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哲学:终极真相

关 于 真 理

记得在《极简人类史》中有这样一个比喻:

如果从“宇宙大爆炸”这个人类可以想象到的最远起点算起,到人类出现之前,算作我们所能理解的一年时间的话,那么再从人类出现到现在,又会是经历了多久呢?

答案很“囧”,——人类看似悠久的历史只相当于从次年首日零时到当日凌晨的两三点钟。

怎么样,有些沮丧是吧,——我也是。在这个带有明显主观意味的类比中,按我们自己狭隘的理解:

当这个宇宙,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一番寒来暑往、四季轮转之后,人类才得以出现。而且不要说四季,不要说一个春天,哪怕是一个月、一周、一天,都还没有经历过,——甚至于,人类还没有机会见识到那个第一天的“曙光”……

我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那无边的黑暗与人类的渺小与短暂了。

而我们引以为豪的历史、文化、艺术、哲学、宗教、高科技、工业革命、互联网、人工智能……则都是在这蒙昧黑暗中摸索的产物。期望我笃定它们的永恒与正确,——真的很难……

回顾人类看似悠久而实则短暂的历史,怎么看都像个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出来的,——当然,说得好听一点可以叫做“摸着石头过河。”

无论是“地心说”还是“日心说”的争论,也无论是“进化论”与“神创论”辩驳,人类对于真理似乎有着一种超乎一般的执着,却殊不知“真理”自身也具有相对性。

宗教本就是人类基于本能的需要产生的,——人们需要一个对世界的终极解释,但 一个尚未看到过日出的人,也只好通过想象去搭建一个既定存在但尚未得见的“预期”了。

佛陀站在“宇宙意识”的高度在他原始的教义里确立了“空”、“无常”、“因果”这些本就概念明确、意义清晰的定义,但却无法阻止后来者重新给出基于“道德层面”的解读与发展。

如果说“宇宙意识”还可能算得上是永恒的话,那么“道德层面”就只能是因时、因地、因人,而异了。于是佛教的“兴盛繁荣”也只能出现于佛陀之身后了。(见《坛经 · ·思辨的禅趣》)

同样的例子还有中国的儒家。孔子之所以推崇周礼,是在期许恢复商周那个以宗室关系为权利体系基础的“分封制”社会,——邻邦的几个国君不是你三哥,就是你四叔,“礼法”当然成为了最好的制约方式。而在孔子与其门人极力宣扬其思想的春秋战国时代, 这种“分封制”早已不再适应当时的社会发展,开始逐渐没落了,——这就是所谓的“礼崩乐坏”。到秦确立了“郡县制”这种中央集权的管理方式之后,孔子的思想就更是昨日黄花,没有了用武之地。直到宋人朱熹的出现,才又发掘出其中可为当时统治者所用的东西,甚至不惜篡改原文,于是我们又看到了传说中著名的《四书章句集注》。直到明朝的王守仁突然发难开始给他挑毛病,——那是一挑一个硬伤啊。当时的熹宗儒家也只能说“阳明心学”以禅通儒并非正统云云,别的也讲不出什么。(见《王阳明 · 一切心法》)

伊斯兰教的《古兰经》也不是在没有宗教的“初初时代”里写出来的: 经文里有大量基督教、犹太教和拜火教的传说。圣母玛利亚在《古兰经》里出现的次数比在《新约》里还多。

有大量线索能将它同巴勒斯坦及约旦河谷边缘地带联系到一起:部落的名称、地名和牲畜标示以及阿拉伯沙漠里找不到的橄榄等动植物。《古兰经》里提到的罗得、索多玛和盐柱的故事,暗示了它所发生的地点,几乎可以肯定,指的是靠近死海地区多盐的地带。阿拉伯北部,罗马帝国边界之外,长久以来就是孕育流亡犹太教和基督教异端的沃土,它们各自有着不同的传统,还有些混合了波斯拜火教的痕迹。如今的许多学者都认为,这里才是《古兰经》实际产生的地方。(见《自上而下》)

