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法学习记(5)
最近,在练字的过程中,我有一个甚深体会,即,书法不过就是在画线条。而那章法、笔法等,更多不过就是人为创设出来的一种条框,实为经验总结,是标准。
但,实际上,不论什么,在那标准之外,绝对是还有标准的。世界很大,人为指定出来的标准,不可能将世间的所有,都给囊括其中。
相反,标准会将一些非标准的东西,给排除出去,这便是为什么说,一些人在学习书法之后,却没能参展成名。参展成功的作品,绝对是符合标准的。
可,众所周知,标准不是真理。同样的一个楷书,那下笔和收笔之时的笔法,绝对是有很多的。现存字帖及名人所持有或总结出来的笔法,只是这三千世界中的水一滴呀。
如褚遂良在下笔之时,就有很多的曲线,这是他的风格——曲线落笔。但在他之前,我们是很难能够从其他书家作品中有见“曲线落笔”的下笔方法的。
因创造而无可复制。其二便是他的字,是与欧阳询等人的风格,不大一样,哪怕是一个简单的“上”,都有绝大的不同。我想,这便是褚遂良在初唐之时能成“四大书家之一”的根本原因———不与老师雷同。
所以说,若想独特而没法被抄袭,不能被复制,无从被取代,那我们就要走出属于自己的唯一的轨迹出来的。若写字,那就要懂得在临帖中学会观察,学会思考。
临帖的重要性,在我看来,并不是将手中的字给临得有多像,不是让自己成为字帖书家的样子。就我而言,临帖一个月,我就不是强求自己定要将那字给写得像一点,像一点,像一点,再像一点。在我看来,强求是痛苦的。强求是邯郸学步,强求是累人的,强求是种折腾。
相反,我在临帖的过程中是会去思考的。我会去琢磨字形结构,会用心地问自己,我是不是也必须要将这字给写成褚遂良那样的横势或竖势的字体出来的。还有就是,那一笔一划,那每一个落笔和收笔,是不是都要一模一样。
如“王”,我就不仅仅是用褚遂良写“王”时的落笔和收笔方法来去书写。我还会琢磨别的其他的落笔和收笔方法。我会在毛边纸上认真地做试探,就看哪一个线条,最能让我心动。将线条给写成自己心动的样子,就是书法的最美模样。
又如“及”,褚遂良是将其给写得长了一点,那我是可以将其给写得扁一些的。字形结构是书家在书写当下的随心呈现。我是一个有别于褚遂良的独立生命个体,那将其给写扁了,也是好的,是美的。字的长扁圆方,皆是可宜。关键在于,我们这些观看者要懂得如何来去鉴赏。
图:我自己写的“安”字
不仅如此,我还会按着自己的书法习惯来去做尝试。如“安”,褚遂良的“安”是那样的,而我却会将那“安”给写成别的样子。就是“宝盖头”的每一个笔划,都有别于褚遂良的“安”。若以褚遂良的“安”为标准字体,那我的“安”绝对是错的。
然,当我拿着自己写好的“安”与褚遂良字帖里的“安”,进行一番对比后发现,我对自己书写出来的“安”,更喜欢。而那褚遂良的“安”,却总给我说不出来的别扭感。那我当然是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手和笔的啦。
有时,我又会将那“安”字的点划,给改了去,就改成“起笔粗,收笔尖”的点划(即“丶”)样子。并作观察。不仅如此,我还会尝试用别的笔法来去书写那“安”的整个“宝盖头”,而后便是去观察哪一种写法能带给自己怦然心动的美好感觉。
当然,这样的尝试和练习,是我自己在临帖有倦之时的一种放松。课堂老师是不曾有教我的。我只是觉得那书法呀,本质而言,即是拿着毛笔在画线条,是书家在纸张舞蹈。纸张上汉字的样子,从结构到章法等,都是书家舞蹈的样子。而我不一定要按着字帖书家的舞蹈足迹去书写的。
在这人世间,最好的舞蹈家,并不是将那舞姿给模仿得有多像。像那“孔雀女王”杨丽萍,在年轻之时,就是在舞蹈室里将舞姿给模仿得最为差劲的一个,她常因自己跟随着跳舞慢半拍而被老师骂,后她对老师说,“你们都跳错了。我的舞蹈才是真的孔雀舞”。
但,你我都要清楚的是,并不是所有的模仿力差的人都能成为某领域的佼佼者,或领头羊。在这人世间,有着很多很多的人儿,因模仿差而没法在领域立足的。如我跟随跳舞总是慢半拍而没能成为舞蹈专业人士。哪怕是担当机构的舞蹈老师,都没法儿。
所以说,学习,要模仿。更要懂得如何在模仿中去思考,去参透行业的一些东西。而不是抱着模仿在模仿,不是一味地模仿。就书法而言,临帖即是模仿。不然,我们哪怕临帖一生,也是终难有进的。临而不思则妄,仿而不参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