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萝卜 | 花解语专栏
闲话萝卜
花解语
说起萝卜,大家并不陌生。它营养丰富,价格便宜,宜荤宜素,老少皆宜。
萝卜是十字花科萝卜属根茎类可食蔬菜,原产地为我国,距今已有千年的栽培历史。它在饮食及中医食疗方面都有着广泛应用,深受人们的喜爱。
萝卜学名“莱菔”,种子亦被称作“莱菔子”,是一味传统中药材。萝卜本身也具备一些食疗作用:肠胃不好的人,在食欲不佳时不妨多吃几块煮熟的青萝卜或白萝卜,若能趁热喝点萝卜汤,效果会更佳。
家乡有一句俗语:“萝卜上了街,药店不用开。”虽然有一些夸张,但萝卜确实对促进身体健康大有好处。除了健脾开胃外,它对我们的肺和咽喉也能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秋冬季节,气候干燥;感冒频发,咳嗽经久不愈……用生萝卜绞出汁液来,然后配以生姜冰糖或土蜂蜜调拌均匀加热后服用,可止咳化痰,宣肺平喘,是民间常用的偏方。
萝卜虽好,但也有相生相克之物,有一点值得大家注意,若服食了“人参”之类的补气药物后一定得禁食萝卜,否则容易化解了人参的药力,得不偿失。
萝卜的种类有很多,单是我见过吃过的萝卜就有好几种:青萝卜,白萝卜,红萝卜,还有那种有长着翠绿色外皮,切开后里面是诱人的玫红,这种萝卜的名字叫”心里美”。
至于“胡萝卜”,虽然也带有“萝卜”字眼,但却不能归为同类。只因胡萝卜是伞型科胡萝卜属,两者不是同一科目的物种。据说,胡萝卜是从外国引进的品种,所以,它的名字前冠以“胡”字。
过去,在武汉生活的时候,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无论超市还是菜市场上几乎都是白萝卜的天下,青萝卜极为少见。
偶尔也能见到几个,灰头土脸的,和我家乡那些清秀水灵的青萝卜简直没法相比。想必这些青萝卜是从外地贩运过来后又存放了太久。因当地人吃惯了自己本土白萝卜,一直不待见它。
客居他乡,何以慰藉心底那份乡愁?其实也很简单,只须几个其貌不扬的青萝卜……无论包“猪肉萝卜馅”的饺子还是炖“萝卜排骨汤”,对我而言,青萝卜都是首选。
萝卜自然是越新鲜越好,“糠心”的萝卜吃起来味同嚼蜡,小时候我们将这种坏掉的萝卜扔给猪圈内的猪吃,猪都会把它们拱到一边懒得搭理。
由此可见,“糠萝卜”连最廉价粗糙的“米糠”都不如。“糠”,乃家乡方言,意指:稻谷脱壳加工成大米的过程中,机器将稻谷壳粉碎为碎屑状。
在农村,“糠”是最原始的猪饲料,倒一桶潲水或一锅洗碗水在“猪糟”内,然后再撒上几瓢糠浮在上面,用木棍搅一搅,猪便吃得津津有味。
和家乡的青萝卜相比,不得不说武汉的白萝卜,它们一个个光鲜水灵,被菜贩清洗得纤尘不染,看上去十分养眼,卖相一直很好。
将白萝卜切成小指头般粗细的萝卜条,辅以白醋和白糖,干红椒及野山椒,然后密闭在玻璃容器中浸泡几天,就可以食用了。
这样腌制出来的“泡萝卜”红白相间,如同雪地里绽放了点点红梅,令人赏心悦目……吃起来也是酸辣脆爽,非常可口,是我最喜欢的下饭菜。
有趣的是,萝卜的型状和口感也会因土壤土质的变化和南北气候的差异而有所不同。沙性土壤中生长出来的萝卜呈圆锥形,外皮青多白少,吃起来脆甜多汁,被誉为“水果萝卜”。
而贫脊的土壤,因土质板结,生长出来的萝卜质地坚硬,无比辛辣,若是生吃可以辣得人心口疼。但是,这种硬萝卜与牛肉或排骨一起炖烂后,口感极好,吃起来又面又沙……
生长在疏松肥沃土壤中的萝卜长势喜人。如同雨后春笋,它们披散着一头浓密翠绿的秀发(萝卜缨子)使劲地往上窜,直到钻出地面老高,撅起的大半截萝卜桩子像个醉汉似的东倒西歪的,用手轻轻往上一提,便能将它们拔出土来……
顺便提及,别看萝卜长得五大三粗的,可它们开出的花儿却煞是好看,甚至能用风姿绰约来形容。我只见过青萝卜的花,它类似油菜花,只不过颜色不是金黄,而是白中泛着一丝浅紫。
萝卜花娇娇弱弱娉娉袅袅的,如同一群轻盈的小蝴蝶;两两成双,三五成群,栖落在一丛丛细蒙蒙的萝卜植株上,萝卜花色泽淡雅看上去楚楚动人。每当微风拂过,小小的花瓣轻轻颤抖,恍如一个紫色的梦境……
大面积的萝卜花很少见,种萝卜毕竟是为了食用的;一般情况下,不等萝卜开花,便被拔了起来。早熟型的萝卜在夏天时就可以食用了,但个头不是太大。把它们切成细细的萝卜丝,用来炒千张,味道虽清淡,但却很耐品。若再配些“腌萝卜缨”一起,早餐时用来佐粥,便十分美妙了。
而“迟萝卜”得耐心的等到冬天,那时它们已长得圆滚粗壮,适合过年时炖牛肉炖排骨时做配料。将其切成和肉块大小的四方块,随肉一起下入瓦罐,小火慢炖,不仅香气扑鼻且有除腥解腻之效。
父亲每年都会赶在下雪前收获自家地里的萝卜,拔完的萝卜连着根须上残留的泥土被装入蛇皮袋内。在自家后院挖上一个小土坑作为“萝卜窖”,然后,将这些萝卜连同袋子一起放入“土窖”中,上面压上一层厚实的干净泥土。
被湿润的泥土包裹保护着,萝卜还如同生长在地里,只不过完全进入了休眠状态,比呆在冰箱中还要靠谱。
经过这样储存,萝卜不会过早的流失水分,即不会被冻伤,也不会轻易“糠心”。地窖中的萝卜一直能存放到第二年的春天。需要时,只需轻轻掀开上面覆盖着稻草层和木隔板……
暮春时节,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徜徉在父亲的小菜园内流连忘返……总能看见几丛清丽娴静的萝卜花随风摇曳,我见犹怜。
那是父亲“修”的“萝卜种”,他特意挑选了几个个头最大,表皮最光滑的萝卜留了下来,这几棵萝卜具备了最优良的基因。
父亲会将成熟后的“萝卜籽”收集起来,晒干后用白色的小布袋包好,并且在小布袋上面认真的标注名字,以免和其它的疏菜种子混杂在一起。
这些萝卜籽着有神圣的使命,那便是繁洐生息,让已逝的生命进入下一个轮回……
花解语,本名陈巧萍,河南信阳人,自由撰稿人。喜文学诗词,喜旅游摄影,喜美食擅烹调,热爱花草大自然。崇尚诗意禅艺人生。《禅艺会》上设有个人专栏,另有多篇散文诗歌散见国内其它期刊及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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