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草原及其他

刚到北京，沙尘暴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朋友戏问，你对帝都人民造了什么孽，让他们如此厚待你？我委屈至极。

以前几次造访京城，都曾经得意的夸耀自己合理避开雾霾天气，仿佛帝都总会以清朗晴空对我敞开怀抱一样，想不到这回在沙尘暴面前狠狠吃了一回瘪。可见，人不能太得意，否则总有一天会让你哭。当然我还不至于因为沙尘暴哭，大不了躲在屋子里不出去罢了，可是感慨却不免。因为恰好最近有个内蒙乌海的朋友请我写篇文章，内容关系草原的尴尬与未来，这就和沙尘暴牵扯到一起去了。

看过电影《狼图腾》的人，应该对荧幕上的草原景象记忆犹新，所谓的风吹草低见牛羊，大抵就是那样。我当时是和女儿一起看的，娘儿俩还曾共同感慨：这场面，真心震撼。朋友说，那是乌拉盖，天边的草原，是世界上水草保存最完好的地方。我到过的最美的草原是新疆的那拉提，天边流动的云和绿地上静止的牛羊遥相呼应，四周野花发而幽香，湖水静而澄澈，青山连绵，古木参天。或许她和乌拉盖还不能比肩，但也足以让人流连忘返。所以后来我再到别的草原时，除了看当地的民俗风情，对于自然景象却是意兴阑珊，怕多了关注的话，会痛心到哭。但其实，我怎么都不可能绕过草原去看草原人，因为草原人的生活，和草原是永远都割舍不了的。于是流泪有时候也便再所难免。

别说是乌拉盖，就是那拉提那样的草原，如今亦已是少之又少。草原的草没了，水干了，牛羊少了，草原人的魂丢了。草原差不多成了一个名词在苟延残喘着，偶尔絮叨一下曾经的风吹绿草遍地花，但更多的是哭诉而今的干涸与沙化。北京城里的这一场沙尘暴，会不会就是某一处已经不再是草原的草原隐忍已久的嚎啕呢？

我很佩服乌海这位朋友的胆量，他敢于让我这个既非草原人，更非环境治理专家的人谈草原的尴尬与未来，我自己以前都是断断不敢想的。我觉得我就是那种一辈子只有两样事情不会的人：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但是不会不代表我不敢去尝试，尤其是遇到某些契机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有话要说。譬如现在，我听着窗外狂风肆虐，纵然门窗紧闭，依然嗅得见沙土的气息，到底忍不住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他奶奶的，真是造孽！

至于谁造的孽，你们自己想去。我就知道：如果所有的草原都如同乌拉盖，很多地方包括北京城里的沙尘暴多少都会小一些，甚至可能就偃旗息鼓了。可是我听说，乌拉盖那里也在挖煤矿了，那个天边的草原，还能活多久？心里突然恐慌起来，《人民的名义》里，那个莫名其妙惹来很多同情的大反派祁同伟有一句台词：哪怕搭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要胜天半子！我想这应该是当下很多人想说又不敢说的心声吧？可是我们又有多少人会想到，其实天道是不可违的呢？于是，因为一小部分人面对大自然的狂妄，却最终牵连了众多无辜的人，一同接受老天爷的惩罚。

山雨欲来风满楼！

（图片来源于凤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