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奇案:丈夫离奇失踪,尸首藏于湖底,知县4首打油诗破此案

这是明朝正德年间发生的一桩奇案。此案困扰湖州知县孟大人许久,因迟迟破不了案,难免遭受百姓的议论,再加上知府的施压,让知县孟大人忧心忡忡。若案子再拖下去,恐怕会对自己的仕途有影响。书童琴心几次送茶前来,孟大人一口没喝。

案子是这样的。赵三与成发洙相约五更坐何调首的船去楚地南都做买卖。赵三三更闻得鸡声便起了床,一看时间尚早,但又怕继续睡会误了时辰,遂带着盘缠行李先行来到船上等候。

且说成发洙醒来已是四更天,同样怕误了时辰,提着行李便匆匆赶往安桥头。行至安桥头,成发洙见船夫何调首蜷缩在船舱内睡得正死,好友赵三也尚未到来,遂放下行李坐在桥下等候。

天近五更,成发洙却迟迟等不来赵三,于是将熟睡的何调首喊醒,拜托他到赵三郎家催促一声。何调首一口答应,来到赵三家门口敲着门大喊:“三娘,叫你家的三郎可以动身了,成大爷已在桥头等了一个时辰了!”

三娘闻声大惊:“我家三郎三更天就已经去了桥头,为何至今未到?”

何调首将此话告知了成发洙,成发洙听后大惊,慌忙派人四处寻找。可一连几天下来,莫说是赵三本人,就连看到赵三的人也没一个。别无他法,成发洙只好报了官。

知县孟大人起先怀疑三娘谋害亲夫后对他人谎称丈夫已经出门,但有街坊邻居作证三更时听到了动静;孟大人又将矛头转向了何调首,可成发洙赶到时亲眼目睹何调首正在熟睡;最后是成发洙,可成发洙是四更天出的门,也有邻居出面作证。孟大人又向衙役打听,最近湖州是否有强盗出没,可结果让孟大人大失所望。赵三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人带行李一同消失在了湖州。

这天,孟大人外出回到书房,突然发现有人在自己的卷宗上写了两行字迹拙劣的打油诗:

开口便把三娘叫

早知三郎不在家

孟大人仔细琢磨这两句诗的含义,忽然一个灵光,发现这两句诗正是此案的关键。何调首为何开口就是“三娘”?很明显他早知赵三不在家。但仅凭这一点破案很难让人信服。于是,孟大人又顺着这条线索仔细推敲:倘若行凶者真是何调首,赵三与成发洙俩人的出发时间只差一个时辰,也就是说,何调首其间只有一个时辰作案,这样看来尸体应该不会藏得太远,而且尸体多半被藏于水底。想到这里,孟大人激动万分,连夜召集了十几个通晓水性的衙役。

第二天一早,孟大人便带着一干人来到安桥头。只听孟大人一声令下,十几个'水手’纷纷跃入湖中。果不其然,不出一个时辰,就有人在芦苇丛边摸到了尸体。只见赵三的脖子上勒着一根长绳,双脚各绑了一块大石,而且一旁的船夫也认出此绳正是何调首的旧物。不多时,另一边又传来捷报,说是在湖底发现了一包银子和一捆行李,也各栓着一块大石头。至此,案情真相大白,何调首在罪证面前供认不讳,承认自己在赵三打盹时起了贪念,用绳勒死了赵三,并沉尸湖底。

罪已定下,只等秋后问斩。孟大人本以为此案不会再起波澜,可在一次巡视牢狱中,听狱长无意间说起,何调首不知为何,整日在狱中哭哭啼啼,口中时不时地念叨着当初不该听信瘸子的话,否则不会惹来今日之祸。

孟大人听后顿时来了兴趣,便走到关押何调首的牢房门口,想要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半个月不见,眼前的何调首已然瘦成了皮包骨。何调首见知县大人前来,哭着道出了实情:“大人在上,小的这番做下来获个死罪,原是无话可说。只是假若当初不听信那个杀千刀的瘸子的恶毒撺掇,也不致闹个将来身首异处。”

原来,何调首因嗜赌成性,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在事发前的几日,何调首正盘算着是否要卖掉自己的船只用来抵债。此时,正巧一个左眼戴着黑眼罩,瘸着腿的人醉醺醺地来到河边喝水,俩人便聊了起来。瘸子说何调首在此处有船有家,日子一定过得十分惬意。何调首却一脸愁容说妻子因嫌自己好赌,早已跟别人跑了,如今就靠着这条破船,每天赚个百十个铜钿已是万福了。

瘸子听后却一脸嬉笑说:“别欺我外行人不懂门道,你们划船的哪个不赚黑钱?将船划到僻静处,不是吃你们的'馄饨’,便是吃你们的'板刀面’,就是神仙也没处找尸身呀!他们的银两衣物不都是你们的?”何调首嘻嘻笑道:“瞧你说的,莫非俺们摇船的全成了杀人越货的强盗了?果真如此,我也早不至于在这过苦日子了。”

