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日课158丨君子能屈能伸,但不枉道事人

今天是孟子日课第158节。欢迎你留言交流。

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其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其妻问所与饮食者,则尽富贵也。

其妻告其妾曰:“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问其与饮食者,尽富贵也,而未尝有显者来,吾将瞷良人之所之也。”

蚤起,施从良人之所之,遍国中无与立谈者。卒之东郭墦间,之祭者乞其余 ,不足,又顾而之他,此其为餍足之道也。

其妻归,告其妾,曰:“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今若此。”与其妾讪其良人,而相泣于中庭,而良人未之知也,施施从外来,骄其妻妾。

由君子观之,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孟子·离娄下33》)


齐国有一个人,家里有一妻一妾。丈夫每次外出,都饱食酒肉后才回家。他妻子问他都跟谁一起吃喝,他说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良人,古代妇女对丈夫的称呼。餍(yàn),饱。瞷(jiàn),窥视。

他的妻子告诉他的妾说:

丈夫外出,总是饱食酒肉才回来,问他同什么人吃喝,他说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可从没见过显贵的人物来我们家、我打算暗中看看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第二天早起,妻子就尾随丈夫,走遍城中,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话。最后只见他走向城东郊外的墓地,走到那些祭扫墓地的人那里,向祭扫墓地的人讨些残菜剩饭;不够,又张望着到别处去乞讨了,直到吃饱喝足。蚤,同“早”。施(yì),斜。施从,是从旁跟随。墦:坟墓。

他的妻子探知真相,回到家里,把情况告知他的妾,并且说:

丈夫是我们仰望而终身倚靠的人,没想到他竟这样

两人咒骂他们的丈夫,在中庭哭泣。那丈夫尚不知自己的行踪已然败露,依然洋洋自得地回来,在妻妾面前炫耀摆威风。施施:喜悦自得的模样。

张居正解释说:

盖人之常情,每粉饰于昭昭之地,而苟且于冥冥之中;或致饰于稠人广众之时,而难掩于妻妾居室之际。往往不知自耻,而人耻之;不暇自悲,而人悲之。

孟子总结说:

在守道之君子看来,求富贵利达者,求而未得则枉道求合,甘言卑辞,跟这位在墓地讨吃的齐人,并无二致。这种人,一旦得到富贵权势,则怙宠恃势,得意忘形,似乎扬眉吐气了。倘若他的妻妾知道,能不以其卑污苟贱为羞的,可能太少了。

即使如今,此齐国良人的影子也随处可见,虽无妻妾可骄,却也以“我和某某大佬是朋友”……,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君子能屈能伸,但不改变原则而枉道事人。孟子对求富贵而枉道者之讽刺是嬉笑怒骂,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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