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你听，春节的声音【征文】

你听，春节的声音

陈禅||安徽

如果不是屋外传来阵阵甩鞭炮的声响和孩子们欢快的嬉闹声，埋头于书海的我也许还意识不到，过阵子就又是农历新年了。

那阵阵嬉闹声还在继续。我想，在春节里最令人难忘的也许就是各种各样的声音吧。你听，倘若临近春节，市集上的叫卖声响彻云霄；孩子们嬉戏的声音会从放寒假开始闹到元宵节；除夕之夜就更是狂热的交响曲。锅里食物煮熟那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年夜饭上觥筹交错的干杯声，长幼互道的祝福声、半夜迎财神的鞭炮、礼花……

不容置疑，在所有炎黄子孙的心中，“过年”可能是最有温度的一个语汇了。屋外飞雪茫茫，屋里张灯结彩；孩子们欢天喜地，大人们忙里忙外；红彤彤的灯笼挂起来，热腾腾的饺子快起锅；一家人围炉夜话，辞去旧岁的疲惫，迎接新年的吉祥；动听的话绕着房梁，暖心的祝福萦绕人间……然而，也许年年如此，岁岁相似，时日一久，一切活动倒显得只是走个程序罢了。但每个人心中大概都有一个十分别样的新年。比如，对于经历不多的我来说，去岁鼠年的春节，也许是多年来，最难忘的一个春节。

仔细想来，去年春节令我们印象最深的其实也是声音：远处没有声音，街上没有声音，楼道里，也没有声音。不仅黎明是静悄悄的，黄昏也是如此；年前是静悄悄的，年后也是一样。但我们记忆最深的，便是耳畔那从一串串到一个个的“数字”声。每一天清晨，播音员汇报新增病例的声音都会回荡在小区里，流转于我们口中，也许大家期盼的是新增逐渐清零的声音。但我每天等待的，却是那“吱呀”一声推门声。

我记得，刚接到任务时，他还在吃饭。挂断了电话就立刻站起身去屋里找他的文件包。妈妈说，要不把饭吃完吧。他笑着拍拍肚子：“我已经吃饱了”。我说：“你这还剩下大半碗没动呢！”他一边围着围巾一边跨出门，又探回脑袋，笑着说：“那就年年有余吧！”接着他扭头，我觉察到他的面色忽然变得凝重，很快他就消失在楼道里。

我还记得，妈妈还把饭留着等他回来吃。可打那一走，他第一次回家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全然忘了。只知道很久，很久……

我也记得，他说我是共产党员，我必须以身作则；他也说，疫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我必须和病毒赛跑；他说，医院里工作忙，我不可能每天都回来；他还说最近任务稍微减轻一些，可能会回来一次；他后来说，我可能很晚很晚才回来……

我长大了，不能像孩子那样依恋他。但似乎恰恰是因为长大了，才懂得了那份责任、担当，也知晓其中的艰难和危险，更明白他的光荣与使命。我比任何时候都期盼那夜半推门的声音。他有时会轻轻咳嗽一声，还压低了声音，怕吵到我们；有时也会长吁一口气，似乎放下了一天所有的疲惫；大多时候会坐下来，接着我就能听到沙沙的翻阅文件的声音。

我很讨厌这些声音，又多么期待这些声音啊！

我不太记得每次听到他那些声音时候的感受了。也许是想忘记那段时间，也许是期盼着疫情赶紧过去。但是不知道怎么了，每次想起来，脑海中浮现的总是党史上那一个个日夜操劳的身影、那些为民请命的脸庞、身先士卒的步伐……他们谆谆的告诫声、坚定的宣扬声、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穿越了时空，跨越了时代，和鼠年春节中的所有声音一道，汇聚成我们这个春节的英雄交响曲!

你听，春节的声音又要来了。随着“吱呀”一声的推门声。瞧，他回来了……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陈禅，安徽六安人。现居南京，南京大学艺术学院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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