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西瓜】/ 陈济身
选西瓜
陈济身
立夏已过。天气越来越热。又到了吃西瓜的时候了。
怎样选西瓜，看似容易，其实不容易。我直话实说吧，几十年来，我一直都是懵的。真的是似懂非懂。什么看花纹啦，望肚脐啦，听声音啦，等等等等。每每买瓜，我除了也装模作样，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最后还得要向卖瓜师傅递支烟，谢谢卖瓜师傳，给揀个好瓜。
可怜王婆卖瓜谁不自夸呀。王婆就算真的知道哪个瓜好哪个瓜不好，她也不可能先把好的都卖光，剩下的一些不好的怎么办。
结局也总是这样，买好了高兴，买差了自认倒霉。年年如此，次次这样。没有提高。而且总也提不高。
我也发现很多邻里朋友，“吃瓜群众”，和我也差不多。
我的一个亲戚，是农学院的敎授，他也买不好瓜。所以他老婆总是埋怨他，一个学农的敎授，连个西瓜都不会买。还算什么敎授。
不过敎授毕竟是敎授，嘴皮子还是很厉害的。我听过他对老婆说，没有错，我是学农的，但不是学瓜的。农大里细分很多个系。我的专业是花，花，学花的。花后来结了果，果和花是两回事。花是看得见的。果里头是看不见的。就像人的外表是看得见的，人的内心是看不见的。一样一样的。
敎授还说王婆卖瓜赚点钱也不容易。好的不好的都要卖掉。我买了个不好的，等于邦了她的忙，做了好事。说得他老婆啼笑皆非。哭笑不得。便转身背着他老头自言自语说，宝，儍宝，大宝，老宝，洋宝，土宝，哈宝，装宝。尽发宝气。
记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应处工会的委派，申请了运输的车子和一位毕业于北京中专的同事，一起去皇图岭镇农村买瓜。
当时我就说出力的可以，选瓜的不行。生怕买得不好，对不起大家。可是这位同事却胸有成竹，滿有把握，叫我放心，卖力就行
说真的，他除了会砍价以外，站在几个田头一望，便心中有数。不等老乡说请看瓜尝瓜，我也正愁没有带刀，不好下手时，他却亳不客气，干脆利索，一拳击去，瓜分二半。脏手衣上一擦，便四指并拢直接抓往嘴里送去，连籽带肉“囫囵呑枣“。吃相虽然有点难看，弄得一张白淨浄的脸，花里胡哨，红水滴答。可是当望着他，连连的说好瓜好瓜时，我也就估计十有八九，差不离了。于是乎，谈价砍价，摘瓜装瓜，滿滿一车。
晚间回厂的路上虽然遇上飘泼大雨，我爬在车上衣裤完全湿透。辛苦是有点辛苦。但当第二天上班，上百号人，大家都说，这次西瓜买的不错，我们心里，也都得意洋洋乐呵呵，好像有很大成绩似的。其实是，北京佬，会选瓜。而我，不过是多出了一点臭力气。多淋了一点雨。
后来我问这位同事选瓜的窍门时，他也只是笑笑说，看花纹，望肚脐，听声音。原来他也是说的这一套。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似懂非懂，云里雾里。每次买瓜，还得请“王”婆婆“王”公公揀个好的。
生活中，有很多技巧，看看听听好像很容易。真要掌握，却很不简单。
2018.06.09于成都
作者简介；陈济身，79岁。浙江海宁人。设备工程师。中国中车株机公司退休。爱好写作。文字散见多地报端和网络。一家小报有我的专栏，《陈爷爷讲故事》。《泾渭文苑》原创平台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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