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橙色的美

“老娘的狗都比你尊贵,下贱的东西;狗知道什么?就拉了、拉了怎么样?就要你扫,没叫你吃掉就不错了;我们家的礼帽吃的都是那个什么阿拉牛扒国进口的牛排·······拉的都比你吃的金贵·······”

“狗都不如的东西,我们纳税人养着你们,就是叫你们好好扫地的,我们不弄脏你们这些下贱人扫什么?还敢叽叽歪歪的叫我们注意······不想干了吧?”

小区门口的街道上突然热闹起来,声音来自一位卷毛的贵妇人,骂人的时候虽然红了脸,甚至脸上批的灰也有些脱落,但始终保持的兰花指和看人时微斜的脸就足矣证明她的高贵和优雅。

况且可以看得出她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活的——人人追求脱俗,她却努力的脱雅。很难想象她将自己塞入那件曾经一定很优雅的旗袍的经历是不是也可以成为一个立志的故事;至少她用实际证明着旗袍质量是真的不错。

高跟鞋配上肥厚的红嘴唇,这样的搭配还真是妥妥的——丑得脱雅且内涵吨厚。

由于是早上,来往的人脚步都比较匆忙,也还是忍不住驻足打听起来,交头接耳的问是什么情况;不远处的早点摊子也瞬间人气旺起来,边吃边看才算的上不浪费时光嘛!若能得可乐爆米花和沙发靠椅就更棒了,看热闹和看电影一样,是有品质生活的一部分。有热闹不看就是对美好生活的辜负,是对·······人们总这样仔细着自己的生活。

旁边修自行车的大爷今天出摊稍微晚了一点,却还是目睹了事情的起始,只是不愿意过多的评论是与非,毕竟这里的人们都认识这个牵着贵妇人的卷毛妇女总能找些事,且始终保持着不败的记录。

有个小伙都偷偷跑蹲到大爷旁边“什么情况?”应该是早已熟识的人了,大爷坐在小椅子上,低着头正忙着自己昨天余下的活计。

见年轻人来打听就扭了低着的头,他那老花镜挂在离眼睛最远的鼻尖上偷偷的看了一眼卷发妇女却不巧的与微斜的目光相遇。大爷立马低下头转了身继续忙乱的捡拾起自己的活计,而对于小伙也只是递了个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简单目光,便低头谁也不理了。

小伙寻目光的方向看见了低头不语使劲划拉着大扫把的环卫工,虽戴着口罩和帽子却依旧看见了难以遮挡的岁月痕迹,灰白的头发和通向了口罩之外的长长的皱纹。小伙有些好奇,为什么卷毛妇女会和这样的老人较劲呢?

“明天,我家礼帽(小狗的名字吧)还要在这拉臭臭,就给你扫,每天都拉······肮脏的下贱人,还敢发牢骚······”厚厚的红唇如击发中的“加特林”一般,不给老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继续着又继续着········哒哒哒·····哒哒······哒哒······凌乱的砸在老人的身上,即使快速的划拉扫把也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扬起头,用肘搽了搽,似乎是不让眼泪流下。

“还哭,还有脸哭······”

人群里除了低声的议论,就是不时的指指点点。原本坐在卷毛妇女脚边的“礼帽”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又拉了一堆,显然是刚才被环卫工打扰了有些意犹未尽的善后行为跟或者就是对人群的不屑。

拉完了还不忘秀一秀婀娜身姿,扬起头帅气的跑到卷毛妇女另一边;也许是有些忘我,忽略了脖子上的项圈还牵着绳子,看似用力的扯了一下狗绳。卷毛妇女一个踉跄,臃肿的身体顺势倒下,宛若如装了水的气球般弹了几下稳稳的落在了礼帽的优雅之物上。

众人捂起嘴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吼吼吼······吼吼吼·······”好一阵热闹,完全是没有节奏的杂乱却是很有喜感的吵杂和前俯后仰。

卷毛妇女也许是感觉到了屁股的异样,随意的用手摸了一下:“哎呦!”着就将手捂在了口鼻上,紧接着又“呸呸呸······”着将手挪开。

人群里的笑声更厉害了,边笑还边“呸呸呸······”的嫌弃着,总感觉那整齐的大牙和厚厚红唇间的“优雅之物”反佛是粘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般叫人难以继续着优雅,除了笑就是一阵恶心。

“喂!姐姐!早上拉的那堆要不要也尝尝?要不给你打包带回家,支起刀叉,配上红酒再细细品尝?很金贵的·······”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这样说到。

看着圆滚滚的女人优雅的和金贵的东西较着劲,几番回合才终于站起身来,拎着高跟鞋咒骂着礼帽却被礼帽牵回了自己家的小区。

人们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依旧没有停下手中扫把也没笑容的老环卫工人。当目光相遇就笑笑,点点头才各自离开。

人群散去,空气中依旧浓郁着卷毛妇女厚唇间流出的优雅气息,路人每每经过此处都会翻起一阵莫名的恶心。

越像表达的事情越表达不清,越该主角终于还是主角,默默无闻的美比起哗众取宠还是要逊色一点。

鄙视着他人的人总以为世人会高看他们一眼。

抱歉了,在您面前我绝对是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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