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龙杰：鱼鹰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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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土文学   

鱼鹰捕鱼

作者 |贾龙杰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小时候，在我们老家的小河岸上，观看鱼鹰捕鱼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一叶扁舟，出没于碧波荡漾的河道里，鱼人脚踏渔船，手持竹篙，口喊号子，为鱼鹰捕鱼呐喊助威，俨然一副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矫健的鱼鹰，迅捷的鱼儿，黝黑的渔夫，碧绿的河水，两岸的绿柳，构成了一副美丽动人的和谐画卷。

唐朝诗人杜荀鹤诗云：“一般毛羽结群飞，两岸烟汀好景时。深水有鱼衔得出，看来却是鸬鹚饥。”鸬鹚即鱼鹰。看来养鱼鹰捕鱼的历史至少已经传承一千多年了。

引用一首儿歌来形容鱼鹰船的造型：“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鱼鹰船是两箱构造，每一箱都像初五六间的一弯月亮，两头尖，中间大。长约七尺，宽一尺五寸，船底向上弯曲，两头翘，这样在水中游动，可以减少阻力。

两个同样的船箱，中间用两根木棒相连，约一尺五寸宽。渔船在岸上转运时，中间可容下一个人，用一根扁担挑起来走。船下水工作时，渔人两只脚横跨在两边的船舷上，手拿一根长约一丈七尺的竹篙，用以撑船和驱赶、控制鱼鹰之用。

鱼鹰学名鸬鹚。羽毛黑色闪绿光，比鸭稍大。是一种善游、善潜、善捕鱼的水鸟。细长的脖颈像蛇一样灵活，两只黑色的眼睛像电灯一样明亮，长嘴带钩，爪间有蹼。经过训练，是人类捕鱼的忠诚工具。列队船头，像威严勇猛的战士，只待船老大一声令下，便长驱飞奔，迅猛潜入水中，以鹰的眼光，蛇的诡异，箭的速度，为主人效命，让鱼儿闻风丧胆，果然不负“黑鬼”盛名。

鱼鹰雄性的捕鱼能力特别强，雌性的能力要弱得多。所以渔民船上带的多是雄性的。一只船上大多带五六只。

渔人捕鱼时，用撑船的竹篙把鱼鹰赶下水，鱼鹰潜入水中追逐鱼儿，很少落空。因为鱼鹰在水中的视力特别强，在十米远的地方，若有鱼儿游动，它就能及时发现，马上冲过去捕捉。它可潜到十多米的水下停留一分多钟，再浮出水面时，嘴上便叼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这时渔人就用竹篙把鱼鹰挑到船上，用手提着它的脖子，把它嘴上叼的或吞到嗉囊中的鱼挤到船舱里，然后再放到河中，让它继续捕鱼。

有趣的是，它只能吞下较小的鱼，大一点的鱼它是咽不下去的。这是因为在捕鱼之前，为了防止鱼鹰把捕到的大鱼吃掉，就已经在它的脖子上套了一个麻绳做的环，因而吞不下大鱼。

当遇到特别大的鱼时，鱼鹰们会通力合作，有的叼着鱼头，有的叼着鱼尾，多只鱼鹰把一条大鱼抬出水面。这时渔人就会迅速靠近，用勺网把大鱼舀进网兜，收入船舱中。我小时候亲眼看到三只鱼鹰把一个几斤重的老鳖抬出水面，非常令人惊奇。

捕鱼结束，渔人要给每个鱼鹰用小鱼为食，以犒劳它的捕鱼之功。然后它们会自动地飞到船舷上，展开双翅，前后扇动着，晾干它们的羽毛。

据渔民自己说，一只船上若有五只鱼鹰，每天可捕获七八十斤鱼，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所以一只渔船，几只鱼鹰，便是渔民的全部家当。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听说一只公鹰便是一头牛的价钱。

近几十年来，由于河道干枯，小型水库禁渔，在北方，这种流传一千多年的渔文化，已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作者简介

贾龙杰，1940年3月生，方城县赵河镇人。1957年方城二中初中毕业后，曾任民办教师24年。改革开放后，于1981年考入南阳师专中文系。毕业后分配到方城县第一高中工作，曾任中学高级语文教师、副校长；方城县人大常委会第九、十、十一届副主任。退休后于2004年被任命为方城县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副主任至今。曾发表教研论文30余篇。编印《关爱之路》、《启迪心灵的金钥匙》、《岁月沧桑》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