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花钰婷/蔷薇花开（外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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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章）
花钰婷
“瞧，妹妹你前年在我家窗前栽下的蔷薇，又开花了，开得多美多热闹啊……”
一个好友发来微信表示感谢，还附上了几张照片。只见，图片里的蔷薇或低头浅笑，或迎风舒展，在绿叶的映衬下，粉嫩得妖娆却庄重。或凝望，或回眸，或沉醉，一团团，一簇簇，层层叠叠，像一幅淡淡的水粉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这一刻，荡漾在我心底的不光是蔷薇的风姿绰约，还有久违了的欣喜与感动。
说来有些话长，前年去朋友家做客，她是个特别热爱生活的人，不仅做得一手好菜，把家里布置得也很精致典雅。她喜欢鲜花和绿植，说它们是有生命力的美好事物，每天和这些花花草草待在一起，即使一个人在家也从不感觉寂寞。
她家的阳台很大，摆满了各式花草，错落有致，俨然一个微型花园，我们坐在阳台喝茶聊天，听着潺潺的流水声，颇为惬意。她忽然唉声叹气道：“家里让我打理得很舒服，屋外的景致也不错，就是厨房的窗子前空荡荡的，总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是不是少了一颗树？”我随即问道。
“你真的提醒到我了，确实少了一棵树，如果有一棵树，窗外的景致会很漂亮，我在厨房做饭的间隙还能往外面看看，那该多美好！”她兴奋地像个少女，手舞足蹈起来。
“而且一定要是一棵会开花的树！”我说到了她的心坎里，随即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我让弟弟在她家厨房的窗前栽种了一棵蔷薇。
我能想象，当蔷薇花开，朋友在她家厨房做饭时，看着一树的花枝招展，哼着她最喜欢的小曲，烹制出可口的菜肴，心情也一定和饭菜香、蔷薇香一样芬芳诱人。
一个兰心蕙质的女人，对生活倾注了热情，对朋友充满了爱意。这颗玲珑心，每每靠近她，似乎都能闻到她灵魂的芬芳。作为朋友，理所应当呵护着这颗心，因它太过稀缺珍贵，为她栽下一棵树，博得伊人芳心，何乐而不为呢？
朋友和我，都爱蔷薇。不仅爱她的花香，更爱她的美不自知，不因美丽而随意，而故弄风骚。她和玫瑰月季一样，都是花中君子，满身都长着针刺，时时刻刻用这样的铠甲捍卫着自己的尊严，彰显着自己的人格，使觊觎者对它望尘莫及，望而生畏。
或许有一天，当她陷入俗世的沼泽泥泞当中，当她经历背叛与伤痛，看到那株蔷薇时，她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新与馨香，感受到沁入心脾的真诚与爱意，这些小确幸或许能够让她重拾明媚与信心，清理掉情绪中的残枝断桠，与那棵树一起，继续以昂扬的姿态向上生长。
我想，这株蔷薇，不只增添了她的笑颜，也给我的内心播种下了喜悦的种子；不只美丽了她家厨房窗前的风景，也沉淀了我们共同走过的流金岁月。
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思绪亦跟着起舞起来。
2020年的第一场雪，满足了大家对雪的所有渴盼与期待，大家倾注所有的热情，去讴歌，去赞美，去拥抱，去宣泄，去与它发生各种各样肢体和情感的互动。不得不说，第一场雪，像落在人们心底的朵朵花儿，静谧而唯美。
她像一个涉世不深的懵懂少女，不经意间拨弄着人们的心弦。哪怕用力过猛了一些，给工作和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人们亦不忍心责怪。对于一个妙龄女子，大家给予的包容显然要大得多。初雪，人们给予更多的是珍视与呵护，可以宠着、惯着，任她耍耍大小姐脾气，也是无关紧要的，仿佛无理也成了一种调皮与娇嗔，一抹平淡生活的调味剂，更加的应景儿。
第二场雪，在大家的焦虑声中落下，大家宁愿天气预报不够准确，这场雪不来为好。可她，如约而至，欣欣然飞舞，全然不顾大家的心思。也许是承蒙上次的恩宠，她一来就没有停下的意思，飘飘洒洒好不热情。可再看看大家的反应，早已不见了第一次的欣喜与雀跃，悸动与憧憬。
人们都在心底盼望着下得小一点，时间短一些，可她完全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啊，可着劲儿的下，大有打破上一次记录的势头和勇气。雪还是一样洁白无瑕的雪，可在大家心底，却不够美了。好雪应当知时节，通晓人情世故，那才是柔情的雪，善解人意的雪。
通体洁白的雪，代表着圣洁与高贵，因为足够稀缺，我们才会珍视；若她滥情无度，不懂得把握火候，也是让人爱不起来的。就好比一个人，当别人给予你足够的尊重与爱护，千万不可恃宠若娇，别人尊重你，对你好，不是因为你自身多么优秀，而是别人足够优秀，别人的涵养与道德标准都站在人性的光辉点。
我们喜爱一样事物，第一眼缘自外在，可最终能够走进灵魂深处的，一定源于心灵深处的共鸣。这种共鸣包含了共情、共助、共敬、共爱的能力。第二场雪显然是经过精心装扮而来，更加的婉约，却因读不懂人们渴望阳光与温暖的眼神，硬生生地演变成为一种尴尬，一曲自娱自乐的独舞。
雪是好雪，可在我们心里，俨然成为一种负担。当我们在雪地中顶风前行，手指僵硬地拨弄车上的积雪，冒着摔跤的危险步履蹒跚，不知道，这个懵懂的雪姑娘，她在天上作何感想？停停吧，雪姑娘，善解人意才是爱的最好表达，也才能融化进人们的心田汇成股股甘泉……
雪的高贵，在于理性与节制；人的高贵，在于自省与自持。
作者简介
花钰婷，河南固始人，现居信阳，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河南日报》《河南文学》《信阳文学》《信阳周刊》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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