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活:又红又专和听话出活

梅贻琦先生掌舵清华时,就特别强调人格教育,这一思想与大师论、学术自由、教授治校一并构成他的核心办学理念。梅校长在《大学一解》中,明确指出:大学阶段的培养目标是具有“新民”事功的通才,而非工具式的专才。大学应着眼于对学生人格(即思想、文化和修养)的全面培养。主张对学生进行“智、德、体、美、群、劳”的全人格教育和熏陶。

1932年夏梅校长对清华全校师生说:“有人认为学文学者,就不必注意理科;习工科者就不必注意文科,所见似乎窄小一点。学问范围务广,不易过狭,这样才可以使吾们对于所谓人生观,得到一种平衡不偏的观念。对于世界大势、文化变迁,亦有一种相当了解。如此不但使吾们的生活上增加意趣,就是在服务方面亦可以加增效率。”

梅校长这一思想,针对性极强,深刻地回答了究竟是把学生培养成人,还是培养成工具。这也就从另一角度解释了当下为什么会经常发生匪夷所思的奇葩怪事,因为人一旦工具化后,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他所做的事自然不可能正常。

张比先生1945年生于北京,1968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当过工人、公务员、教师、编辑,华北科技学院教授,2010年退休。他的父亲张骏骥先生1936年毕业于清华大学中文系,是闻一多、朱自清诸先生的门生,朱自清先生曾手书陆游《书愤》一诗赠送即将毕业的弟子。1946年因朱自清介绍,张即回母校清华工作,在清华园工作生活一直到2008年96岁时去世为止。他同班同学最出名的当数清华另一位著名校长蒋南翔了。张比先生在回忆父亲时称,其父与同班8位同学关系较好的有孙作云、董同龢、旷璧城等,但与蒋南翔往来不多。“1952年后的蒋南翔,还记得父亲的名字,和父亲握过一次手。此后再见面,是1985年,一二九运动50周年纪念大会,他们共同坐在主席台上。三年以后,蒋南翔逝世,享年75岁。父亲对这位老同学的评价不低,认为在几十年的宦海浮沉中,蒋氏能够坚持自己的信念一以贯之,也算难能可贵了。”1988年5月,张骏骥先生参加了蒋南翔丧礼,回来后写诗一首:“相逢无一语,仅记姓与名。君是高轩客,俯视布衣翁。我手糊我口,不忧在底层。高高居上位,百诺一呼声。人各有其志,三军可夺旌?今日君去矣,思之泪纵横。荣辱非所计,恩怨更无从。回首又挥手,泾渭自分明。”

馆主绕道半天,只是想跟馆友们分享张骏骥先生这首悼念亡友的朴素韵诗,它把作者谦和通达、不卑不亢的心境,平易委婉地表达出来了。张比先生和他父亲的母校都是清华,只不过,一位是梅校长时代的学子,一位是蒋南翔校长时代的学子。同样是清华,差别有多大,张比先生有深切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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