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作家‖【野山枣林】◆田柔刚
作者简介
－野山枣林（外一篇）－
沿着晨光，走向野山枣林。从山麓往上，小路嵯岈，迎面竟还有一石门坊，披着初阳的轻纱，静静地看着我上山。我回望下榻的馆舍，那里似乎还沉浸在梦乡。 枣林真是千姿百态，都是自由生长惯了的树，却也好看，有的密有的疏，组合全凭当时的机缘。 在宻处，阳光从树顶叶隙间落进来，斜照的光线成了粗的细的扁的圆的光柱，马上就让枣树们通体明亮起来，含露的叶尖就变成一粒粒的水钻。在晨凉中似乎还没有苏醒的枣花，也灿烂起来，而且马上沁出细香。 山坡渐陡，山枣林渐渐稀疏。林宻处的树贪向上长，都比较瘦高。但是这里树因为不密，阳光就充足，都比林宻处的矮，也显得壮一点。而且大多都挺直耸立在石缝之中，这让我对这些野山枣树，油然而生一种敬畏的感觉。一棵两棵，数数不下几十棵，它们在石缝里扎根，靠着贫瘠的土埌，几十年上百年的坚韧，让生命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但是，更让我感动的是这些野山枣树许多是并立着从根上就是互相搀扶着的，现在枝杈交错似乎更是为了要牵手度过老去的岁月。它们可能当初是结义或是爱情，如今是相偎为伴，相依为命。 枣花香气在风中弥散，蜜蜂嗡嗡作响。我往山下走，又到了密林中间，风中摇曳的枝杈上一些枣花簌簌地落下来几朵，竟然落在头上肩上，我没去扑洒它们。让我陷入沉思的还是在回味，那些在艰苦岁月就靠着互相支撑生长，扎根在山石间而且永远不离不弃的令人敬畏的野山枣树，它们或斜倚或侧靠的身影里，那种守望相助的执着的精神。 登高看黄河 这一天，我们一行去登高看黄河。 走近，再走近。远远的听见水声喧哗，却只见高高的河堤，如城如墙。它是多么神圣呀，从天上来，从白云间来，一路奔腾呼啸，又从人们的头顶飞过。黄河在咆哮，咆哮在心中是《黄河大合唱》音符，如果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那么这磅礴的大合唱正是中华儿女们为母亲唱的赞歌。 登上一座孤山，俯瞰远处的神圣之水，终于看到黄河。大河泛着黄浊的浪，从一层一层的峭阶上跌落，连浪花都是黄的，阳光下反射出金色，流泉喷涌，呈天地风云气势，显中华民族气魄和伟大的时代精神。 遗憾地想，黄河也曾为灾为祸。老祖宗们曾经认为是“母亲”的错，与母亲河硬怼，堵而无功。自从大禹体贴的疏浚，后来毛泽东沿河视察，嘱托一定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如今黄河一路造福泽惠所经流域十几个省区，仍像母亲那样呵护着我们。朝碧海而暮苍梧，功业在山水之间，尝见先贤之影也。 我想起它从《诗经》《徐霞客游记》流过时，“河水清且涟漪”，我看到过它在青海经过时还很清彻，历经九曲蜿蜒，不舍昼夜，黄土高原总想拽住它，无奈它裹挟了太多泥沙，这可正是它的血缘？一条大河，是我民族文明的纵横捭阖，是华夏生命的淋漓尽致。造福祖祖辈辈的源头活水啊，化冰雪为暖流，给欲望以抉择。中国人的智慧、沉默与隐忍，都因它入海前赐予的广袤大地才生长出豁达、务实与幻想。 它是伟大的母亲河呀！ 我从高处看着黄河，我的心却匍匐在它的身旁，随着它走向宽广，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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