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新生活 VS 我贫瘠年代的精神沃园

戏剧新生活 VS 我贫瘠年代的精神沃园
这篇文章一不小心写得有点儿长,大概3千字左右,如果你嫌长,担心可能不会认真看或看到一半就闭屏,我请求你可以快进划屏至后半部分,我会在中间划一道醒目的分割线,还有几行刺眼的红色字,告诉你,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看一看,这篇文章,以及这篇文章中所推崇的一档豆瓣评分9.3分的网路节目,谢谢你的观看,和支持。
以下,正文——
在我物质上特别贫瘠的那几年,大概是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吧,对,每个月的进项两千块钱到头了,不能再多了。
我当时为了保证基本生活费,特意找个了本子记账,现在找不着了,但大概其记得。
那时我每个月至少花300块钱买书,
花200块钱买唱片(那时已经流行光碟),
花500块钱买DVD,对,都是盗版电影光碟,那会儿正版的电影光碟内容极有限,想看最新的西片只能通过盗版,而且为了追求视听效果,我只买D9以上品质的电影光碟,就是比普通DVD(D5)画质音质都更好的媒介,但价格比D5贵几倍。

这些钱占了我当时每个月进项的一半。

没完呢。
然后每个月我会尽量咬着后槽牙去听一场音乐会,或者看一场话剧,当时的票价很便宜,我忘记多少钱了,反正跟现在比,就算是把收入、物价涨幅都加权进去,也是很便宜。
现在,我在物质上虽然不能说特别充盈和肆无忌惮,但至少是相对从容的,我可以不用太克制地购买一些非生活刚需的消费品,当然,这些消费品中绝对不包含房屋与汽车。
说笑了,我的意思是,现在的我,在经济条件上比世纪之交时的我要好很多……
但是,我今天突然在看了一个节目后盘点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消费结构,和当年做了个对比。
然后我的心情有些低沉。
当年,我可以拿出经济来源的一半以上用于购买那些只归属于精神的东西,我会买很多书很多唱片很多电影,还会看演出,我每天的生活中充斥着这些。
今天,我经济来源中关于精神上的支出可能连一成都不到,不对,是连半成都不到。
这里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技术上的。
现在互联网太发达了,到处都是薅羊毛的机会。
当年kindle刚出现时,我还会在亚马逊买电子书。
现在有一个叫微信读书的app,有一个特别奇葩又取悦读书者的商业逻辑——看得越多,免费越多。大概就是说,每周累积看书时长,累积到一定时长就可以换全场免费看的天数,还不定期有送书币、送免费看天数的活动,我现在已经积累了400多天的免费看,被送了几百块钱的书币。
这些年,我在微信读书看了几百本书,没花过一分钱。
音乐呢?
虽然要花一点钱,但与当年一张光碟动辄几十元相比,和免费的区别也不大,QQ音乐app的年卡,遇上促销也不过几十块钱,几乎囊括了所有流行歌曲。网易云音乐的VIP可以通过淘宝88VIP免费获得权限,每年我大概会在这两个音乐app上购买几张数字专辑,总共也花不到100块钱。
电影呢?
我当然还是会看盗版,毕竟现在正版渠道的新片依然有很大局限,但我还是会买几个视频网站的VIP,可就算我买了优爱腾的全家桶一年卡,赶上促销也不过300块钱,这不过是我当年买D9一个月的花销。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我自己的。我不再愿意为精神付费了,或者说,精神在我的世界上可能变得不是那么值钱了。
打个比方,假设以前一场话剧的门票只有50块钱,但我一个月只赚1000块,如果我热爱这部剧,比如它是我最喜欢版本的《恋爱的犀牛》
我肯花收入的5%去买两个小时的精神,现在一场话剧的门票500块钱,如果我一个月赚10000块,我肯定一定不会同样花5%的收入去买这两小时。
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知道,很多人都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尤其是很多我的同龄人,我们当年是那么地热爱精神,现在精神在我们的世界中却那么地廉价。
我不知道这是时代错了,还是时代进步了?
是我们错了,还是我们变聪明了。
——————————
(接篇首,对,直接从这里看也是可以的,我写这篇文章的初衷就是让你看这里,上面的都是废话。)
之所以发了如上这些零零碎碎的感慨与回忆,只因为最近看了一档爱奇艺的节目《戏剧新生活》
有兴趣的可以去搜一下节目介绍,我简单概括一下——
节目找了七位中国话剧领域的小众精英(就是水平很高但商业价值尚未被完全开发,说白了就是混得不好),
他们被黄磊请到了中国戏剧文化的重启之地乌镇,被“关”到一个集体宿舍里,只给了少量的启动资金,七个人要依靠在乌镇演话剧卖门票赚钱来养活自己,任务是演足10场之后,可以获得乌镇一间剧场一年的免费使用权。
七个人同吃同住,一起搞创作,一起排练。对,就是真人秀,披着《向往的生活》的外衣的实验话剧,他们日常的生活本身就是一场实验话剧,充满了冲突与张力,还有意外的惊喜。
七个人来到乌镇被问的第一个问题是:
你们觉得搞话剧能养活自己吗?
答案其实挺辛酸的,最后七个人统一了思想,认为能,但其中也有分歧,有人认为如果只是以基本生存为养活的标准,那没问题,有人认为“我光学戏剧就光了十几年时间,最后落一个只能这样活着那我图什么啊?”
有人说,在一次戏剧演出前,他问正在布景的工人赚多少钱,人家说一天300,可他一个演员,这一场演出只赚200,所以他不甘心。
当然,戏剧不应该用简单的金钱来衡量其价值,但如果不用金钱来衡量,我们没有办法找到一个更精准的向精神致敬的方式。
精神,必须映照在物质上,这是当下这个崇尚物欲的时代的必然。
所以,《戏剧新生活》给出了一个特别有味道的实验场。
然后我们可以看到艺术家的辛酸与妥协,在艺术与生存面前的卑微与羞赧,骄傲与放肆。
七个话剧演员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先把话剧演起来,有观众买门票,才能赚到第一笔生活费。
可是,在乌镇最小的剧场每天的租金底价都要一万元,他们想与剧场谈演出分成的方式,被拒绝了,最后对方同意先付30%的订金,但他们连3000块钱凑不够。
于是,艺术家们竟然拿着吉他和手机二维码走上街头——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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