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上的浓缩小社会
尽管如今高铁为我们的出行带来了很多便利,但高出普通火车数倍的价格往往还是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虽然数字列车、快速列车、特快列车和直达列车速度上所有差异,且早已名不副实的不再是绿色外观,但是这些列车的乘客和车厢文化仍是一脉相承,在此就统称为“绿皮火车。”
自从走出东北求学,几乎每年寒暑假回家都是在绿皮火车上度过的20多个小时,也自以为早已深谙“绿皮火车”之道。在狭窄的车厢内,有诙谐幽默的售货小哥,有自来熟的大爷大妈,有上车倒头就睡的嗜睡狂魔,也有匪夷所思的奇葩异事。
由于颈椎不佳,近几年来对硬座始终敬而远之。尽管投身工作大潮已有一年有余,但连年上涨的机票价格和挤破头也抢不到的高铁卧铺,今年回来只得再次体验14小时穿越黑夜的极致硬座体验。
历经长达半小时的排队,我这张旧车票终于登上了这辆破车。比起眼观,最先呈现的还是熟悉的东北话,每年春节前,大量东北流出的人口迎来返乡大潮,每趟火车都是摩肩擦踵,人满为患。不知是今年有所调控还是如何,这趟车过道上竟然没有多少无座的人。
自打这登上火车,各路大神就开始各显神通,后面的不断催促前面的走快一点,争抢行李架位置的战争都如约而至。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素来心不平气不和,星星之火就能够成为爆发的导火索,况且在这里并无绝对的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
就在第四车厢的角落里,精彩纷呈的演出相继展开,幽默、傲慢、自私、急躁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
这第一个戏码没想到是我亲自参与,当我找到座位时,一对中年夫妇想要换座位,要拿他们三座靠窗的座位换我的两座过道的座位,我只说了一句“行,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结果大哥似乎以为我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撤回了交换座位的要约,转而拿两座靠窗座位换了三座中间座位。我只得感慨中华语言的博大精深,如不以笑容满面辅助说明,恐难以传达我“十分乐意”的意思表示。
二
第二幕是一位大哥上车较晚,上来时发现自己座位头顶的行李架已被占用,而在大哥看来,行李架属于座位的上层空间,应毫无疑问的属于座位所有人支配的范畴。看到有人“非法占有”行李架,顿时有些不快,两人在怼与回怼中一番交手,最后以“非法占有人”退步,大哥怒掷其行李告于段落。
三
一大妈不满自己行李箱未争得一席之地,遂埋怨乘务员未尽职守,念往昔尽规整行李架,取小包与座下,得空位与无位,言之数遍,众人不厌其烦。而乘务员始终平心气和,尝以规定服之,不听。其间有人愤而起身,欲取其架上箱,予位给大妈,众人相劝勿鸟之,遂作罢。大妈又拦列车长,欲投诉乘务员,以达目的,列车长亦无语。终以某乘客取下其箱,让位于妇,才见满脸堆笑,不再追究。
四
时至凌晨一时,众人皆已入睡,唯独对面大叔精神百倍,电视剧看的津津有味,声音外放让方圆几米内无法安然入睡。老伴儿几次规劝,只见声音突然调至更大(按错音量键),终究也没调小音量。女儿醒来后,把耳机给大叔看电视剧,大叔则来一句“我不复观也。”
五
也许是为了“以暴制暴”,旁边的标准宅男(全程扣着耳机看番剧,充电宝也是B站定制款)开始了复仇计划,他大概是把音量调到了最大,然后把耳机跨在脖子上,安心睡觉去了。邻居们好不容易等到大叔的“我不复观也”,又要遭受新一轮的噪音轰炸,我是难以入睡,恰好灵机一动,可以写(水)一期推送,岂不美哉。
THE END
文:奈落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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