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高旭洲/蝉鸣的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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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旭洲

好久没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了，在这个夏日的周末回到曾经生我养我的村庄。垸前的景象变得渐渐陌生了。宽敞的水泥路与昔日的弯曲山路，巨变中日新月异的村庄和陈旧的老屋形成鲜明的对比。随着道路蜿延着绿色的山和清澈的溪流延伸到记忆的村庄。

大山依旧巍峨，森林更加茂盛。在这城区的炎炎夏日里，悄悄回到童年生长的村庄，躲藏在静寂的山垸纳凉，不得不说比城市街道上像热锅上的蚂蚁，被炎热逼迫得无法躲避，无所适从，要舒适得多。虽然办公室和房间里的空调室里可以使人感到凉爽，但久而久之对人产生的的空调病就诞生了。远远比不上溪水边绿荫树下的自然享受。

再次置身山村，我更怀念儿时的自由，树荫下歇凉，池塘边嬉戏，小河里游泳摸鱼和趁着午休采金银花等等难以忘怀的时光。但记忆中最美好的，还有那不知疲倦的蝉的歌唱总是伴随着我的成长。怀念山村的夏天，心中难忘的蝉鸣，童年称“知了”或“蟋蟀”。

捉“知了”是我们的必修课，看谁捉得多，然后放飞它，看谁放飞的蝉飞得更高更远。蝉鸣声声，在夏天发出不一样的声音，早晨，中午，下午不同的歌唱，在不同的树上，垸前的老柳树，河里的杨树，路边的槐树，田地边的油桐树，木梓树，还有垸前的老松树上，到处都有心中神往的蝉鸣。蝉鸣也就成为山村最美丽的歌唱家。蝉鸣常常隐藏在茂密的树林深处的枝干上或枝叶间，它用薄薄而透明的羽翼搏动最美丽的音乐，每每令童稚的心好奇不已。仿佛是童年是美好的伙伴，不能你寂寞或是快乐，它依然为你歌唱不歇。

从初夏到深秋，它从未停止歌唱。数炎夏酷暑最为热烈，不知疲倦地歌声，从日出到日落，不绝于耳，蝉鸣不因人的悲欢而停歇，也不因为时光弥久而间断。它就像山村的歌唱家，时刻将山村歌鸣。不管你是否懂得它的韵律，丝丝缕缕将山村缭绕。有人说蝉靠吸取树木汁液而生存，有人说蝉靠叶片露珠而滋养，蝉靠什么而活，我们终究无法考证。我们看见它的踪迹遍布乡村，小城。凡有树木的地方，就有它的歌鸣。即便在山村月光照亮的夜色下，在房前屋后，路边沟沿，树林深处，有一种拉锯般的声音时断时续，人们说是蟋蟀的歌唱，也不过是蝉鸣夜色中的思绪在徜徉。

夏天的山村，是蝉鸣的天地，晨起的晶莹露还未珠濡湿草叶，它的清新的歌唱，像露珠一样透明，阳光微弱中，常常被我们调皮的石子倏地一声惊醒，飞翔到另一棵树上，童年的嬉戏中，究竟是谁的影子也在拉长时光的脚步？蝉鸣声里阳光正悄悄升起心中的远方；中午是蝉鸣疲惫的歌唱，烈日当空，大地被烤得冒烟，叶片倦缩着，唯有蝉鸣声嘶力竭的声音穿过郁闷的时空，声声慢慢入穹空，让沉睡的思绪心中飘荡；而傍晚“高树蝉声入晚云，不唯愁我亦愁君”聒噪的歌唱声声入耳，随夕阳红遍的落日而蝉唱着一天的余韵，将游子的记忆徜徉；深夜，随月光凉爽的脚步，山村沉睡中，凉意袭来，心静如水时，蟋蟀的歌唱是你寄语的深情，给山村最美的旋律，而催人缓缓入睡中，也是它将梦境拉向美丽的山村和故乡。

有人说蝉是上帝创造出最自然的天籁，我觉得一点也不为过。在山村鸣唱最持久的音乐，浑然天成。“蝉噪林欲静，鸟鸣山更幽”天地知禅意，“知了”遍苍穹。蝉鸣林中，从蛰伏的黑暗中，蜕变而出为蝉，也许是向人们召示，任何黑暗都禁锢不了生机和生命。“高树多远韵，茂树有余音”蝉翅里的思索，不正是人们追寻的向往所在么？蝉鸣是大自然最美丽的合唱团，在没有指挥，乐谱，键弦的自然演奏中，此起彼复地“知了，知了”地唱着对火热的夏天的执着和爱恋之歌。

如今在全球变暖，炎夏成为桑拿闷热难熬的时候。谁都憧憬着“露涤清音远，风吹数叶齐；声声似相接，各在一枝栖”的美好意境。炎夏中，是什么加剧了蝉鸣的躁动，当狂风骤雨来临时，蝉鸣被倏地戛然而止，齐刷刷地住口。是因为狂风和骤雨的突袭么？雨住天晴，它又继续歌唱，谁又能阻止得了呢？

蝉鸣一直唱到到深秋，渐渐停止了歌唱，噤若寒蝉也许就是最好的禅释。其实蝉也要归隐于自然的更替之中了，踏上重新蜕变自己的生命之旅。它要熬过冬天和早春的冰寒，蜕变自己，从黑暗中蜕变而出，其实也就是蟋蟀到“知了”的过程。

蝉鸣的山村，你用最自然的天籁之音给我启示，顺应天理，尊重自然，我们的家园更美好，保护好生态环境，敬重自然规律，生命的歌唱才会更加持久而美丽。

作者简介

高旭洲,系湖北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散见《星星诗刊》《西部》《诗林》《散文诗》《诗潮》《绿风》《散文诗世界》《湖北日报》《文学月刊》《诗选刊》、《党员生活》《情感读本》《速读》《湖北电大》等报刊杂志。已出版诗集《思瓣纷纷》，诗文集《绿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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