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根婶婶的惨淡人生

宝根婶婶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十几年了,如果她还活着,现在的日子一定会过得比较舒适、比较自在、比较幸福一些。她的两个女儿已经结婚生子,而且日子都过得还不错,具备反哺的能力了。可惜,她没有等到这一天,就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我爷爷兄弟两个,爷爷的大哥,我的大爷爷,四十来岁因病去世了。大奶奶一个人拉扯大了五个孩子,前四个都是姑娘,最小的是儿子,也就是我的宝根叔。

大奶奶家的日子其实并不困难。几个女儿都没有上过一天学堂,年纪很小就开始干活挣钱了。早些年她们在生产队挣工分,后来生产队解散了,她们农忙季节在自家地里辛勤劳作,闲暇时就忙着织布、织网、纺线、绣花、插花等。她们给娘家的小兄弟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然后带着寒酸的嫁妆先后出嫁了。

宝根叔脑瓜聪明,读书也很用功,可惜由于时代的原因,他初中毕业就回村务农了,没有进一步读书深造。宝根叔个头不高,浓眉大眼,能吃苦,肯出力,是庄稼地里的一把好手。像宝根叔这样有文化、有力气的庄稼汉,按理说找个媳妇成个家,那是“大吊车吊蚂蚁——轻而易举”的事情,但由于大奶奶的百般阻挠,他的婚姻大事却一再受挫。据说(因为我当时只有几岁,根本不清楚里面的具体事由),大奶奶找儿媳妇,挑剔得很,个矮的不行,太瘦的不行,太胖的不行,脸上带几颗麻子的也不行。宝根叔大概是读古书读多了,有些愚孝,母亲大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挑来挑去,宝根叔就到了28岁,这在当时的农村,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大龄青年了,再等下去,恐怕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大奶奶似乎从一个长长的梦中惊醒过来,她开始着急了,每天吃不下、睡不着,天天催促街坊四邻、七大姑八大姨给想办法。

我的父亲当时在离家十几里地之外的一个联中当老师,这个联中位于一个叫做“韩新”的村子里。父亲粗通中医,村子里的人们经常来学校找父亲看病,一来二去,父亲跟那个村子里的人们熟悉起来。自然地,父亲就跟村里人说起自己有个兄弟,条件不错,尚未婚配。热心人很快帮忙锁定了一个目标,她就是我后来的宝根婶婶。我成年后,经常想,父亲积极为宝根叔托人保媒,成就了一桩姻缘,到底是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做了一件坏事?

宝根婶婶上面四个哥哥,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她的母亲早早过世了,父亲把他们兄妹几个拉扯大。按理说,这样家庭出来的姑娘,应该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你想啊,除了她,一家人都是大老爷们,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那还不是姑娘家手到擒来、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我这个宝根婶婶偏偏什么也不会干,这样说当然有点儿夸大其词了,其实她也不是不会干,而是干得很慢,干得很差劲儿。她们村里人解释说,一家人都宠着她,从小舍不得让她干这干那。娘家人可以无条件地宠爱你,可是,到了婆家,你的地位和身份就不一样了啊。

宝根婶婶比宝根叔小三岁。据说,她的父亲和哥哥们在她的婚事上也是百般挑拣,不知不觉,她也就成了大龄女子。说起来,宝根叔和宝根婶婶还是挺有缘分的:差不多的家庭状况,差不多的遭遇和经历。

半年后,宝根叔终于结婚了。

那天,我和弟弟开心极了。在当时的农村,坐席是一件多么隆重、多么体面、多么难得的事情啊!正菜端上来之前是各种点心,我们几个小孩子因为争抢点心,忙得不亦乐乎,争得面红耳赤,新娘子长什么样子,根本顾不上关注。但我的耳朵里隐隐传来婶子大娘们的议论声和嘲笑声:“一看就是没娘管着长大的,啥规矩都不懂;一身红棉裤、红棉袄就下车了,连件罩衣都不穿!”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对宝根婶婶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一来她家没有小孩子,二来大奶奶人挺凶的,很像小人书里描述的地主婆。我的亲奶奶在我还没出生时就去世了,我从小没有得到来自奶奶的疼爱。稍大一点儿,知道了跟大奶奶家的关系那么近,我心里很高兴,渴望从大奶奶那里获得一些来自长辈的疼爱,但大奶奶总是一副气呼呼、凶巴巴的样子。有一次,我和弟弟在她家院子里玩,看到簸箕里晒了一些小干巴枣,我俩抓起来吃了几颗。没想到,这一幕被大奶奶看到了,她端起簸箕,挪动小脚,转身就走,嘴里不高兴地嘟囔着,说她要留着枣子换钱花。我和弟弟虽然年龄小,但也分得清好赖啊,既然大奶奶不喜欢我们,我们自然就不愿意去她家玩了。

