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语读繁花 - 二十章【顺便聊聊董竹君的女儿,长文预警】

目前更新至贰拾叁章“夜东京”像一个comfort zone,忙碌一日不想回家,吃晚饭这样治愈的时刻,需要找一个既熟悉又能放松的零压力地点。我也一直想做什么店里的熟客,但大概社恐终归对所有常态化的人际关系都有一丝忌惮,密集去个两三次后就会开始拉长间隔,自然永远也没有comfort zone店了。可能回家自己煮饭才是ultimate comfort zone——只是少了一丝npc温暖,npc么,权且理解为店家/店员吧。*     *     *这章开篇葛老师提到几位投身餐饮的女老板,其中一位是董竹君。董竹君,1900年世纪之交出生,是deserve用一部电视剧来记录的女子了。她的故事已经被讲太多,听出老茧:长三出身,智逃书寓,拒绝居妾,日本求学,随夫返蜀,感情变质,毅然离婚,携女去沪,贵人相助,经商有道,黑白通吃,襄助革命,锦江收国,文革入狱,老年争名——如此种种大家也知道了。董竹君商场的成功,自然离不开丈夫/前夫的人脉资源,自传中也难免从自己的角度去定义是非(也不能说是美化),就不多做讨论了。我倒是觉得她女儿的际遇,也有可圈可点之处,至少今日之前我可不知道,董竹君算是抱持女子需独立想法的先驱了。初时未来丈夫夏之时要为她赎身即遭拒绝,“以后吵起来你说我是你买来的,板要听你的,这我怎么吃得消(脑补)”。那么要让女儿接受良好教育,变成她离开丈夫的主要因素之一,倒也不能算附会。

夏之时当时虽然是四川总督,但那样的传统蜀地大家族听到要花大价钱让夏国琼一个女娃学钢琴,眼珠快要掉到地上。董竹君心里,女儿一个都不能输,那时候董竹君自己也不过二十岁上下。后来大姐夏国琼先求学于上海国立音专,后留学芝加哥音乐学院,在上海在香港都曾任教,离婚后又回到美国继续从事钢琴教育/演奏;二姐夏国琇也在芝加哥音乐学院学声乐,后来一直呆在美国,与她相关资料不多;三姐夏国瑛(后来改名董国瑛)留学纽约大学电影学院,回国牵头参与创办了八一制片厂;四姐夏国璋留学哥大,学西方文学转图书馆学,后来回国成为国家要事场合的翻译,也教过书,最后去洛杉矶直到晚年。(小儿子夏大明从小被过继给三房,留在四川,际遇与姐姐们完全不同。自董竹君离川后,过了十五年母子才在上海凡尔登花园家中相见。)

https://new.qq.com/omn/20201126/20201126A0A6E600.html董竹君和三个女儿(我认不太清楚,猜后面是国瑛,右面是国璋

https://history.creaders.net/2017/01/26/1778521.html这家人真是好看!这张照片是董家好友《大公报》编辑张蓬舟特地跑去董家给他们拍的全家福,一家人听到张蓬舟在楼下喊,不及梳洗,披了大衣就嘻嘻哈哈下楼,珍贵的唯一的全家福。几天后国琼和国琇就坐船去美国读书了。*     *     *想写她们当然是因为时代起伏,本就迷人。人人是变革中的一粟,命运是由己还是由人还是由天呢?她们都一直努力活着,因此我怀有敬意。夏国琼/夏曼蒂/Mary Hsia大姐夏国琼出生在日本,当时母亲董竹君也就……青春期?十六七岁的样子。这年龄差总让我觉得两人有相依为命的感觉(You are all I have那种),后来也的确,在妹妹们还小的时候,董竹君和夏国琼母女刚离开成都锦衣玉食的生活来到上海,落魄拮据,相依为命。也正因为董当时还是精力旺盛的少女,颇有点夏之时看不住她的意思,满脑子日本学完后去法国继续深造的念头,后来听了夏之时的命令带着女儿去成都,也是不死心还要去修道院学法语的。我想在这样一个母亲形象的影响下长大的夏国琼,很难以传统那种依赖母亲,以母亲为港湾的心情和董竹君相处吧?

