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豫钦、邓散木《人物、行书》成扇
在延安饭店上海道明第十一届联谊拍卖会现场,永锋兄台打我手机,嘱我拍柄成扇拂暑。刚好仅有的十几柄成扇没有拍到,我决心为伊拍回一柄。拍至451号拍品,是一柄署名“屠豫钦“羲之爱鹅”的成扇,实则图上非为“羲之爱鹅”题材,而是“闲居伴鹤”,图上一位逸士坐在竹石边上观鹤起舞,悠闲自得。图上这点儿署作品名称之错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此图非为重头戏,而是成扇另面的书法乃大名头所书,为名重南北之邓散木的行书。不明白拍卖公司为何不以邓散木的行书面打头阵?更有甚者,图录上仅印刷出屠豫钦的人物一面,未提及另面有行书作品,所以也就没有邓散木的行书露出天日了。
还有奇的呢,扇上人物画的作者屠豫钦竟是一位十四岁的少年小生,画于民国三十年(1941),大概当时屠小弟已享名声,天才早现,但不知为啥以后没了名声?屠小弟此人物画上的人物笔法多拟明朝“吴门四家”之一唐寅之画的笔法,人物衣纹线条以多折的线勾勒,敷以淡色。但十四岁年少的小画家由于笔致欠熟,画笔先用淡色打了底线,随后又用浓墨线条辅之。这位逸士左手持一柄纨扇,淡青素面。逸士长须束发,端坐在坡石之上看着仙鹤起舞。仙鹤纯以水墨勾写皴点,只是头顶点以浓重的朱红。竹子一丛或水墨、或青绿,别有青森之感。坡石水墨皴擦,翠绿点苔,远处是一抹远山,淡墨轻轻勾皴而成。整个画面见些逸趣,可惜笔力稍弱,实在难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了。画上隶书题款,笔力亦欠弱,但能成型,也不见太俗,这已是难能可贵了。先署上款“健人先生惠存,”之后才题画名“闲居伴鹤”,紧接着写:“抚唐解元笔法,良材屠豫钦十四仿绘于申。”“于申”之左钤了方“屠豫衾章”朱文,之左又写:“民国卅年仲夏”,然后又钤了方“豫衾”楕圆形朱文楷书印。此两方用印略带匠气,非为专家里手所刻。“唐解元”是唐寅的别称,因他考中应天府(今南京市)乡试第一名,乡试第一名称解元。“豫衾”之“衾”与“钦”同音,可能屠小弟“钦”、“衾”两个字互用?
屠豫钦民国三十年(1941)作画时十四岁,推算下来他应生于1927年。
接下来说重头戏邓散木行书。邓氏书录的是唐人韩翊的《送刘评事赴广州使幕》七言律诗,云:
征南官属似君稀,才子当今刘孝威。
蛮府参军走传舍,交州刺史拜行衣。
前临瘴海无人过,却望衡阳少雁飞。为报苍梧云影道,明年早送客帆归。
书扇也署上款“健人先生属”,落名“散木”,钤印“散木印信”白文。邓散木早年书件,纯署“粪翁”别号,从1945年(民国三十四年)以后始署“散木”,沪上《九华堂所藏近代名家书法篆刻润例》所载文《邓散木书画金石例》有曰:“旧署粪翁,乙酉年起易署散木。”“乙酉”即1945年的农历鸡年。从知窥知,邓散木此扇上行书是晚于屠豫钦的《人物图》的,也就是署“散木”的1945年以后。
邓散木狷介狂放,不随时俗,50岁之前更是恃才傲物,书画印皆署名“粪翁”,室名则随粪翁之号云“厕简楼”,又自刻印章“遗臭万年”,孤傲不羁。我们从邓散木一则润例上也可看出渠之与众不同。此润例在1928年5月11日上海《申报》之上,标题《邓粪翁书箑启事》,文曰:
翁贫,负债累累,端午在即,计无所出,爰拟粥箑,俾偿宿逋。某君子为孝子祠鬻书,乞哀当世,翁虽无祠可建,而乞哀则一。倘蒙惠顾,每箑二元,十日取件,童叟无欺,亲知友好,概不赊欠。
至于邓散木的种种狷介,读者可参阅本书之《王一亭、邓散木<红梅、章草>成扇》拙文。
邓散木书法诸体皆精擅,一生临池不辍,抚古功力极深。此扇上行书,以“二王”为宗,落笔凝练,气度从容,行气清朗,布局端重。在极大程度上表现出了一位大书法家的非凡气度和艺术才华,倜傥风流,于此可以想见大概。我们从邓散木此扇上行书可以领略到“二王”书法中的落笔轻灵和沉着交相辉耀,气度洒脱和凝重回互掩映的多姿多彩之美,从而在较大程度上体现出“二王”书法审美的一个重要侧面。
邓散木之生平行迹,也请之后参阅上述之拙文。
于建华简介:
于建华法名智凯,别署不器斋、染丕室、无住庵、种瓜得瓜庵、不歌楼、闻乐不乐斋。1962年9月生于河南郏县,祖籍山东省文登。工书法篆刻,富书画收藏,精书画鉴定;研究佛学,参修禅宗;善诗文,多著述。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宗教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原印社副社长,漯河观音阁书画院院长、漯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已出版《洪丕谟年谱》、《洪记书坊》、《平常心是道》、《近代名家书画藻鉴》、《名家扇书扇画漫说》、《无住庵谈字论画》、《丹青遗痕弥足珍》、《闲敲棋子赏书画》、《中国佛门书画家图典》、《书情画趣》、《拍回书画细赏玩》、《小篆入门》等。
于建华书画作品
于建华扇面作品
于建华花鸟作品
智凯居士作品--无量寿佛
即阿弥陀佛,又名无量佛、无量光佛等。大乘经载,阿弥陀佛在过去久远劫时曾立大愿,建立西方净土,广度无边众生,成就无量庄严功德,为大乘佛教所广为崇敬和弘扬。此画中无量寿佛红衣端坐于蒲团之上,神态宁静安详,庄重肃穆,似在传经说法,又似在参透禅机。上题禅句,亦为玄妙法门。配上飘逸灵动的字体,使得扇面妙意横生.
于建华《行草》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