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征文《他 (她 它）》第7篇】牵着母亲的手

《文艺众家》第二期同题征文《他 (她  它）》征稿启事：

时间：2016年9月29日至10月28日。内容：可写人，可写物，爱情、亲情、友情皆可。形式：诗歌 散文 小说 书法 绘画 摄影。欢迎各位老师积极参与，踊跃赐稿！发表在平台的作品，除了打赏的百分之60稿费外还将收到小红包。家中的学童也可以参与进来，我们有一个“文艺小星星”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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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母亲的手

作者：张新良

　

从我记事起母亲的身体就不是很好，原因是一次偶受惊吓导致精神分裂，病发时心情焦躁喜怒无常，严重时去医院治疗，稳定后继续上班。
　　30年前母亲45周岁，因她是工厂的一名铸造工人，属特殊工种岗位，按照国家规定，母亲退休了。没有了工作的纷繁复杂，母亲的病情趋于稳定，平日里在家服药治疗和调养，日常生活由父亲照料。
　　牵着母亲的手，是在三年前的一天开始的。
　　那天，我忽然发现母亲变得似乎懒惰了，上午9点钟了还没有起床，起床后又不愿意动弹，总喜欢躺着。医生说这是母亲常年吃镇静类药物、运动量减少和后来患糖尿病所致。
　　由于我工作地点离家有120余公里，所以只有每周的双休日才能回家。两天的时间对我来讲是及其宝贵的：一天忙于自家的家事，为整日早出晚归操劳生意的妻子减少一些辛苦；一天到母亲那做些家事，为79岁的父亲减少一些辛劳。
　　母亲的情况引起了我的注意，问她为什么不去公园锻炼，她说有点远。从母亲家到公园只有1公里的距离，多少年来母亲从不用别人照料自己一口气能走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责任不仅仅要帮父亲做家事，还应当领母亲到户外多走走，增强她的体质。
　　母亲的背驼着，身体微微前倾，走起路来急促，总好像要摔倒一样。走路时我要是不说话，她不主动说一句话，当我故意说起一个她非常感兴趣的话题时，她要么迟缓的点点头，要么慢慢的随和一声。
　　这时有两个孩子嬉闹着、追逐着在我和母亲之间的空隙跑过，不知是孩子无意间碰到了母亲，还是母亲怕影响孩子玩耍，她身子一“躲”，脚下突然一滑，险些摔倒，我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顺势把她抱在怀中。在我牵到母亲的手时的一瞬间，我的眼睛忽地潮湿了。“40多岁的人了，怎么没想到牵着母亲的手呢？”我在自责自己。记得小时候我非常贪玩儿，冬天里时常把手冻的麻木且不听使唤了才想起回家暖手，这时母亲通常把我的两只小手放在她的手掌里，用嘴“呵，呵”几下，然后双手合在一起一边使劲地上下搓一边嗔怪：“就知道玩儿，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后，她把棉袄扣解开，把我的两只小手放在她的腋下。母亲的两只胳膊像两个大钳子一下就把我的手“夹”住了，旋即又把我的头“埋”在她的怀里，用棉袄把我的上身“包”了进去，这时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汇于心田……
　　母亲的手没有了年轻时的力气，但我感觉到她是在用全身的力气紧紧攥着我的手，就像女儿小时候我领她过独木桥玩耍，女儿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肯松开时的那样。不知不觉中我把母亲的手牵着更紧了。
　　来到公园，待母亲坐稳后，我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按摩，这时我忽然发现母亲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肩膀随着大口喘着的粗气一耸一耸的，后脑海的头发不但花白而且稀少，手背上一块块灰色的老年斑和皱褶“堆积”在了一起。“一公里的距离母亲竟然停下来休息了十余次。”这时，我的眼睛湿润了，母亲老多了。“大姐，这是您儿子吧，真孝顺。”邻居家阿姨话音未落，母亲暗淡、混沌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和清澈起来，她快速的答到：“是，是。”阿姨的话似切肤之痛刺激着我的心，我的心骤然聚集在了一起，不争气的眼泪顺着眼眶和带着问号的“我是孝顺儿子吗？”这几个字夺眶而出……这才意识到，我的牵手迟了。
　　牵着女儿的手，我承担的是为人父要教育女儿茁壮成长、成为栋梁的责任；牵着妻子的手，我承担的是为人夫要与她相濡以沫、恩爱一生的责任；牵着母亲的手，我承担的是为人子要孝敬长辈、牵手父母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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