https://factpedia.org/index.php?title=%E8%91%A3%E7%AB%B9%E5%90%9B&variant=zh-hant董竹君和夏之时掰了以后,回到上海,日子紧巴巴,西门路-吕班路/重庆路大陆坊-蒲石路/长乐路渔阳里-麦色蒂罗路/兴安路三德坊-霞飞路/淮海路岐斋里-金神父路/瑞金二路花园坊-福履理路/建国西路资敬坊-辣斐德路/复兴西路桃源村-甘斯东路/嘉善路甘村-巨泼来斯路/安福路美华里……搬家搬得眼花缭乱。

路线图做得累死,但有趣1932年,董刚办了一年的群益纱管场被日军炮轰执笠,自己收藏抗日传单被租界巡捕抓了去,办的文青杂志《戏剧与音乐》(创刊号上刊登了一篇《音乐短论》,音乐批评史地位好像很高,署名是“夏曼蒂”即夏国琼,但有许多声音认为她当时年纪尚轻,是否是真实作者存疑)也不了了之。夏国琼在成都已经有过两个钢琴老师,练琴多年(二十年代的成都,家庭钢琴老师哦),到了上海,已经十四五岁,考进国立音专预科,跟钢琴科主任俄国老师扎哈罗夫(Zakharov/Zakharoff,在音专教了十二年,经常参加工部局乐队演奏会,上海乐坛有名有姓的歪果仁,第一代钢琴家李献敏、丁善德等都是他的得意门生)学钢琴(这待遇当时是顶配了吧?),辅修大提琴。姆妈被关起来,她四处奔走教钢琴养家里七口人(远的要到江湾女子中学,放现在我都嫌远),自己练琴也不能懈怠,还要去巡捕房给姆妈送饭,想想都要命。夏国琼在国立音专的日子也颇值得一记的,非常进步青年了。参加左翼艺术家的歌咏运动,在中共的电影制片厂“电通公司”(想到Dentsu有一丝讽刺?)摄影棚担任大提琴伴奏。电通公司一共就拍成了四部片,但都是强烈意识形态的左翼片代表:《风云儿女》、《桃李劫》、《新女性》、《都市风光》,袁牧之,郑君里……可圈可点的名字。最厉害是《都市风光》了,先不说袁牧之风格拿捏自如而不苦大仇深,片中又有蓝苹唐纳——就说黄自(庚子赔款赴美Oberlin和耶鲁留学,当时国立音专作曲系教授兼教务主任,作曲家,贺绿汀是他的得意门生)给片头谱了管弦乐曲,主题歌《西洋镜歌》是赵元任(?!施氏食狮史。Big name层出不穷)所作,贺绿汀担任影片配音。下图是片头曲录音场景,拉大提琴的就是夏国琼了诺。

https://www.163.com/dy/article/FSCEGHDO05439F0G.html还有个好玩的事情,是一开始搜到萧友梅的儿子回忆,爸爸虽然是校长,但是铁面无私,有头有脸的董竹君找蔡元培来给犯了校规的夏国琼求情,萧友梅照样开除了她(“敬悉先生垂念夏国琼受敝校取消学籍之处分,嘱为宽容……现在业已通告执行处分,自难收回,违命之处,毋任抱歉,特此直陈,祇祈见谅为幸。” https://www.zz-news.com/com/renminyinyue/news/itemid-897336.html)。哦!1936年夏国琼原来被国立音专开除了?!违反校规我还以为是什么道德问题……结果再一查,是去参加左翼歌咏活动,违反宿舍规定,停学一学期还是没有改进,故而直接开除。开除也没事,“名媛”弹钢琴还是可以弹出名堂。1937年1月(抗战了要!)夏国琼21岁那年,在兰心大戏院演奏李斯特的《匈牙利幻想曲》,由“远东第一乐队”工部局乐队伴奏,大获成功。当然这个规格,我怀疑还是跟妈妈社会地位有关,毕竟此时“锦江川菜馆”已经如日中天。规格高到演奏前一天,《大公报》刊登了预告,演奏会第二天,报上又登了长篇乐评。

