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李鸿源：他们眼里的中国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853】
福 建 李鸿源
飞阅天涯，看尽繁华。定格浸染青春的那些岁月，每一个海员都是一首乐在蓝天碧海间淡淡流年香的动人诗篇。我忘不了的是海轮声声的汽笛声，汪洋波涛的海浪声，船仓隆隆的机鸣声，潮起潮落的涌潮声还有那旭日的东升。情系航海，奔驰海疆，足迹遍天涯，我们心胸宽广，历经风雨不畏寒暑，脚踩八方，耳闻四方，实实在在生活，踏踏实实工作，生活的大海本该就是丰富多彩。远航的航船就象一只海鸥踩着波涛舞步，每一次远航，海风贴着海面吹来，大海便激情绽放，朵朵海浪花和着海风滾滾向前。而每一次靠岸，轻盈的时光总会勾起我们友谊激情斑斓的味道，在此岸，在彼岸，还是在无边无际的海域，锚泊、行驶、追波、逐浪……总有那么些事与人，总会相遇同一条道上的那些同行人，不同的肤色，但在他们眼里的中国，可爱，伟大，富强，这是心灵真实的震撼。原来世界如此精采，这份传递着友谊的和平天使荣誉只有我们中国海员才能享受到的快乐，收获，精彩。中国，你是我的骄傲，我爱你，我为你自豪。
心中的中国：一声汽笛长鸣，远航的船徐徐驶进泰国曼谷港，当缆绳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码头缆桩上时，船慢慢靠上了码头。曼谷, 一座五光十色的大城市，这里钟灵毓秀，文化璀灿，名胜古迹众多，繁华的都市和深厚文化结合，自然美与建筑美完美融为一体，吸引着无数的游客。这天恰逢我休息，我们上岸游览“皇宫”, 金碧辉煌的皇宮,汇聚了泰国建筑、绘画，雕刻和装潢艺术的精粹，具有鲜明的暹罗建筑艺术风格的特点，我们在这景点打卡， 我们赞赏之余，那是时间的飞疾流逝，黄昏夜幕的降临。我们返回，路上那林立的高楼，那璀灿的灯光勾勒出都市的经纬，那大厦的霓虹为夜幕下的曼谷奏出了一首委婉的小夜曲。当我与杨二管轮等人来到十字路口，在路旁驻足徘徊辨方向时，那交通红灯亮起，一辆辆汽车相继停车待令，此时，在我们身旁附近一部停驶的小车打开车窗门，驾车的小姐向我们招手，并用华语召唤：“你们上哪？”在异国他乡，听到华语的我们倍感亲切，顺水推舟，我们上前问路，说来也巧，当她得知我们是来自中国的海员，游览了皇宮,现在要返回14号码头上船之后万分激动地说:“顺道, 你们乘坐我的车，我送你们到码头上船”。 并自豪地说:“我也是中国人”。 我们上车后，她娓娓道来：“我是一位华侨，我老远就看见你们在十字路口旁彷徨，长相又象中国人，就知道你们是来自异地，是需要别人帮忙的人，又真凑巧，刚好道亮红灯而暂停车，有缘见到故乡人，多高兴啊！做为一名华人又能为祖国来的你们指路带路送上一程，真高兴啊！”看到她的热情，听了她的话语，我们心里一阵喜悦与激动，在异国他乡真真切切感受到：祖国，你是我们的骄傲！车到码头，我们要付给泰铢，她拒收搭车费，并道出心语：“都是中国人，我爱中国，虽时空的阻隔，但中国在我心中。”就这样，一种无法推却的情义，我们只能说声最平实的话：“谢谢！”代替，因为她身体里依然流着中国人的血，她需要体面，她要做件好事。就是这么一件事，是她的朴实热情，对人诚恳，让我们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人世间还有那么多至美的情感，还有那么多的心动，那么多的好人，那么多的温暖，这犹如一曲歌，它虽没有高亢的旋律，却在平淡中演绎着人间的真情----心中的中国。
梦里的中国：在那八十年代, 我轮远航来到了印度尼西亚泗水港, 船靠码头缷货期间,一位华裔老人携带小孙女来到我们船上观览, 走上艉甲板, 老人止步驻足, 目光久久地凝视着那船尾悬挂的中国国旗, 深情地喃喃地说道:“国旗啊国旗, 我可爱的故乡中国。”他拉着孙女的手，意味情长地吿诉她：“五星红旗，中国的象征，我们的骄傲，我们要爱她，我们要有一颗中国心”。 他是一位老华侨，来到船上后亲切地伸出手，紧握着我们的手说：“亲人，我老远就看到你轮是挂五星红旗的船，远涉重洋而来，作为一位海外华人看到五星红旗多么高兴啊”。 听了他的话，我们心里一阵高兴激动，五星红旗，你是我们的骄傲，我们为你感到无比自豪！