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利:最美故乡月

最美故乡月

作者:陈庆利

去年中秋节,吃过团圆饭后,下楼举首遥望那一轮高挂中天的明月,散步在小城郊外的田埂上,闻着泥土的芳香,听着虫鸣蛙叫,以心跳的节拍回应百草生长的声音,用心灵与庄稼对话,周身浸润在乡土气息中,感到轻松而遐意。自然想起那故乡的明月和在故乡度过的童年时光。

故乡月是我童年的好伙伴。她伴随我成长,见证了我在故乡的天真无邪而又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小时候山区尚未架线通电,大人们又舍不得早早点上煤油灯。遇到有月亮的晚上,村里的孩子们会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做游戏,抽陀螺,看谁用鞭子抽的陀螺转得越来越快,转的时间最长,总是旋转停不下来。两个人比赛打拐,把一条腿抬起来,放到站立的大腿上,用手抱着抬起的脚,单腿在地上蹦跳,瞅准时机,用抬起的那条腿相互攻击,看谁脚先落地为输。当然玩得最多的是捉迷藏,小伙伴们东躲西藏,有的藏在胡同拐弯处,有的藏在麦秸垛里,有的藏在黑乎乎的牛棚里,然后开始你找我,我找你,跑遍了全村,折腾出一身臭汗,弄得灰头土脸也不觉得累。不知不觉中明月西去,母亲出来高声喊着我的乳名,虽然玩兴尚浓,但也只得不情愿地悻悻而归。

故乡月是农家人的好帮手。春风送暖、地温升高的时候,也是农家忙碌的季节。施肥、犁地、播种要环环相扣,依次进行,每一个步骤都要做深、做细、做实,只有这样才能为麦收和秋收打下好的基础。那时机械尚未普及,生产队人手紧张、畜力有限,要想不误农时,生产队长就组织全村的男女劳动力在有月亮的晚上到地里加班干活,这自然也少不了母亲,而没有月光的晚上,农事在急在忙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到第二天早早起来,推车下地。夏收秋收的时候,乘着月光到地里收庄稼是常事。特别是收麦,晚上收比白天收更为合适,因为白天炎热干燥,容易掉穗丢籽,而晚上凉爽,湿度也高一些,小麦在收割的过程中丢失得就少一些,这就是“春争日夏争时”的要义所在。

中秋节期间,正是“掰了玉米种麦子”的大忙季节。那时候,刚刚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分到了各家各户,勤快的庄户人那顾得上吃月饼,趁着大圆盘似的月亮照出的那明亮的月光,赶紧往拖拉机深翻了的土地里均匀的撒着化肥、撒着鲁麦八号种子,然后用耙拢平,精工细作,没有半点马虎。他们明白,人勤地不懒,把地管好,才能把缸装满。他们伴着月光播下的不仅是全家人赖以生计的口粮,更是一片美好与期盼,是来年的丰收与希望。

故乡的月是母亲明亮的眼睛。记得我七岁那年,初冬的一个月光朦胧的夜晚,由于白天特别冷,身上又穿得单薄,寒风一吹,身体着凉,晚上发起高烧,烧得迷迷糊糊地,母亲低下头摸着我的脸颊说:“身上热得烫手,烧这么狠咋办呢?”在县城工作的父亲又不在家,但为了给儿子看病,胆小的母亲当即找了个棉袄给我穿上,背着我就朝3里路外的公社卫生院走去。这个晚上,在寂静的山乡,一轮明月在薄薄的云层里时隐时现,月光照亮了母亲和我前行的路。我趴在娘的背上,月光映照下看见娘的脸上的汗珠在淌,我劝微微喘着粗气的娘:“娘,我下来,你歇一会吧。”娘摇了摇头,把我往上搓了搓,又快步的走起来。到了公社卫生院,母亲把医生叫起来,给我打了针、吃了药,她才放心地伴着月光背着我回了家。如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每每想起,我的两眼还是止不住泛起泪花。

月亮是美好的。上弦月、下弦月,那是残缺的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那是缠绵的美;浮云遮月、若隐若现,那是朦胧的美;天高云淡、明月当空,那是团圆的美、高洁的美。故乡的月,那是思念的美,“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包含着浓浓的思乡之情。此时,那首《月光》的歌词在我心中久久回响:“哦,月光洒在每个人的心上,让回家的路有方向;哦,离开太久的故乡和老去的爹娘;哦,迎着月色散落的光芒,把古老的歌谣轻声唱;哦,无论走到任何的地方,都别忘了故乡。月亮高高挂在天上,为回家的人照着亮,离开了太久的故乡,快快回去见爹娘。”今年中秋节又快到了,祈盼天下的游子在中秋节这个万家团圆的美好季节,快快回到生养我们的故乡,快快见到时刻牵挂你我的爹娘。

作者简介

陈庆利,男,现供职于国网山东省沂南县供电公司,系山东省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一直坚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理念,愿借助手中的笔,面对新时代,写出最美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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