,39岁,四川省永川县人,住永川县何埂区科名乡军农村1社。自幼读书至初中,毕业后回家务农。现任生产队会计……何元素讲了基本情况后,就主动说:“ 9月10日至14日,我没有回家,晚上住何埂镇前锋村姐姐或老表家,在何埂区公所参加全区会计培训时,听说生产队社员黎友明上吊自杀消息,公安局的还来看了现场。我不知道今天公安局的喊我来做哈子?”
主审席上的田副局长发话了:“何元素你所做的事,你心中有数,我们公安机关也有数。”
“我不清楚这位领导说的是什么?”何假装不知道审讯员在问什么。
“这位是永川县公安局的田副局长,问你的问题要如实回答。”余副股长说。
“你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9月14日晚上12点以前你在哪里?”田副局长突然问道
“前几天,区委钟副书记和公安人员都追问过我,我去老表家住宿的。”何元素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咬着牙说出。
“何元素你还是老实交待为好,早讲比迟讲好。”余副股长插话。
“田副局长、余副股长办你何元素类似的案子,数以百计,从来没有出错过,对你是认真负责的。你只有低认罪才有出路。”笔者对何说。
“你老表武同军家住前锋村,我们都查问了,您天黑了去一趟就走了。”田副局发火了,抛出调查发现的问题。
何元素一下子哑了,深思了很久……
“我们说话有数,就是侦查到了你的犯罪,才抓你,你要如实回答问题。”田副局长教育说。
“各位领导,我要交待,瞒不过你们……”这时,何元素眼看如意算盘落空了,只得低头认罪。
“9月14晚12时许,按照预定计划,我来到章泽苹猪圈屋,双手拍掌三下后,章起床将猪圈屋打开让我进入。事前晚上9时左右,因黎有支管炎病,为止咳要服药,章泽苹把何元素于13日白天在何埂街上买来的15颗安眠药,取了10颗用擀面杖擀碎,掺入止咳药剂内,端给黎友明服下。9时30分,见黎友明昏睡过去。10时许,长子黎贵相去科名看完电影回家,见父亲仍咳嗽不止,听母亲讲,刚才给爸爸服了药的,也就上床与父亲同床不同头睡觉。”
何进入章家时,黎友明和三个儿子正熟睡中。二人从猪圈取来事先准备好的抬石头绳子,章泽苹先上床,将抬绳套上黎的颈子,何元素也随之上床骑在黎友明的身上,用膝盖按住其双臂,二人双手用力勒,不久,直将黎友明勒至窒息昏死。两人在死者气绝之前移尸悬挂于灶房横竹梁下,再将长板凳倒向尸体的脚后,形成黎上吊自缢的现场。然后两人在黎睡的床上还欢喜了一盘后才分手……直到9月15日清晨5时许,长子黎贵相进灶屋,出现了开头讲的那一幕……
何元素还交待:“当天晚上,到何埂乡前锋村老表武同军家去了一趟后离开,大概8点多钟走到科名乡军农村8社吕友方当门南坳上,遇到盘洪才那家人出来在茅司凼装的水里洗脚。盘洪才家里的人洗脚走了,我才去洗的脚,离他们约10多米远……当晚11点多钟,我走到章泽苹家附近五保户家,还听到有人摆龙门阵,是个女的,说电影上那个女的好得行啰……快打12点钟后,在死者大哥黎友阳家,看见其大女儿打灯说要犁田……”
笔者在审讯何元素结束后,又和侦查员何盛明、刘同川组成的审讯小组,开展对章泽苹的审讯工作。
审讯章泽苹有些不同,她知道她的作风问题在群众中早有议论,加之在本案中她是处于被动地位,因此,在政策感召之下,想争取走从宽之路。她悔恨自己,一番痛哭之后交待:
“我男人爱出去打大二牌,因身体有病,做不得重活。何元素是生产队会计,常帮我家送东西(指队上分粮食等),对他产生感恩之心,由此发展到暧昧关系。在一起鬼混之后,梦想结婚。我曾向男人黎友明提出过离婚,他不同意。于是,何元素与我商量了利用黎友明曾有为小事上吊的脾气这个谋杀计划……”
章泽苹供述其行凶杀人的经过,与何元素的口供相同。
专案组夜战通宵,审讯和赶赴科名章泽苹家提取吊绳物证结束时,东方已泛白了。
提取罪证获圆满结案