天主教也在它不得人心的“赎罪券”出现之后,细胞分裂般的催生出了基督教。

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得以纯粹的传承,——唯有一同变化才可能得以继续存在。

对此我是抱有充分的理解,所以我也不会纠结于朱熹篡改儒家经典、后人在原始佛教'空空如也“的基础上“凭空”生出了许多的佑护凡俗的功用与职责。

但同时,我也不会去笃信什么所谓的“究竟真理”。在我的眼中权威并不存在,也没有什么崇老尚古一说,只有那些能够让我真正感受到、认识到的事物。

关 于 演 化

统治者总会希望“自上而下”的去“设计”一些什么,但很遗憾,往往是那些“自下而上”自然“生成”的东西颠覆了他们高高在上的“设计”。孔子理想的乌托邦终究没有实现过,“大东亚共荣”也早就成了笑话,苏联没有撑住它的“社会主义”体制,“计划经济”在中国运行了几十年后也不得不被“市场经济”所取代。

人类也不是设计的产物,而是试错反馈、迭代衍进的结果。这个试错的过程是随机的,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成果却是可以积累的,——人类当今的很多成就也正是如此的积累所得。

恐龙能够成为它那个时代的地球霸主,也一定是经过了漫长的衍进迭代,但问题是,恐龙终于还是灭绝了,——因为这个世界忽然“重启”了。

当欧洲的手艺人还在琢磨着下一代更精美的马鞍时,汽车出现了。

当清政府还在依赖瓷器大搞贸易顺差时,“东印度公司”的鸦片进来了。

当我们还在以围棋来炫耀人类的智商高点时,AlphaGo出现了。

当摩拜、OFO出现时,我真不知道捷安特轻便车生产线会如何应对?

你可以把这理解为是一次“洗牌”,——不换玩家重新开始。

但我更愿意理解为是一次系统“重启”,——结束一个阶段,或者说颠覆一个旧世界,同时又还创造一个新世界。在这个过程中,越庞大,越脆弱,它注定会像恐龙一样消失,无能为力。

此前,两次重启之间的时间间隔会比较长,几十年到上百年都有,但近一个世纪,这种重启的间隔越来越短,尤其是一些头部行业,可能几年,甚至一两年就要面临着一次重启,诞生一些新贵,淘汰一些旧佬。

总结一下,那就是在一个特定阶段内认知经验是可以积累的,而一旦“重启”,所积累的认知经验将不再具有任何意义。重启大都来自于外部,你往往无从查觉,无法控制。概况为两句话:

任何总结的规律仅具有其阶段性的价值,而随机出现的“重启”则使得价值随时归零。

新 生 事 物

而关于”新生事物“,有人总结出以下三个特征:

出现前不可预测;

出现时影响重大;

事后具有可解释性(我始终认为这条是典型的“马后炮”)。

你猜得没错,——这就是“黑天鹅”。

从前,恐龙是它那个年代的“黑天鹅”。之后,人类成为了这个时代的“黑天鹅”。而小到一个领域,你或许已经能够清晰的分辨出在你的那个行业里是否已经出现了,或出现过“黑天鹅”,或者还没有。

在“宏观经济学”的理论大潮下,“公有制”与“计划经济体制”得到的了前所未有的发展。而“微观经济学”的理论一旦确立,甚至连《资本论》这样“宏观经济学”的重要著作中的观点似乎都站不住脚了。

其实“黑天鹅”就是此前一切相关因素自下而上的衍进结果,只是我们无法完全洞察它所有的成因,而它的出现就是那个“重启”的瞬间。因为我们无法洞悉其所有成因,所以它对我们来说具有着不可预见的随机性。

这就是我所理解的有关这个世界的“终极真相”……

之 于 茶

那么,之于茶,是否也符合这个“真相”呢?——当然符合!

《陆羽茶经》中的品饮方式早已成为了历史,《大观茶论》中的所罗列的茶品基本上也都不知所踪。就算是明太祖一朝开启了散茶冲泡的先河,但也与我们今天的冲泡品饮方式也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说是三十年前的台湾茶人定义了“茶艺”的概念,并结合“潮汕功夫茶”与“北方盖碗茶”最终确立了“盖碗泡法”与“小壶泡法”的当今主流冲泡方式的话。那么我们又何必总抱着唐宋茶事的“棺材板”不放呢?

如果说茶在经历了如此的沧桑巨变后依然能够焕发出它勃勃生机的话,唯一的原因,就是它“茶之为茶”的根本,——滋味,迷人的滋味。

那么将茶回归于“冲泡与品鉴”也注定会成为大势所趋。

我将在这个方向上的探索称其为“新茶学”,—— 一个侧重于茶汤滋味之审美体验的“新茶学”,——那将是下一只“黑天鹅”飞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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