宝根婶婶结婚了,她的“悲惨命运”从此开始了。大奶奶对她百般挑剔、万般不满,嫌弃她吃饭吃得多,干活干得慢,说话不妥帖,办事不周全。宝根婶婶性格绵软,又不善言辞,只有乖乖听着的份儿。宝根叔一向惟母命是从,从来不敢为妻子“伸张正义”。

半年过去了,宝根婶婶的肚子没有一点儿动静。大奶奶整天板着脸,家里的气氛紧张得很,压抑得很。

初夏的一天,胡同里的婶子大娘们在树荫下做针线活儿。娘把宝根婶婶叫了出来。如果娘不叫她,她自己不敢出来,怕婆婆不高兴。那天,我好像是第一次看清了宝根婶婶的模样。宝根婶婶的脸白白的、圆圆的,两只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头发又黑又亮、又浓又密,我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像电影里的观音菩萨。宝根婶婶坐在一个圆圆的蒲团上,叫我的小名,我慢吞吞地、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她笑着说:“看看你这丫头,头发乱得像一把草。”说着,她把我揽到怀里,然后掏出一把木梳,轻轻地给我梳理头发。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画面,那种感觉,依然清晰,就像发生在昨天。宝根婶婶的手那么软、那么轻、那么暖,我那一头倔强不听话的头发突然变得绵软起来、温顺起来。记忆中,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有耐心、那么小心呵护。母亲总是很忙,从来不给我梳头扎小辫,她自己从小也没扎过辫子。我只好央求姐姐帮忙,可姐姐给我扎小辫的时候,总是把我的头发扯得很疼,我每次都龇牙咧嘴,强忍着眼泪。后来,我干脆自己学着扎辫子。可是,我自己扎的两个辫子总是东倒西歪、高低不齐。宝根婶婶给我梳头的时候,我感觉像是有羽毛拂过我的脸,或者是春风轻轻吹过,有那么一刻,我简直要睡着了。我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小婴儿,那么柔弱,那么无助,那么渴望被呵护、被关爱。似乎过了很久,宝根婶婶说:“好了,自己看看吧。”我睁开眼睛,她像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镜子里,我看到了一个俊俏的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羊角辫的根部绑着两根红头绳(那是宝根婶婶刚给我的),额头上的刘海俏皮地斜向一边。这是我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镜子里的我,脸变得红扑扑的。宝根婶婶说:“咱家小红真是个俊丫头!”

一年后,宝根婶婶总算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可惜的是,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大奶奶的脸色更难看了。宝根婶婶后来突然变得更加能吃能喝了,还特别喜欢喝凉水,她能把一大舀子凉水“咕咚咕咚”一气喝光。母亲说,宝根婶婶这是得了一种病。后来我才知道,宝根婶婶的病是糖尿病。我不知道这个病有什么可怕的后果,我只是不明白既然有病宝根婶婶为啥不去医院接受治疗。

接下来的十几年中,宝根婶婶简直成了生孩子的机器。在我模糊残缺的记忆中,每年似乎都会有那么一个夜晚,母亲被宝根叔匆匆叫走,整夜不回家。第二天,母亲疲惫地回到家,通常带回来的都是坏消息:孩子刚生下来就死了;孩子没生下来之前就死了。有一次,母亲回家后,显得特别生气和难过。她跟父亲小声抱怨的时候,我隐约听说,宝根婶婶这次是难产,在一旁帮忙的人们,包括接生婆,都建议去镇上的医院生产。但是财权在握的大奶奶就是不松口,她说,以前人们生孩子都是在家里,哪有去医院的。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孩子终于生下来了,但是浑身发青,几分钟后就停止了呼吸,大概在娘胎里呆的时间太长,憋坏了。还是个男孩呢!母亲心疼极了,连连叹气。

宝根婶婶先后生下十来个孩子,最终健康活下来的是两个女孩。因为没有男孩,大奶奶在世期间,对宝根婶婶从来没有好脸色。

后来,大奶奶走了,可是宝根婶婶的日子并没有从此变得好起来。

也许是因为不间断地生孩子,也许是因为糖尿病的折磨,宝根婶婶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她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宝根叔整天忙着种庄稼,闲下来就做些小生意,比如去附近村子换大米、卖虾酱。两个孩子读书、打工、嫁人,也基本不在身边,所以,大部分时间,宝根婶婶一个人待在家里。

2004年春末夏初,我的父母终于决定搬到城里去住了。搬家那天,因为父母人缘好,村子里的人们纷纷来我家帮忙或话别,屋子里、院子里、大门口,到处是人,一派沸反盈天的热闹景象。姐姐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咱俩去看看宝根婶婶吧,听说她最近病得很厉害,天天打吊瓶。”

