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社小社员
我是公社小社员
文 / 张海鹰
我是公社小社员啊
手拿小镰刀呀
身背小竹篮啊
放学以后去劳动
割草积肥拾麦穗
越干越喜欢
哎嗨嗨,哎嗨嗨
贫下中农好品质
我们牢牢记心间
热爱集体爱劳动
我是公社小社员
40多年前,我和我的小学同学们,就是哼唱着这首流行于20世纪七十年代的儿歌《我是公社小社员》,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义务劳动的。那个年代,参加义务劳动是家常便饭,同学们累并快乐着……
拾 柴
在我的故乡“北大荒”,冬天里拾柴是一项不得不做的义务劳动。因为不拾柴,上课时就得挨冻。
“北大荒”的冬天异常寒冷,零下四十多度的气温令牙齿都打颤。学校没有多余的钱买煤为学生们取暖,只好让学生“自力更生”,自带树枝生炉子。每天下午放学,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第二天上学时必须带的柴草。每逢星期日,我和两个弟弟就拉着雪爬犁,带着斧子和手锯到山上去“伐木”,如此带到学校的柴火又粗又直,我和大弟多次受到班主任老师的口头表扬。
积 肥
积肥和拾柴一样,也是一项不得不做的义务劳动,因为积肥被当作特殊寒假“作业”布置给每一位同学,不积肥,新学期就没有参加“学雷锋小标兵”评选的资格。
那时,家里养有一大群鸡鸭鹅,还养了一口大肥猪,它们的粪便是最好的农家肥。家里有限的鸡鸭鹅粪和猪粪根本不够任务数,我和弟弟们常走街串巷拾粪。我负责拉爬犁,大弟负责拾粪,小弟负责寻粪。因为上街拾粪的同学太多,经常发生因一堆牛粪的归属问题吵得面红耳赤。
种土豆
“五·一”过后,学校组织学生为学校的自留地种土豆。女同学心细,负责割土豆栽子。男同学有力气,负责种土豆栽子,沿着垄沟一边用手撒土豆栽子一边用脚把土盖到土豆上,手脚并用,很是辛苦。
休息时,男同学都凑到女同学那里,说是帮她们割土豆栽子,其实是为了吃土豆。在菜窖里储存了一冬一春的土豆,部分淀粉已转换成葡萄糖,吃起来既脆又甜,其口味、口感不亚于红富士苹果,怪不得浪漫的法国人将土豆称“地下苹果”呢。
收胡萝卜
秋天到了,学校种的胡萝卜也丰收了,收获胡萝卜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学生们的头上。收胡萝卜前一天的晚上,很多同学都把铅笔刀磨得铮明瓦亮,削铁如泥。收胡萝卜该带筐,怎么还带铅笔刀?这是为了吃胡萝卜时好削皮。
当年,学校种的胡萝卜品种很多,我最爱吃紫色的胡萝卜,脆嫩多汁,还有一股特殊的甜味。现在我才知道,胡萝卜生着吃一点营养也没有。可是,那个什么都匮乏的年代,胡萝卜对孩子们来说和现在的瓜果梨桃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锄 地
春天,学校经常组织同学们自带比自己个头还要高的锄头,到农场生产连队的大豆地锄地。锄地是动作单调的体力活,干不一会儿,即大汗淋漓。那时,才体会到课本里说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真正含义。锄地时,经常将豆苗锄掉。为了不被老师发现,我们将断了根的豆苗重新“种”在地里,或干脆深埋起来。
锄地,虽然累,可阻挡不住大家玩耍的天性。女同学采野花、编花环,男同学捉蚂蚱、捕蝈蝈,早已忘记双手被锄把磨出来的血泡钻心地疼。
拔 草
拔草在夏秋之际,齐腰高的大豆地里,必须蹲下才能拔到草。一大早,豆地里露水很重,打湿了裤子,湿漉漉的裤子贴在汗津津的大腿上很不舒服。中午,连队为同学们准备了冰凉的井水和猪肉炖粉条、馒头等午饭。傍晚,成群结队的蚊子、小咬咬得脸上、胳膊上满是疙瘩,疙瘩被微咸的汗水浸湿后奇痒难捱。
拔草,虽然苦,可苦中也有乐。休息时,同学三五成群地跑到榛柴丛里采榛子,这儿采一把,那儿摘一捧,又香又脆的榛子仁比花生米还要醇香。
作者:张海鹰,1966年生于黑龙江,先后从事过中学教师、政工干事、记者编辑等工作,现就职于无棣县电视台。作品散见于《光明日报》《大众日报》《滨州日报》《齐鲁晚报》《鲁北晚报》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