我们热情地招待他爷俩，郑三管轮拿来了家乡铁观音苶，沏上一杯中国茶，气味喷香，嫰绿的茶叶清晰地在滾水中舒展着，浸润着，它融进了我们好客的细腻感情，更融入了我们把祖国的温暖送给海外亲人的温情，他品味着，连声称赞：“好茶，久违的中国茶”，并兴奋而言：“今天我又有口福喝到正宗中国茶，这是飘洋过海而来的祖囯的茶。”茶水溢香，絲絲热气，泌人心脾，袓国茶把无尽的回味留给了他，让他在这里品尝和领略中国的茶文化，感悟华夏的风土人情，他格外兴奋，泪湿双颊，海阔天空，相对倾谈，为能到中国船之行而感到愉快和荣幸。他激动不己，那是在这里他又再重温那令其魂牵梦萦的遥远中国家园与故土的温馨------梦中的中国。
眼里的中国：航海生涯，让我们走出了国门，走进真实的大海，茫茫宇宙，繁星点点，生活在海天之间的我们，象蜜蜂一样在大海中来回往复，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海岸线，不一样的海的蓝，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你容颜，各种壮美的组合，各种变幻色彩的赞叹，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世界竟是如此的精彩。我们朝观日出踏白浪，夕看云起浴霞光，我清楚地记得，每次船无论是锚泊在菲律宾海港锚地，或是抛锚在巴布几内亚锚地或是停泊在东渧汶锚地，那些载着叫卖热带水果的小木舟，那些总要绕驶近观多看一眼我们中国海轮的早出晚归向海谋生的小木船的人儿，望着高高甲板面上的我们中国海员总要伸手摆弄“V”字手姿或竖起大拇指，叫喊着“China Good”“Chinese are Great”，朴实而又幽默，乐观而又浪漫，这些简单的快乐，也曾感染着我们，每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都是静寂海面激起的涟漪，我静观小舟的起舞，聆听他们美好祝福和歌吟，我无数次拍摄下这船边光影中觅生的众生相，我记录每个海港锚地小木舟劳动者动人的面容，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的微笑如波，在夕阳下，一叶孤舟，悠悠自乐。海鸥盘旋在船的周围，小木舟在浪花之上，时而仰头，时而颠簸，摆尾侧摇，游荡于波浪和海风的世界里，诠释着大自在大逍遥，然后眺望彼岸，微笑着一路远驶而去，我目光所及，大海除了浪花，还是浪花，在他们眼睛里只有―眼里的中国。
美梦在中国：在白云之上飞翔，在漆黑夜空穿越的飞机在新加坡机场降落。这一年夏末的凉夜，我走下飞机，迈上异地国度，从这刻起我开始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接船生活环境。走出机场，我仰望夜空，繁星点点，仿佛在那暗蓝色背景上缀滿了无数闪光的宝石，遥望宽阔的天宇，凝望浩渺的银河，目光定格在那颗最亮的星，仿佛一个声音在我心厎响起：“是启明星就要先迎接黎明，是中国海员就要迎着晨光实干，不要面对晚霞幻想”。此时此刻，我深懂此行的使命，我是为接船先行而来的。这时，代理开车把我送到了码头。来到了交通艇码头，这里汇集着上岸休闲游玩后要返船的船员，Jurong Herring轮的巴藉船长问我来自何方？我答：“CHINA”， 他伸出友谊之手握住我的手说:“Welcome,friend”。稍侯，交通船来啦，菲藉管事拉着我的旅行箱，机工携带起我的行李包，还有一位船员伸出双手要帮拿我那肩背的挎包，我以“不用啦，我自已背，谢谢！”回应，他放下双手，脸上流露出一种感动之情，此时，我想外国人的职级待遇有别，外国船员挺有礼貌礼节的，或许因我挎包要自已双肩背之举动让他们动容感激吧，就这样客情与热情在此交织，第一印象令人记忆犹新。
