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林 | 红 薯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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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单位
麻城市诗词学会
麻城市作家协会
作者简介
李小林,笔名明月照酒,黄冈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学语文高级教师,黄冈市骨干教师,英山县优秀教师,喜爱写作,在各级各类报刊、阅读平台发表文章(含诗歌)200多篇(首);在三十年的中学语文教学过程中,先后创办了涟漪、烛光、甘棠雨三个文学社,培养了一大批文学爱好者,受到了一致好评。
红 薯 情
李小林
秋末冬初,正是家乡红薯的收获季节。每到此时,天气晴好,家家户户为了能早点腾出山地来播种小麦,都忙着把红薯从地里刨出来,刨出的红薯,在秋阳里暖了暖身以后,带着秋天的喜悦,在条条扁担的咯吱咯吱声中走进了千家万户。
看到堂屋里堆积如山的红薯,母亲总高兴的说:“真好啊,来年我们再也不挨饿了。”
持家艰难的母亲,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经历过一九六九年的特大洪灾,每次灾难之后都要闹一段时间的饥荒,刻骨铭心的是,每次都是红薯帮我们渡过了难关。红薯,成了我们家名副其实的“救命粮”。一九八二年田地刚一到户,勤劳的母亲就在我家有限的六分饲料地上种上了红薯。母亲说,那块饲料地是沙质土壤,透气性好,适宜种红薯,一次次施肥除草之后,绿油油的红薯藤长势喜人,看到那长势,母亲当即决定,今后用地再紧张,那块地也要专地专用,专门种红薯,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种植红薯也绝非易事,首先是要进行红薯育苗。清明节前后,母亲就将年前保存的优质红薯种从地窑洞里取出来,埋放到事先准备好的地里,再盖上塑料保温薄膜,以保证红薯在适宜的温度下生根发芽。
苗育好后,母亲就着手把那块饲料地弄成一条条的长垄,在垄埂上用锄头按一定间距,挖垱施肥。在雨后的天气,她就将生长的薯苗藤从地里剪割回家,按两节枝叶的长度,将其断成一段段的,然后拿到事先已挖好垱垱的垄埂地里扦插。
“七月长禾,八月长坨。”红薯一旦扦插到地里,其生长是很有规律的。但它在放藤的过程中,每节都有根系,为了不让每节的根系分散营养,长到一定长度时,母亲总要带着我们将薯藤提起翻动一下,这样薯藤所产生的营养就能集中到根部,长出更多更好的红薯。
翻了几遍藤后,红薯就开始一心一意地生长了。这时候,母亲总提醒我们千万不要去打扰它,但是也有破例的时候,贤惠的母亲厨艺极佳,“爆炒苕(红薯的别称)尖”是母亲的拿手好戏,每当家里有贵客的时候,她总吩咐我们到地边小心地掐几把鲜嫩的红薯藤,洗净切细,然后加几个土生土长的红辣椒,用自家出产的菜油用大火爆炒一会儿,起锅放进盘中,红绿相映,又好看又好吃,是母亲待客的一道上等舌尖美食。
记忆中,每年收获的红薯一搬到家,母亲就开始独自忙碌了,首先是分拣,凡是个头大点的,没有挖破的、没有碰破皮儿的、没有被地蚕(一种生长在土里的虫子)叮咬的,都会被母亲小心翼翼地请进地洞里,留待第二年春荒的时候。其他的,凡是个头小点的,刨出来已经碰破皮的都要及时处理,蒸红薯是常见的做法,大火蒸熟后,有的当餐当作饭吃,有的切成条状,晒干储存起来,当作干粮,有的不能吃的就拿来喂猪,真是“薯”尽其用,其作用在母亲手上发挥得格外充分。
当我和二哥小妹离开家乡到外地求学的时候,母亲都会利用她一手一脚侍弄的红薯表达她对我们的无限疼爱。九月开学的时候,她总要在我们的行李袋里塞几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红薯,她说这个路上既解渴又止饿;年后开学的时候,她总要起得早早的做一顿香喷喷的红薯饭(红薯,又叫芋头,其谐音是“遇头”),吃饭时,她总要特地往我们碗里夹几块红薯,总想我们多吃一点,她总希望我们在求学的路上有个盼头,事事顺心顺意。
可是,大学毕业不久,母亲就永远离开了我们,母亲走后,也许是工作忙,我们很少回到那个依偎在西河中段叫做“牌楼河”的家乡,有时回去一次也只是稍作停留,每次离开家乡时,塆邻们都会送给我们一袋带着家乡泥土芳香的红薯,拎着沉甸甸的红薯,不禁想起母亲的红薯和她的那块红薯地,走在路上,仿佛还走在她那温柔的母爱里,倍感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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