还是那个熟悉的旧院子,还是那栋熟悉的旧房子。我们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婶婶”,没人答应。我们直接推门进去,屋里光线很暗,宝根婶婶一个人躺在土炕上,屋里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我们又喊了一声“婶婶”,宝根婶婶挣扎着坐了起来,她听出了我们的声音,嘴里叫着我们的小名,伸出双手向前摸索着。原来,宝根婶婶的眼睛已经失明了。我和姐姐快步向前,握住了她的双手。我一抬头,看到东侧墙上有一个大铁钉子,上面挂着两个空空的葡萄糖瓶子。我们询问了宝根婶婶的病情,然后安慰她一定会好起来的,现在医术那么发达。宝根婶婶哭了,她说:“小温啊,小红啊,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和姐姐立刻表示,一定回来看她!可是,宝根婶婶摇摇头说:“你爸、你妈都去了城里,你们不会回来了。”我和姐姐眼睛涩涩的,也想哭了。我们走的时候,宝根婶婶一再挽留,她反复说:“你们有空可回来啊!”

第二年秋天,宝根婶婶去世了。

我们一家人得知消息,立刻回去吊唁。掀开蒙在身上的白布,看到宝根婶婶凌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蜡黄的脸,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宝根婶婶,也曾经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也曾经是父亲和哥哥们手心里的宝贝,可是,她为什么这么仓促、这么潦草地走过一生?自从结婚后,她几乎没有穿过新衣服,没有吃过好东西。她总是慢吞吞地、不停地忙碌着,总是被嫌弃、被斥责、被唠叨,当她终于能扬眉吐气、当家作主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彻底垮掉了。她的人生,在婚后是否有过幸福的时刻?如果当年不是父亲托人做媒,如果她嫁到了别的人家,她的生活是否会更幸福一些?

宝根婶婶下葬的那天,我们女眷被一辆大卡车拉到了坟地。宝根婶婶的骨灰盒被安放在土坑里一个砖头砌成的狭小空间里,然后被一铁锹、一铁锹的泥土掩埋。我放声大哭!她来过,又走了,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她!她一个人,躺在冰凉的泥土下,多冷清!多寂寞!一个原本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最终变成了一缕青烟、几把骨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以后的事情,她再也无从知晓。她的一生那么短暂又那么无趣,她为什么要过这样的一生?

返回的路上,人们都停止了哭泣,包括她的两个女儿,但我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就像坏掉的水龙头。我一边哭一边还反复念叨:“婶婶,我可怜的婶婶!你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从车上下来,往宝根叔家走的路上,我还在哭。泪水模糊了我的眼镜片,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不管!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沾满了我的脸,我不在乎!我就是哭!我就是想哭!两个邻居家的女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我,不停地劝我,可我耳朵里听不进任何声音,我就是哭!我的眼前没有道路,因为我闭着眼睛在哭。我的眼前浮现的是宝根婶婶憔悴无奈的面孔,是她眼睛失明后的无助和凄凉,是她被火化后变成的一小盒的骨灰,是她被安放在泥土下的寂寞和孤独,是我小时候她给我梳头时的耐心和温柔。

村里围观丧事的人们纷纷夸我善良懂事、重情重义,可我为宝根婶婶做过什么呢?什么也没有!我一直以为,死亡是很遥远的事情;我一直打算,等我学会了开车,我要拉着她去城里转转;我一直顾虑,人家有两个女儿,是否需要我嘘寒问暖。

在世俗的烟火中,我跌跌撞撞、一路向前,每天好像总是很忙,无暇关注周围的或身后的人和物。当熟悉的人和物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的心突然像空缺了一角,空得厉害,疼得厉害,再也不会复原。

宝根婶婶,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她的命运,也许不能称之为悲剧,但一定不是喜剧!是谁造成了她的不幸?大奶奶?宝根叔?她自己?如果她没有糖尿病就会幸福吗?如果她生出儿子就会幸福吗?如果她不嫁给宝根叔就会幸福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替她难过,替她不甘心,替她愤怒!

十几年过去了,宝根婶婶坟头的青草黄了又绿,绿了又黄。我不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她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梦中,尽管我一直没有忘记她。我是一个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人,但是往后余生,无论我经过寺庙还是教堂,我都会驻足片刻,双手合十,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无论是东方的神还是西方的神,如果生命有轮回的话,请保佑我的婶婶有一个幸福快乐、健康长寿的来生!

作者:马士红,山东无棣人,高中英语教师,文学爱好者。

(0)

相关推荐

  • 散文||父亲的一生【征文】

    父亲的一生 父亲的生命定格在1989年农历2月15日,享年49岁. 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奶奶一共生了10多个孩子,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5个.父亲是兄弟5人里的长子.虽然贫穷的生活使父亲长得比较瘦弱,但他 ...