18日清晨,田勋荣副局长安排专案组同志,继续调查取证。一是时值何埂赶场,派员寻找卖药游摊出售安眠药的情况;二是对何元素交待的14日晚8时许,回到科名军农村,遇到的几个村民盘洪才、五保户、黎友阳的大女儿等,逐一对其进行调查,印证其14日晚所见上述村民的动态情况。
当天上午,田副局长作出决定:亲自将案情用电话分别向地、县公安局,中院,县检察院汇报,请获准开棺验尸查明死因;请县检察院提前介入;办理搜查证法律手续。
调查取证与何元素、章泽苹交代互为印证。电话汇报事宜,均按田副局长的安排逐项如愿落实。
下午,地区中院派出法医何孔益,地区公安局治安科李帮奎副科长率法医赵世元、侦查员杨武,县检察院派出干部余维寿,县公安局安排侦查员秦开学、技术员周树伙等,先后抵达何埂区公所。
晚上,田副局长在何埂区公所会议室主持召开会议。地区公安局李副科长、中院法医、县检察院干部等和区委候书记、钟副书记、副区长晏正华以及县局侦查员、区公安特派员等参会,余副股长汇报了前段工作进展情况后,由田副局长安排了次日的开棺验尸等工作。
19日7时许,地、县、区、乡公、检、法干部汇聚科名,按照预定安排,分别进入开棺验尸、警戒、搜查、审讯、联络、后勤等组开展工作。田副局长以笔者熟悉县、乡领导和基层干部、何埂地情、风俗情况,分配笔者负责审讯、联络、后勤组工作,重点是审讯组。笔者找了科名乡公安员蒋光武,副公安员雷发富作为助手,分别承担联络、后勤保障,并参与开棺验尸的相关工作和协助县局干警对何、章节两家的搜查工作。田副局长指派县局侦查员何盛明为讯问人,笔者担任记录员,将何元素押至科名乡公安员办公室进行审问,讯问何元素的犯罪详细经过并形成记录,以配合开棺验尸工作。
上午7时许,死者叔兄黎明光、邻居姚云刚带着准备好的绳索、粗木头、床板等起棺工具。半小时后,黎明光、姚云刚随两名前来通知的县公安局侦查员一起,爬上掩在山坡一处红苕地里的墓地,做起棺的准备工作。
9时许,地区公安局李帮奎副科长率中院、公安局法医、技术员来到墓地。棺木起出后,警方将黎友明的大部分亲属和聚集在附近土坡上围观的村民清出,并在狭窄的路口设岗,除了法医和几名警官外,作为申请人的黎明光和见证人的姚云刚被允许留下。
事后,笔者听姚云刚介绍:坟墓挖开后,空气中弥漫着腐尸味。法医手戴手套,除了检查死者尸表、头骨、颈部、脚底等部位之外,还提取了死者胃内容,装在密闭的瓶中,之后装在专用的箱子里离开坟包。
得知警方要开棺验尸,除军农村外,附近的很多村民都早早地赶到墓地附近。在警方封锁现场后,他们都退到了山坡下,远远向山坡上观望,虽然并不能看到什么。
两个月之后,笔者接待县检察院复核此案的干部获悉,法医提取了死者黎友明胃内溶物进行科学化验。化验鉴定结果表明,死者胃内溶物有安眠药成分。此前在开棺验尸的当天下午,听李帮奎副科长介绍,验尸时专门对死者双手指、脚底检查,其手指、脚底十分干净。
搜查组的侦查员持搜查证依法对何、章住处进行搜查,搜出了何、章往来信件。其中在何元素家搜出49页章泽苹写的来信。这是证明其关系暧昧的主要证据。
是日下午,地、县公、检、法干警15人在科名乡政府小会议室开会,开棺验尸、搜查、审问等组,各自汇报了上述工作进展情况,一致认为各组工作互为印证,何元素、章泽苹作为奸夫淫妇谋杀亲夫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圆满结案。
至此,永川县科名乡黎友明被妻子章泽苹勾结奸夫何元素杀害案件,历经4天的奋战,终于结束了。
田勋荣副局长、余汝材副股长也轻松地回到了永川。以后这位老局长相继被提任为永川县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永川地区公安处副处长、泸州市(1983年建立省辖市)公安局副局长等职,在刑侦战线上兢兢业业,艰苦工作了几十年,于2009年9月在泸州病逝,享年77岁。
余汝材从警就与刑侦结缘,学刑侦、干刑侦、爱刑侦,干了一辈子刑侦,从侦查员、技术员、副股长、直至刑警队长。这位从事刑侦工作38年的老刑侦光荣退休后,于2002年5月4日在永川病逝,享年68岁。当时灵堂一幅对联32个字,代表了其生前领导、战友对这位老队长的评介:
这起案件,后经法院审理,何元素被判处无期徒刑,章泽苹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2003年,笔者曾去科名了解到,何元素服刑期间获减刑,早已出狱;章泽苹也早已服完刑期。经查,2003年户口资料表明,何元素和章泽苹已经结婚成为一家人了。
此案侦破结束后,笔者找参办此案的刑警队技术员周树伙,在何埂区公所驻地办公楼梯处,给身着白警服的持枪笔者照相留念。
此案致笔者获益匪浅
这就是笔者参与侦办的第一起大案。通过办理此案,笔者获益匪浅,为后来的侦查办案和审阅案件提供了很好的经验:
一要耐心细致,查清案情。此案侦破过程中,有一个细节本应作为他杀线索,却被忽视。15日尸检发现三处疑点:
(一)黎友明颈项部位的环状索沟与绳状索沟明显,此状不可能自己勒颈形成;
(二)自已用绳子勒颈,再光脚行走至灶屋悬梁自缢,不可能出现手指、脚底洁净状况;
(三)自缢现场无鞋子。由此说明死者黎友明不是先用绳子自勒颈项,再光脚行走至灶屋悬梁自缢。开棺验尸检查,死者颈项部两道绳印明显,双手指、脚底洁净。
二要多方调查,不能偏听偏信。案件侦查中常常有这样的情形,由于主客观的条件影响,有些案件不可能一下子被完全认识清楚,不可避免地出现判断和推理上的错误,只有对实践证明是不合实际的推断及时进行补充修正,才能达到最终破案的目的。黎友明他杀险被误定为自杀的此案的曲折侦破,便说明了这一点。
三要讲究方式方法,用心学做群众工作。此案侦破过程调查取证工作中,不局限于疑凶何元素本人,而是对疑凶的社会关系也逐一调查,并讲究方式方法。正如田勋荣副局长在案侦分析会上所说:“调查工作做到了深入、细致,群众早晚会提供线索的……”实践证明了田勋荣副局长相信战友用心做群众工作的能力。
四要吃苦耐劳,抓住战机连续作战。治保主任黎明银给笔者送来一张纸条致疑犯缴械,田副局长获悉此情后,即派专人查证核实,身先士卒,参与审问、取证、连夜行动,至第二天结案,连续奋战40余小时,终将此案人证俱获。
五是过去使用的“笔”与现在侦查员手中的键盘绝不可同日而语。笔者参与侦办此案时,承田勋荣副局长器重,指定笔者担任每次审问疑凶何元素笔录。19日上午讯问何元素的犯罪详细经过并形成记录,以配合开棺验尸工作。4个小时,笔者记录讯问笔录达47页。
如今,对于年轻侦查员来讲,在办案过程中的所有证据材料都是电子文档,并且都是打印的。在农户家里,也能实现办公自动化。现在年轻民警的“行头”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台重约2公斤的便携式打印机。接上电源,民警们就开始工作。民警轻轻点击鼠标、敲击键盘,很快就能完成1份对犯罪嫌疑人的讯问材料。民警令犯罪嫌疑人一起核对材料内容,在确认无误后,将文档用A4纸打印出来,交由犯罪嫌疑人签名按手印。
按1个民警每分钟可打60个字以上速度计算,一个上午4个小时的时间,民警可以完成15000余字的讯问笔录,而笔者当时仅完成14000余字。手写的材料,字写错了或者记录不正确的地方都要修修改改,一份材料或多或少都留有修改痕迹,既费事也不清爽。而电脑制作的材料,看着工整、清晰的讯问笔录,便于日后各级领导或法制科审阅。
注:因顾及当事人隐私,文中何元素、章泽苹及黎明光、姚云刚等人,系化名。
罗敦才,男,汉族,四川省隆昌县人,1947年生,大专文化,中共党员。重庆市永川区公安局退休民警,副处级侦查员。2004年5月加入重庆公安作家协会,2014年4月加入重庆市永川区作家协会。
2007年退休以来勤奋笔耕,变成了一行行警坛纪事、从警札记、理论调研等文字,散见于区级以上内外报、刊、网,计40余万字。先后编著《永川县公安志》《永川警史与公安调研》《机构沿革公安风采》《警事回眸》等书籍13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