https://www.163.com/dy/article/F0LVO5IU0522U93D.htm演出后回到家中的夏国琼1938年夏国琼跟着南洋侨胞慰问团到菲律宾宣传抗战,巡演后她还留在马尼拉继续学琴、演奏,半工半读在乐团拉大提琴。几年后,上海日子难过,董竹君带着国琇去马尼拉投靠国琼——看!国琼又成为了妈妈的避风港!也有说法是国琼在马尼拉过得并不好,妈妈过去正好抚慰。但我还是固执己见,董妈和大女就是相依为命感贯穿始终。四十年代,夏国琼申到了芝加哥音乐学院的奖学金,去美国继续学音乐(和夏国琇一起)。当时她的导师是欧洲钢琴家Isidor Philipp,师从圣桑,后又跟随系主任Rudolf Ganz继续学琴,不只学琴,还学了一套“怎么学琴”的教育法。在芝加哥她认识了罗维东,即她未来的丈夫。读到文章说这对夫妻归国后,夏国琼在上海音乐学院做钢琴教授(当时的院长贺绿汀也是当年夏国琼在音专的同学,为了留下她在音乐学院工作,贺绿汀还要写信跟领导请示,“我院校友夏国琼同志新从美国回来,因母病希望留在我院工作,就近照料”),丈夫则在同济大学建筑系任教,我就好奇了,顺手一搜罗维东是什么人物。一搜,啊这!

居然还是在同济的网站上发现罗维东是密斯·凡·德·罗的学生?!一开始我猜可能只是在密斯担任伊利诺伊理工学院建筑系主任的时候,罗维东恰好在那里求学,直到我看到这页slide⬇

https://zhuanlan.zhihu.com/p/59350835被描述为“将包豪斯体系的教育经验带到同济”的前辈,啊,我有点被impress到诶。不过说说是“建筑大师”,我倒没有搜到什么他的作品……Anyway,着墨在罗维东身上是因为,日后他somehow改变了夏国琼的人生走向吧。两人从美国回沪后,经历了肃反,女儿又生病,日子不好过,手头也拮据。为了给孩子治病,罗维东带了女儿去香港(罗维东恰好是广东人),在香港事业上也有发展,不久后他寄了离婚协议书给夏国琼——这转折?!六十年代初,夏国琼飞去香港试图挽回婚姻,but in vain,离婚了孩子还得归男方,可想而知呆在香港这段时间对她也是心灵煎熬。婚变对她是沉重打击,按董竹君回忆录的说法,是罗母从中挑唆,以及罗有了空姐外遇(外遇还是国琼逗留香港三年后,在麻将桌上听人讲了才知道了)。同时国内形势紧张,夏国琼只能滞留香港,期间她在赵梅伯(也是老相识,赵三十年代从欧洲回国后,应萧友梅邀请到国立音专担任声乐科主任)刚创办的香港音乐学院短暂任教。而后文革开始,她选择先去美国(掐指一算,已经年过五十!),幸运的是几年后女儿小华也从香港来到美国读书,并且此后一直伴国琼左右。(盘一下时间线,1951年董竹君已经把锦江拱手交给国家,1959年铺路把夏国琼调去北京中央音乐学院任教,1960这位姆妈也离开上海去北京了,谁知道女儿的颠沛流离还远没有结束,苦😥)

