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与干粮的记忆

文:行人

挖野菜——少年的记忆!  

  说起挖野菜的事情,对于一个生活在农村的人来说,应该不是陌生的字样,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包括农村,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挖野菜的事情也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在我的记忆中,挖上的野菜一般有两个方面的用途,一个方面就是人们用来充饥,再一个方面就是用来喂养家畜,譬如喂牛、喂马、喂兔子等等,也是由于这两方面的用途,我们农村的孩子们在很小的时候便渐渐地认识了野菜的各种名目,而这样的知识几乎都是在实践中得来的!  

  在春天来临,每每放学之后,我们就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每人胳膊上提着一只筐子,迎着和煦的太阳,行走在挖野菜的路上,携着身边的青草、蓝天、白云、花儿,还有我们的歌谣,都像是年少的文字,一次次地都会去装饰我们年少时候的生活!这就是我的年少时,吮吸着土地的醇香,沐浴着和煦的阳光,一路向前走!  

  每次挖野菜走的时候,父母都要嘱咐好几次,如不要压弯别人田地里的禾苗,不要和别的孩子抢,不要回来的太晚了……  

  这样的嘱咐,在当时的我来讲,似乎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在我做了人父之后,才感到这平素的话语就像是一股股春天的风,春天的阳光,和煦温暖,光照人心!  

  又一年走进冬天,往日的花红柳绿早已在冬天的脚步里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兀然伸向高空的枯枝,与凝固在一片茫茫白雪的记忆!  

  依偎在窗前,沿着伸向雪地远去脚印,我再一次在脑海里去寻觅那一份曾经的文字,我眼前仿佛又看到一群群拎着筐子的身影,迎着朝霞,流露一份久违的笑脸,悄然向我们走来,高高低低,熟悉而又模糊,渐行且又渐远,最后慢慢消逝在我的记忆深处!  

  多好的年代,纯真无邪,没有杂念,在心里装满的全是阳光,手里握着的全是笑意;多好的时光,青春无限,没有抑郁,在心里装着的全是快乐,眼里的世界全是美好;多好的人生,活力无限,没有忧郁,在心里装着的全是期待,梦里的境遇全是好奇,多好的……  

  想想在夕阳下,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弯弯曲曲,和煦的风里,传来农人憨厚的歌喉,想想在朝霞里,踏着湿润的露水,我们一起放飞的梦,被青春的风铃摇醒,到如今像天上被云儿带走的风筝,一去不复返!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人生境遇,而一样能给我们带来长长的回忆。  

  事隔多年,在挖野菜归来的时,母亲温和的笑脸依然清晰可见,直指被额头上的皱纹折叠成一个个沉沉的文字,渐渐散落在我记忆深处!  

  挖野菜是我们农村孩子力所能及的事情,尽管有点累,可是,但凡有这样人生经历的人,都会从其中学到许多知识,譬如人与人的谦让,人与人的默契,人与人的关切,挖野菜在我们的成长里,尽管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可是,回忆起来,依然让我心动!  

  如今的农村,孩子们已经不去挖野菜了,他们和城市里的孩子一样都在电视机前看动漫,于是,生活的提高,人们在渐渐淡忘这些事情,这或许是一件好事,然而,孩童时代一起在田野上挖野菜的情景,依然在告诉着我,当今的孩子们在成长中只是一个学习的工具,在他们的人生当中似乎缺失了一些什么!    

带干粮——异样的人生!  

  干粮是什么?现代的孩子们似乎对这个词有几分陌生,然而,干粮这一词也在我成长中留下深深的印痕!干粮有许多种,干脆的饼,炒玉米豆与鸡蛋等等,样式与品种比较多。对干粮的记忆是从我上初中起,直到去县城上高中!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每每星期天下午去学校的时候,母亲总会给我们携带上满满一包的干粮,有饼,窝窝头,一块块,干脆而醇香,我们回到学校,下了晚自习,大家就开始分享带来的干粮,然而,对于吃干粮的问题,母亲总是要嘱咐我们,要学着分给别人,或者交换着吃,后来,我才渐渐懂得,在这其中也隐含着深刻的教育道理:和别人交换,既能加深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分享了人与人之间的心情!  

  到了上高中,我上县城读书,离家又远了一些,因为我家里生活依然十分的困难,为不让饿着我,母亲依然坚持让我带上干粮去学习!  

  而干粮的质量与数量在我升入高三的时候变化了,那时的我只觉得自己的饭量增加,从没有体会到母亲的深意!  

  这份疑虑,一直到我与母亲的一次对话。其中考试完,我们休息了两天,第二天早上去学校,天刚亮母亲就起床啦,她盈盈楚楚的身躯晃动着正在给我准备上学的干粮,看到母亲将一颗颗鸡蛋放在锅里的时候,我的心突然一阵酸疼,我试图想阻止母亲,可母亲边放鸡蛋边说:高三啦,总的要吃好!只有吃饱了,学习才安心!  

  母亲的话让我有几分惊奇,我原以为母亲一直干活,从想不到我们的  

  学习,没想到,在母亲的心里竟然还一直惦记我们的学习!  

  吃着母亲做的干粮,在这干脆的香味里,我一次次地在体味着暖暖的母爱,暖暖的心情,这是一份怎样的记忆?  

  干粮,不但补充了我的饥饿,更让我懂得了牵挂与感恩!  

  现在的孩子们离家上学已不带干粮了,带着的是一枚枚硬币,可他们在交换中是否想到父母的含辛茹苦与深深的期盼呢?他们是否感受这钱币之后,是父母亲的一次次牵挂!  

  今天些许这些文字,有人读了会觉得好奇,干粮毕竟是一个经济落后的一个影子,可是,干粮里满含的爱与情,我想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是过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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