  • 「金小说」王长英丨叔叔归来(上)

    作者简介 王长英,笔名:黎霜.山西省昔阳县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晋中市第二届作家协会副主席.有长篇科幻小说<失踪者回忆录>及<世事年轮>中短篇小说集出版.有短篇小说.散文.诗 ...

  • 跟着母亲去卖菜

    跟着母亲去卖菜 我读小学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还是很困难的.孩子多.挣钱的活道少,是当时很多农村家庭的真实写照.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虽然成绩每次都是班里的前几名,可是又因了家庭困难,让我在自卑与自负间不 ...

  • 【美文选粹】薛惠栗丨我的爷爷

    作家新干线 zuojiaxinganxian  作者简介 薛惠栗,山西运城人.随心生活,喜乐文字.作品曾在<黄河晨报>等报刊发表.心性朴素,脚踏实地,顺其自然. 我的爷爷 薛惠栗 爷爷去世 ...

  • 张博利 | 怀念我的奶奶

    怀念我的奶奶 文/张博利 奶奶已经去世快一百天了,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闭眼总觉得她还在呢! 奶奶享年九十二周岁,我的印象当中她是个精神十足的小脚老太太.满头银丝夹杂着一点黑发纨个小泡泡用个小蓝手帕盖 ...

  • 散文|小木马: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文:小木马 编辑:董祖芹  图片:网络 「父亲把他的爱都给了家,都给了我们.」 父亲于1958年出生于山西省太原市,而他的祖籍并非山西太原,而是来自于安徽省嘉山县的一个农村.因 ...

  • 『告别卡戎』09:童年的不幸福,你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告别卡戎』09:童年的不幸福,你需要用一生来治愈&#176;

  • 史铁生:敢于直面惨淡人生,可与鲁迅比肩,去世之夜被称琴弦之夜

    1951年1月4日,夜色如漆,天降大雪,史铁生出生于北京市一家医院.史铁生早慧,两岁便能记事​.略大一点,奶奶便带着他去杂货店买东西,去小吃街吃东西.小吃街喧喧嚷嚷,街道两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吃,芝麻 ...

  • 《菜根谭》的人生智慧:福祸无常,泰然处之

    子生而母危,镪积而盗窥,何喜非忧?贫可以节用,病可以保身,何忧非喜也?故达人当顺逆一视,而欣戚两忘. 译文:孩子出生时,母亲就会面临着生命危险,财富积累多了,就却会招致盗贼的窥视,怎么能说这是喜事,而 ...

  • 《菜根谭》的人生智慧:当方则方,当圆则圆

    <易经>上讲:"一阴一阳之谓道".为人处世,也是一样的道理,太过正直,容易遭受打击:太过圆滑,又会损害道德,所以应该方圆处世,当方则方,当圆则圆,这才合乎阴阳之道.那到 ...

  • 一个独居老知青的惨淡人生

    一个独居老知青的惨淡人生: 独居老人曾是知青,其妻早几年先逝,子女旅居国外,老知青近日归天.死后,子女把他的住房遥控出售,其遗物任由买主自行处理. 下面是买主发出的由衷的感叹! 原房东刚过世不久,子女 ...

  • 转载:刘宝根《幼儿园课程审议中的儿童立场》(刘茹)

    课程审议是近几年在幼儿园课程建设中常用的一种研修方式,它倡导针对幼儿园课程实践中的真问题通过集体审议的方式达成多主体暂时性共识进而做出决定,选择策略,解决问题. 01什么是儿童立场? 儿童立场是相对于 ...

  • 一个独居老知青的惨淡人生:独居老人曾是知...

    一个独居老知青的惨淡人生: 独居老人曾是知青,其妻早几年先逝,子女旅居国外,老知青近日归天.死后,子女把他的住房遥控出售,其遗物任由买主自行处理. 下面是买主发出的由衷的感叹! 原房东刚过世不久,子女 ...

  • 人文纪实|一个独居老知青的惨淡人生,你的人生再精彩,人走连子女都记不住了

     [编者注]"哎!你的人生再精彩,人走了可能连子女都记不住了.你所有的珍藏和挚爱在别人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可怜你一世酸甜苦辣都随风而去也!"天石的人文记忆. 一个独居老知青的惨 ...

  • 读“一位独居老人的惨淡人生”

    无意中在一微信群里看到一篇文字,概括复述,恐不能具其细,原文转载至此:一个独居老知青的惨淡人生一一独居老人曾是知青,其妻早几年先逝,子女旅居国外,老知青近日归天.死后,子女把他的住房遥控出售,其遗物任 ...

  • (转)一个独居老知青的惨淡人生:

    ​一个独居老知青的惨淡人生: 独居老人曾是知青,其妻早几年先逝,子女旅居国外,老知青近日归天.死后,子女把他的住房遥控出售,其遗物任由买主自行处理. 下面是买主发出的由衷的感叹! 原房东刚过世不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