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娃自传第一章丨与网球的初次邂逅
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去击球。这可以追溯到我四岁的时候。击球成了一种可以解决任何问题的方式。在一场令人沮丧的比赛后,你止步在温布尔登,所有的事情不是都会偏离正轨吗?拿起球拍来击球。拍弦和球,带给你纵遍全身的充电感,这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击球可以把你带回当下,这个充满鸟语花香的地方。你不是从世界的另一侧得到一个可怕的新闻吗?你的祖母去世了,葬礼当前,这里不是没有任何一架航班吗?拿起球拍,拿起球,击打它吧。规则改了但你不知道规则已经改了,突然之间,你吃了多年的一个药片不是会摧毁这一切吗?没关系,拿起球拍来狠狠地打球。
这是我最初的记忆。当时我4岁,我父亲带我一起去索契当地的球场。当时他已经有1年或2年的球龄了,这还是因为当初他生日的时候,我叔叔送给他一把网球拍。那个小公园有着红土球场,一个小吃店还有一个摩天轮,在摩天轮的顶部你可以俯瞰黑海旁边的公寓房屋。一天,我玩的有点累了,我从我父亲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球拍和球,然后就开始尝试去打。离开了我当时在的围栏,我走到了拐角处,在其他人打球的地方开始打球。当初我很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很快就沉迷到这种感觉当中,球离开后又回到我的球拍中就像在手掌中的悠悠球一样。打球的时候,我发现了我父亲尤里停下来看我。他的故事不比我少。就这样,我的人生开始了。
我不确定我是否记住了这些,或者是否我仅仅记住了这些褪色的旧照片:一个金发、膝盖前突的瘦小女孩,拿着一把大号的球拍。有些时候我就在怀疑我是否还是那个拿着大号球拍的小女孩。很快我就从简单的击球发展到有了教练和课程,参加比赛和巡回赛。对我来说,胜利的意义,不在于举起什么奖杯,而在于击败了别的女孩。在这里我可以满足幻想,获得甜头,但是说到底我的动力很简单:我想击败所有人。这不仅仅是关于取得胜利或者被人打败。荣誉终会逝去,而失利却会长存。我讨厌失利。对失利的恐惧感事实上是推动我们当中大多数人前进的动力。我之所以用“我们”是因为我不可能是有这感觉的唯一一人。如果我不开始写这本书,我可能永远不会想起这些事情。当你看到这些照片时,你会注意到照片样式,当时的我和现在的相似之处。你会用一种新方式来看待事情。
我经常问我自己,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我要去讲述我的故事,这也是我对这段旅程的感悟。很多时候,我的童年很神秘,甚至对我自己来说也是这样。我一直在被问到同样的问题:我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我怎么做的?哪些是正确的方向,在哪些方面又出现了问题?就像我说的,如果我因为一件事情为人所熟知,那么就是韧性,我的能力就是在事情变糟时继续砥砺前行。人们都想要去知道我的成功来自于哪里,因为人们都期待着自己的机会,想要知道怎么去得到这个机会。我自己从来没有深入探讨过,谁又能完全弄明白呢?如果你看的太深,或许你会破坏它原本的美丽。我想去解读我的人生。我曾经和报道者谈过我的人生,但是我从来都不告诉他们我知道的全部。也许现在是时候去解读诸多问题,理解我的人生,在遗忘前把旧日时光记录下来。我希望人们可以学习我生活中的每一种经验,无论好坏。这是一个关于恐惧的故事,关于那些你不得不放弃的事情。但这也只是关于一个小女孩和他父亲的疯狂冒险。
从什么地方开始写呢?
戈梅利怎么样?这是一个白罗斯的城市,它泥泞的道路和幽深的林间小路就像童话里走出来一样。它靠近俄罗斯的边境,一条来自乌克兰切尔诺贝利的小河流淌而过。我父亲与母亲在学校里相遇。那时他们是什么样呢?你们的父母在你出生之前是什么样子呢?这太神秘了。我父亲将会告诉你们他是一个天才。同时他也很有魅力。我母亲叶莲娜却不这样说。我母亲说她在学校里的坚果全是父亲给打开的。他是那种不读书而且经常逃课的学生,对考试也很不认真,经常是慢慢悠悠地去考试。对于尤里来说,学校从来都不很重要。他说他对应付学校生活驾轻就熟,没有一个老师可以驾驭他。
尤里很快就辍学了。在那个地方他一直生活到20岁,这些年他干了一份到现在我都不能理解的工作。他带着工人们去维修烟囱,就是那种喷烟的烟囱。他为了这份工作到处奔波,乘着飞机去全国各处的工厂。他在离地数百英尺的脚手架上度过光阴,修理那些需要被修理的烟囱。如果苏联没有解体,他可能一直这样干到退休。但是苏联最终解体了。事实上,在我蹒跚学步的时候,苏联就已经分崩离析了。如果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父亲会说:“戈尔巴乔夫没有治理整个国家的能力和魄力。”我父亲坚信一个人必须足够强硬到承担起所有责任,包括家庭,职业生涯,甚至一个国家。当时他对美国一无所知。对于他来讲,那是一个蓝色牛仔裤与摇滚乐和度假的国度。对于网球同样如此。他不知道网球是什么,同时一点也不关心。在俄罗斯,网球是旧贵族的运动。尤里喜欢打冰球和攀岩,这或许能解释他为什么一直在烟囱上“生活”吧。
我母亲是一个美丽柔弱的女子,有着一头金发和一对明亮的蓝色眸子。她接受了比我父亲更为良好的教育。高中毕业后去了大学进修,然后继续攻读并获得了类似于硕士一样的学位。她喜欢伟大的俄罗斯作家,当我很小的时候她就给我讲这些故事,在我能够弄明白之前我就在脑海中记住了这些篇章。截止到1986年,他们俩人一直住在小镇边上的一座屋子里。房子前面是一座院子,后面是一片森林。我祖母祖母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主要是我的外祖母外祖母都住在遥远的北部,西伯利亚地区。当我父母谈起那些旧日时光时,所有一切听起来就像伊甸园。房子旁边,树木繁茂,树下阴影婆娑,年轻的夫妇彼此十分相爱。他们很贫穷但他们对此毫不在意。房子很小,遮风效果差,但他们依然毫不在意,在他们的心里只有彼此的爱慕。
然后就发生了这件事情:我叔叔在我父亲生日时送给他一个网球拍。这真是一个玩笑。当时在俄罗斯只有富人才能打网球。但是有人在戈梅利开办了一个网球俱乐部,我父亲就想:“为什么不能(打网球)呢?”对他来说,想要成为一名伟大的网球运动员现在已经太晚了,但他天生就是一个运动者,他很快就熟悉网球了。他爱上了这门运动,开始读关于球星的书和文章,在电视上看大满贯比赛。他正在准备着一番大事业,尽管当时他自己还不知道。他正在训练成为一个奇怪的职业,一个网球父亲。(读到这时你们应该大声笑了吧。)(来源:网球之家 资源:《UNSTOPPABLE》 作者: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