出处见图。国琼在香港做钢琴老师。我特别喜欢这张。当然不只是罗维东回国给“同济学派”注入一泵包豪斯血液,夏国琼回国任教也贡献了从美国带回的与国内主流俄系钢琴学派不同的新鲜空气——当然了,她自己在国立音专的时候也是跟扎哈罗夫学的俄系,再清楚不过。有一个说法是,五十年代中期的上海音乐学院钢琴系有五大骨干教授,其中一位就是夏国琼。《傅雷家书》里也有讲到,夏国琼的教学法在当时的上海是罕有的。主要就是她的导师Isidor Philipp的方法论,但当时主流风格还是苏俄学派,欧美的学说无法得到广泛传播。……第三,倘要为将来学乐理作准备,则更需要学钢琴,而照我们的学理论的标准,此方面的程度也要和顾圣婴、李名强差不多。此事更难,他年龄已大,目前又有新旧方法两派,既知道了新的,再从旧方法开场,心里有些不乐意。学新方法只有一个夏国琼能教,而这样一个初学的人是否值得去麻烦她呢?——《傅雷家书》十月二十二日晨夏国琼在音乐教育上必然是还有未实现的抱负的。当年她在兰心演出后,就对记者说:我对音乐抱着一种志愿,这也需要成为我致力音乐的唯一目标。我感觉到现在中国一般人对于和音乐能够理解的很少,原因是音乐界的本身忒不注重教育上的价值。所以我很希望音乐能够大众化,使一般人都能够欣赏,以达成音乐的使命,获得它在教育上的功效。这其实又不禁让我想,那批靠庚子赔款(上文提到的黄自,赵梅伯,赵元任都是)选拔留学的人们,真的是改变了一切啊。而后他们改变了三十年代的境况,影响了他们的学生,他们的学生走了又回,在五十年代又去影响了更多的人(我仿佛说了一些废话),可哪怕the fact that they changed everything是计划中的,当我把碎片拼接在一起,还是觉得这change,弥足珍贵。后来的事,谁又能料到。夏国瑛/董国瑛董的文艺女青年气质从她设计锦江的风格就可见一斑。可见董竹君的女儿逃不出文艺也是情理之中。

https://www.xxhfd.com/1453.html据董国瑛回忆,锦江茶室里有荷兰风景画、西班牙蜡烛吊灯、法国壁灯、意大利雕塑台灯等等,真是fusion大家了。上左图应该是锦江川菜馆,嵌入式鱼缸别有风致。董国瑛是三女,比大姐更加进步青年。在沪江大学求学的时候,跟着母亲北上投身新四军。抗战胜利后回到上海,去了复旦英文系。翻找董国瑛留学情况的时候,意外在一篇讲王炳南的文章里读到了细节。王炳南当时是中共代表团驻上海办事处的负责人之一,和董竹君也比较熟了,毕竟锦江是各方人士重要的会面地点;上文说到夏国琼和丈夫五十年代回国受阻,也是找时任波兰大使的王炳南疏通了关节才解决。董国瑛回上海后,就很想出国学电影,一开始听了唐纳(!)的,想去莫斯科电影艺术学院,但护照这关难过,通过夏衍找了王炳南帮忙。王炳南的意思,去苏联比较敏感,毕竟国共和苏联关系复杂,去美国不是很好吗,“美国也有党支部,也可以过党组织生活”,啊这,厉害。得到华东局同意,中央批准后启程前往纽约。(后来时任外交部副部长的王炳南还因与董家过从甚密而被诬“特嫌”?读“xx揭秘”文章总觉得像读猎奇小说,这段历史也不太了解,纯觉得interesting)

母女俩。多少好看!!所以董国瑛赴美学习可是有领导背书的,1947年到达纽约,进入纽约市立大学电影技术学院,1949年回国。而后她发起并创立了中国第一个电影制片厂,解放军教育电影制片厂,即日后的八一制片厂(筹备处副秘书长)。1952年她前往朝鲜战场拍摄《慰问最可爱的人》,后拍摄各种纪录片《篮球基本技术》、《西湖风景》等。在北京文艺界应该是元老级人物,我在萧军儿女写的书里也看到董国瑛有去慰问萧军病情等等,微博上也有许多后辈写特地去老人家里探望各种。