我们一起乘搭交通船，颠簸的交通船把我们送到M.T JURONG HERRING轮，我们一起走上舷梯，我便直接脚踏海轮甲板的实地了。此时，服务生相迎而来，热情地冋：“有无食忌？”我答：“都行”， 他连声而说：“这就好”，随后他端送上大厨煮的热气腾腾的面食。夜宵之后，夜已深了, 管事给我与刚上船要进行交接船事项的菲藉机务老轨安顿船上的客人房间，铺好了床铺，洁净的卧具，带给人一种浓厚客情与热情的洋溢，令人感染到一种“五州四海皆友谊”的气氛。这一夜，我与刚上此船的菲籍老轨暂时同室休息，祥和的他告诉我:“今晚我们暂时同住一个房”，透过话语，我明白啦，他曾在这船工作过,，今天他虽刚又返这船来对口交接班，但我俩相对而言，他是“先行者”，是这船的“元老”，他中文口语流畅，这或许他常年与中国船员打交道，千里有缘来相聚，他器重我，在他心目中，我们同是一个轮机长。稍后，管事又送来了一大瓶咖啡。夜色，星光，海风，笑颜是值得记住的时刻。这夜，上船有梦，有梦最美，梦寐难眠。
次日的清晨，夜幕破裂了，高山般的压抑被黎明的朝气击碎，而露出一颗启明星，承下我黑夜下的梦，在东方破晓伊始，一路追寻光明。天亮啦，新的一天开始啦，万道霞光普照大海。打开房门，服务生为房间打扫卫生来了，我也顺手拿起抹布擦擦桌面，菲藉老轨看在眼里话出口中“让服务生做吧”。我拉开窗帘，我看见一位菲藉的水手穿着一件雪白衬衫在甲板面上跑步，衫衣背面上印着四个蓝色字:“梦在手中”，在此处我看到了外佬身背中国字“梦在手中”，我滿是激动，让人幻想的是彼岸，更有脚下那跃动的浪花，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微笑如波，你健身运动激情豪迈。过后，他告诉我,这是此船到中国时游览山海关长城时的赠品。透过文字，视觉和清晨的朝阳，我看到了这似是时尚的导览员，也似是时代风情的记录者；我也看到啦，那朝阳蒸蒸日上，那白衫衣背面上显眼的中国文字“梦在手中”迎着朝阳熠熠生辉；晨曦中我发现啦，外藉海员也热爱中国那美丽的山川，壮观的长城，我也发现了生活和生命的美感尽在无言中，梦在手中，梦随心动，心随梦求，美梦成真在于自我增値，认真做事，踏实做人，这在我人生路上留下了深刻的记忆----用这一次，昨夜今晨那'朋友心’的感动和缤纷的色彩去跨越生活工作征程上的不顺逐，幸运美梦就会向我们拥抱。
新一页掀开了，奏响了生活的弦章，我发现有许多美的音符在跳动，写下生活的日记，留下许多令人难忘的篇章: 从第一天我进机仓，马来西亚藉三管轮IBDAL用清晰的中国话说：“如果你不是中国来买船接船的，我什么都不能，也不可能跟你说”，看来常来常往中国的他们，熟悉中国，与中国船员有深厚谊情的诚信度，这是他带我一起去看应急设备方位时沿路上他所道，直率而毫无掩饰的谈吐和由戒心到放心的举动，令人感到他是一位诚信的朋友，也令人感到诚信至上的真谛与外国海员对中国海员的信任度。从机工ARMEL送给我一张手机旧内置电话卡从而为我解除没内置卡之难题到船长在船上帮我打电话去充值我手机这电话卡的关照之热情，方便了我在工作上与远方的沟通联系之事。此时，我不禁会联想起在本次外出接船中我是首位先行者(先行跟船工作一个短航次，了解设备运行壮况，熟悉机仓工作，以利买船接船)，工作需要，在踏上异国之刻就可以在代理那里免费领取一把新手机，但当时我想我已有从国内带来自己的手机伴随，上船后买个异地手机电话卡就行，何须再去要此份利好，把好处让给后续而到的接船船长，由此才出现前面这代购手机充值卡的小小事；从那天我住进了轮机长房后，在与那些船员共处的短短数天航行中，我保持着在跑货船时船员平等相处习惯，每次当那服务生要来打扫房间时，看到我垃圾已清理，房间已整理好，不一样的情景，感动了那服务生，他就会竖起大拇指，微笑而返走；从大家短暂一航次相处日子里真诚的笑容，欢悦的言行到他们邀我与他们合影留念之印记；从他们常常翻翻相册，阅览船到中国时他们在山海关在长城在中国大地游玩的影照和喜好中国茶饮到我给他们赠送一盒中国铁观音……我们融洽，友谊相处，我们珍惜友情，珍惜相聚的每一天，因为相聚的每一天都是双份的，一份用来度过，一份用来回亿，这就是常言所道的“最醉人的酒是友谊,最美的想象是回忆”。我站在这方寸神圣的流动国土的船甲板面上，五星红旗永远飘扬在我们海上赤子的心中。新时代东风浩荡，中华巨轮承载着我们的梦想远航，走向蔚蓝，走向世界，奉献中国故事，绚烂的阳光照耀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信任与友谊是相互成就，互为表里的一对概念，在我们，在他们眼睛里梦在手中—美梦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