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展翅 ‖339】小说 · 高中生 虎玉平 ——《​傻子陈默》

   

傻子陈默

文‖高中生   虎玉平

    打我记事起,陈默就是个傻子。听家里人说,陈默是在小时候被人一鞭子打傻的。虽说陈默已经去世好几年,但我有时还是会想起他,原因无他，只因他那极致的可怜。

    在我记忆中的他,似乎总是如一个垂暮的老人般倚着门口那堵摇摇欲坠的危墙，嘴里仿佛有着对自己说不完的话,身上穿的似乎永远是那么几件,不曾换过,胡子乱糟糟的,头上的几根白发更是衬托出他那脸庞的黝黑，眼神黯淡无光，一眼看去仿佛能让人看透他身上的故事。

    光阴荏苒,时间匆匆过去好多年,再次来到这条阡陌小道。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燕麦兔葵的景象。自从陈默去世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住了。看着眼前这荒凉的景象,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我和陈默的一幕幕。

那时我们学校中午不让回家，全部在食堂吃饭。学校里的有些学生不吃馒头,我就全部收集起来。在回家路过那条阡陌小道时,看见陈默倚在那堵危墙下,我便喊着跟他说：“傻陈默，你吃了没?”陈默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大声喊道:“没吃,吃啥呢!”我提着收集的馒头走到他跟前笑着说:“你看我给你带了啥好吃的。”这时陈默的嘴角似乎才露出了一抹憨笑。他提过我手中的袋子取出一个馒头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以至于从那以后,我每从学校回来路过那条小路时总能看到陈默倚在那堵危墙下憨笑地望着我。在那段时间里我真正的把他当作我的朋友，尽管他年龄大我很多岁。

    也许陈默打心底里也认定了我这个朋友,才会在那一次出手帮我。

    小时候去学校要经过山里,山里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野狗,恰好被我遇到了。我瞄到野狗时那野狗离我只有不到50米,我当时双脚像装了风火轮一样,那只野狗以为我是囊中之物,有意戏耍我,追得不是很快。我当时慌极了，边跑边喊,也许是陈默听到了我的声音，拿着铁锹就来了，看到我身后的野狗，立即怒火中烧,扬起铁锹冲向野狗,野狗转头就跑。我看着陈默冲上去时是又害怕又感动,野狗跑了之后我又骑到了陈默的脖子上去学校了。

陈默的父亲在陈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只留下陈默和他母亲二人相依为命,但奈何母亲年事已高,无法一直陪着陈默。陈默母亲去世之后，只剩下陈默一个人。村里人又聚在一起商量陈默以后怎么办。结果他家邻居自告奋勇说让陈默搬去他家住,以后由他照看,但陈默家的一套香炉必须送给他,村里人都同意了.

陈默搬去了邻居家,可是他每天还是那副打扮,眼神依旧黯淡无光,胡子依旧乱糟糟，每天还是倚在那堵危墙下，任何人去问他吃了没他还是回答道:“没吃,吃啥呢!” 

 陈默的一生似乎就是这样悲苦。幼年丧父,青年变疯,中年丧母,后又寄居在不负责任的邻居家，大半生疯疯癫癫的过去了,一辈子未能娶妻生子。所有人都看不起他。都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却会为你开一扇窗，可陈默的一生并没有应证这一说法,上帝仿佛为他关闭了所有的门和窗户,没有给陈默一丝希望。那天,我去陈默家找他时发现他并没有倚在那堵危墙下,而是站在不远处呆呆地望着什么。我走到他身边时看到那堵为他遮风挡雨多年的危墙竟然倒了。

    第二天,我们村子里的喇叭上喊着什么话,我因为在屋里玩,并没有听清,出来问人才知道是陈默去世了,早上被人发现时眼睛还睁着。我听到这消息时愣了半天，明明自己昨天还见到他,怎么今天就去世了呢?我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

    在下葬的时候,我看着陈默的尸体入土心想:“尘归生,土归土,也许对他来说,死才是一种解脱,是最好的归宿。

至此，陈默死不瞑目。

作者简介

【虎玉平】笔名易小狮，宁夏固原西吉人,喜欢小说，西吉中学的一名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