http://memory.library.sh.cn/node/441801940年代,左国瑛,右国琼,在中国文化晚会上一些边角料(几条关于董竹君):夏国璋的英文名Renata Kuo Chang Chan我找了半天,最后还是在兄弟姐妹状告谢晋公司的著作权纠纷案的公示文件里找到的……里面还有夏国琼夏国璋在加州的地址 = = 一位在Pasadena,一位在Alhambra。国琼护照上的出生日期还比实际的晚了几年,不知道当时有什么缘故。戴季陶和夏之时很close,戴母收董竹君做干女儿,戴季陶又收夏国琼做干女儿。虽然女子创业也不少,当行业还是常常局限在与“女性”强绑定的一些事物上,例如纺织、餐饮(上海餐饮界女强人不少,梅龙镇、洁而精据说也是齐名的女老板)。董竹君也涉足了这些,并在四川的袜厂鼓励女工自力更生,在上海的餐室先锋地聘用女招待。但她在四川的时候还办了一家“飞鹰黄包车公司”。里面当然也有父亲曾是黄包车夫的缘故,而且公司开办后她也接了父母到四川来一共经营。但她没有甩手,培训车夫,提高管理质量,公司负担车夫医药费,租车费也可分期……总之飞鹰很让我眼前一亮。董竹君去上海后,夏之时给她写过许多长信挽回,但信里不是只有情情爱爱,是深刻探讨意识形态问题的。比如“至共产主义在吾国是否适合?”这样的话题,也担心董竹君一心想参与革命,未必识人方面样样周全,恐遭人利用,诸如此类,董看到这样“爹味”的话自然是不悦的,但!至少夏之时不至于像董竹君回忆录里写的那样,停办公学后就躺在家里抽大烟不问世事,he still talks sense. 两人的感情问题也不应像八卦文章讲得那样娜拉离家出走,仿佛只有独立女性叙事,我倒觉得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多一点。文革后与董竹君一起在政协小组学习改造的还有:梁漱溟、溥仪、溥杰、杜聿明、宋希濂、班禅额尔德尼等人。乳腺癌真的遗传……国琼和国瑛都因此病重过。国瑛国璋都曾被诬美国特务。当时国璋还是全国人大常委会编译组的翻译,被关起来审了两个月。由于搜国琼的资料,无意中找到一篇说国立音专的法语论文。在里面看到一个有趣的信息:早期“肖邦”的中译名非常趣致,“曲冰”、“勺旁”、“雪盆”、“楚兵”、“萧判”、“索班”……萧判最逼真?雪盆笑死我。

http://shjs.myhuayu.com/html/shjs25/b894a2a4da1b3f71a3f2a94dc545afcb.html1936年董竹君在刚开张的锦江茶室,由摄影家郎静山所摄。郎静山的女儿郎毓秀是夏国琼在国立音专的同学 好友,知名女高音。郎毓秀采访中还说起两人同去参加开封救灾音乐会,又在马尼拉相会,晚年还有通信。(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0394799/)主要参考资料:董竹君自传《我的一个世纪》董国瑛回忆母亲的文章http://www.phoer.net/people/d/dongzhujun.htm上海音乐学院校史研究与夏国琼相关内容公众号:中音史学会 《夏国琼与国立音专》作者肖阳王炳南相关http://news.ifeng.com/history/zhongguoxiandaishi/200908/0820_7179_1310925_15.shtml

https://www.sohu.com/a/378831069_120441478董竹君八十年代去美国探亲时的全家福。左一貌似是国璋,左二国琼?右二应该是国瑛。真是girl power之家。她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叙述这段时依旧清晰地记得当日生日宴的细节,她写道:“国琼烧的红烧猪蹄,小华烧的烧鸡,小宏烧的红烧鱼,小昭烧的红烧豆腐,国璋烧的几样荤蔬菜,国瑛做的四川臊子面浇头,德健煮的白面……”

The Last Rose Of Summer Hayley Westenra - Celtic Treasure

据说是董竹君要求子女在自己葬礼上放的歌。许多解释是她忘不了“夏”之时,是两人在日本听过的歌,毕竟她也一辈子把结婚照放在床头。好像有点市井八卦味,但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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