正是瘸子的这番话,让走投无路的何调首看到了机会,乘着赵三熟睡之际痛下杀手,眼下真是追悔莫及。

孟大人赶忙派人寻找瘸子的下落,可一连几天都没有瘸子的半点消息。如此一来,孟大人开始怀疑是正常人假装成瘸子模样,可令人不解的是,赃物未分得半两,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何?正当孟大人一筹莫展时,书桌上又出现了两行打油诗:

三郎缘何三更起

且问半夜鸡鸣声

这两行诗让孟大人猛然间想起,赵三的妻子三娘曾在公堂上说过,赵三之所以三更起床,就是因为鸡鸣声吵醒了他。公鸡有一个特性,若是有别的鸡打鸣,它也会跟着打起鸣来。难道是瘸子在赵三家附近故意学鸡鸣声迫使赵三三更起床?还有一点值得怀疑的是,这桌上的打油诗又是谁写的呢?

孟大人还一头雾水,新的打油诗又出现了:

若想查讯仿鸡人

赵家好友家里寻

孟大人看后一拍脑袋,爽声笑了起来。这两句诗不仅点醒了他,还让他明白了写诗的人是谁。事不宜迟,孟大人当即派人暗中查访赵三平日里常与谁走动。不多时,便得到了衙役的禀报,称成发洙家一个名叫周文斌的仆人不知所踪。

知情的仆人偷偷告诉公差,先前周文斌被主人发现与自己的小妾有染,本想严厉处罚,但又怕传出去有损名声,于是出钱给他娶了个门亲,远远地送走了他。至于去了哪?没人再知道。案子又成了无头案,孟大人恰似湿手捏了干面粉,拿不起又放不下。

这天午后,书童琴心端茶给正在书房看书的孟大人,放下茶后,正想出门,突然被孟大人喊住,道:“捕头近日不在衙门,等他归来后,你帮我问他一下此案接下来该怎么查?”琴心应了一声后便退出了房门。

用过晚饭后,孟大人回到书房,不出他所料,桌上果真又出现了两行打油诗:

且问狗奴今何在

尸银沉江老去处

孟大人心中一惊,诗中所指的'狗奴’难道是指周文斌?可后一句话究竟是何意呢?孟大人忽然惊叫一声:难道那个教唆何调首杀人的瘸子是周文斌假扮的?消失这么久肯定是被人灭了口,凶手很聪明,将周文彬的尸体藏在了先前搜查过的湖中,他料定孟大人已经派人多次摸索过湖底,再也不会有人搜了。这真是犯罪人的心理——这叫“灯下黑”。

孟大人将书童琴心喊到身前,笑着对琴心说:“你这个小鬼头还想逗老爷到何时?”琴心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跪地:“老爷,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孟大人上前轻抚着琴心的脑袋,问他这些断案的手段都是从哪学的?琴心解释说:“小的平日里整理书案卷宗时,看到您批注的卷宗就感到好奇,于是便趁您不在的时候阅读卷宗...小的知道不该随意动老爷的卷宗,小的接受您的处罚!”

孟大人一脸慈祥地望着琴心,“我怎么会处罚你?多亏了你,四首打油诗,次次都教我解开难题!以后我的卷宗你随便翻阅,只是这桩案子,要找到尸身也许不难,只是...”

“老爷是在发愁如何找到那个杀害周文斌的凶手吧?小的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好使?”孟大人点头让琴心说与自己听,琴心便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孟大人。

孟大人派了十几个水手,连夜在安桥头边打捞,果不其然,周文斌的尸身正在桥下。经仵作验尸后发现周文斌是脑后遭人重击后被绑上巨石沉入湖中。

那杀害周文斌的凶手究竟是谁呢?自此,官府再无消息传出,但各种谣言已经传遍了湖州城。有人说杀人者是被认定的,有人说赵三在孟大人处托梦的,还有人说成发洙已经在收拾细软准备逃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话题总是离不开成家。三日后,消息传来,成发洙竟然在自家的柴房上上吊自缢了。

从成发洙的贴身丫鬟口中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成发洙早就看上了貌美的赵三之妻,只盼着有一天赵三能早日死去,自己就能将赵三的妻子弄进门了。于是,成发洙便借着去外地做买卖为名,想借机除掉赵三。成发洙暗中指使仆人周文斌假扮瘸子,教唆何调首杀了赵三。事成之后,成发洙又除掉了周文斌,并传话出去说是给周文斌娶了门亲。岂料折腾来折腾去,赵三之妻未能得手,自己却进了鬼门关。


虽然孟大人是借着书童琴心的4首打油诗才能破获此案,但孟大人破案时为民负责的态度也值得称赞。他本可以在抓获何调首之后草草结案,不再往后追究,但正因为他有为人父母官的责任心,通过层层抽丝剥茧,才使得真相大白于天下。这些都值得我们后人好好学习。

此案告诫后人:做人不能过分贪财好色,何调首死于“贪财”,而成发洙却是死于一个“色”字。古语有云,贪心不足蛇吞象,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再追悔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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