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231：流水长烟何缥缈——读《双生梦》

文/望月听雪

“那逐渐成形的习惯，都是墙吗？那么，那日夜累积起来的禁忌，就都是网了。我们终于得以和一切隔离，诸如忧伤喜悦以及种种有害无益的情绪。从此，在心中纵横交错的，都是光亮的轨道，河川无菌，血液也一样。即使你终于出现，也无从改变，在等待中消失了的那些，已经不能再描绘所有的细节。在一无杂树的林间，一无杂念的午后，即使，你说出了你的名字，即使你胸怀间还留有前生的烙印，我也再无从回答，无从辨识。”——席慕容

人们生活的世界，总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如意，对美丽新世界的憧憬，似乎与生俱来并且终其一生伴随着这个梦想，耳畔总有微风吹过，带来那无形的清爽香气，脑海中萦绕着对这个世界最美的幻想。

走笔至此，一个唯美场景与旁白清晰地出现了，这是“太阳蓝天和风的呼唤”，《小马王》开场独白：“我是在这个所谓老西部出生的，对我们来说，这块土地是永恒的，没人知道它的起源和终结。天与地之间，也没有界限，就像吹拂野牛草的风一样，我们是属于这里的，永远属于。他们说野马就是西部精神的象征，至于你最终是否会迷失在这所谓的西部里，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我要说的是个真实的故事，因为我就在这故事当中，而且我记得，我记得当太阳蓝天和风呼唤着我，在那些日子里，我们可以尽情地奔驰在天地间。Iremember the sun and the sky and the wind calling my name.In a time when wildhorses ran free.”“六龙初驻浴蓝天，碧瓦朱旗共一川。润逼仙桃红自舞，醉酣人柳绿犹眠。吹成暖律回燕谷，散作薰风入舜弦。”“麻姑山水蔚蓝天，醉墨横飞倚少年。”“海风吹绉蔚蓝天，山涌芙蓉月涌莲。”在HansZimmer雄浑的背景音乐之下，唯美的场景推进，一群野马自由驰骋在蓝天白云之下，狂放肆意，“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离忧城是一个毁于沙尘暴的城市，不见天日、黄沙漫漫，人们笼罩在铺天盖地的沙尘之中苟延残喘、度日如年。韦波是房地产商，购买了残破不堪的离忧城之后，将前辈的奇思妙想变为了现实，花巨资打造了一个“天罩”都市，将雾霾尘土阻隔在玻璃罩之外，城市里启动洁净系统，净化空气，使“天罩”之内有着晴朗的蓝天、灿烂的阳光、清新的空气，仿佛世外桃源一般，“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这座洁净的智能化城市，城市内按照功能划分为科技区、游戏区、公共服务区等。城市的改变不止于环境，各种谋生的工作与游戏结合起来，游戏人生不再像旧世界中那样觉得是玩物丧志、精神鸦片，而是变为生活日常，宣扬“游戏同样可以实现人生意义”。旧世界中游戏人生的赵晓川甚至被树立为新世界的精神偶像，“他在旧离忧城时代就已经开始戏梦人生，奔跑不停，对于他来说奔跑与游戏互为镜像，他居于中间千百次重复、辉映、照射，展现了一个繁复而多样的人生”。

然而表面上的鲜丽却有着深层的隐忧，这个城市入不敷出，这是一个超级计算机设计出来的城市，需要找到这个超级计算机，对原始设计进行修改，才能挣到足够的钱来支撑这个城市。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区域有一个女孩子，她手里有一个密码，拿到那个密码，就可以去中间介质世界和超级计算机对话了。而私下调查显示，赵晓川是她的偶像，因果循环往往在不经意间已然成局……赵晓川被委托去寻找握有密码的女孩。吴一茹挚爱舞蹈，沉迷于舞蹈之中无法自拔，作为自然人与人机合一的进化舞蹈演员竞争，于一丝狭缝里艰难生存。于工然则是一个卓越的智能机器人专家，其爱好就是制作从事专业舞蹈表演的机器人，她的一部分记忆是不清晰的，做着一个古怪的白日梦，当一名舞蹈演员。这是一对姐妹，但从不在同一时空中出现。当赵晓川历尽艰辛找到于工然时，却发现她仅有一半的密码……

晓航的文字缔造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幻想城市，天马行空幻化墨染了一幅又一幅人间至真至美的山水画，花鸟虫鸣、娟娟清泉流淌过读者的眼前心中。

       《师兄的透镜》里，朴一凡的形象让平庸无聊的读者无地自容，晓航后来将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移出了叙述现场。他的形象变得虚幻迷离，而正是这个虚幻迷离的影子引导着读者朝着“真理”，朝着一个美好的“目的”，朝着“空山雨后”的境界攀缘。“在那幅画里，山中下过雨，然后停了，一切简单地归于宁静。但人们不知道有一只海螺一只尘封在画面的背后，这是我一生中接到的最大的礼物。它让我明察秋毫之末，山不再是山，又终为山；雨又不再是雨，又终为雨。那些曾经的绚烂夺目，那些磅礴的星陨花落只会让极少数幸运的人看见，并且终生牢记，永不磨灭……”“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这亦是另一种桃源圣境了，可还是最喜欢这段，“流水长烟何缥缈。诘，逗渔舟小。夹岸桃花烂。萧闲村落田畴好。避地移家，殷勤送归棹。闲边勿为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